第一部 朝堂爭鬥  第十五章 衛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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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如素,星繁似錦,沒有燈火的山中更凸顯了星月之光。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草木清香,是沒有汙染的這個世界所特有的。
    已近三更,林中卻有幾個黑影在動。隻見一個身影躡手躡腳的走在前麵,手向上一揮,忽然他後麵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躍起,手中抓住了一個東西,另一個身影同時飛速上前伸手一點,第一個身影立刻僵立在當場。
    果不出我所料,不消片刻,帳外響起了朱顏清朗卻低沉的聲音,“王爺,今天又抓住了一個。”
    “嗯,帶過來吧!讓暗衛繼續監視。”我淡淡的答道。話音剛落,帳簾已開,朱顏押著一個長相普通的士兵走了進來。
    “去林中做什麼?”我清冷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戲謔。
    “去小解。”跪在地上的人渾身顫抖著答道。哼,一個比一個高明啊!不是說所編的謊言有多高明,而是這態度,他的確表現出了一個普通士兵所應體現的所有情緒。若不是我證據確鑿,還真是看到不出絲毫破綻。
    “那,這是什麼?”我接過朱顏手中的信鴿,放在掌中撫摸逗弄,輕柔的不帶一絲威脅的問道。
    跪在地上的士兵,就是那個在林中躡手躡腳的身影,而他向上揮手自然是放飛這隻信鴿,後麵的兩個身影則是我早已派出守候的暗衛。這幾句對白,在這三天來我已經重複了五次。
    知道已經再沒有狡辯的機會,他識趣的閉上了嘴,也不再顫抖了。
    “說吧,誰派你來的。”雖是句問話,我卻用的陳述語氣,因為我知道是誰派他來的,也知道他現在還不會開口。
    果然,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我。這是一個很合格的奸細,或是可以尊他一聲間諜。不過在我手中,想不說也很難。
    早已命暗衛摘除他的自殺裝置,其實不過是一個裝在口中的蠟丸,裏麵封著劇毒。亦半卸了他的下巴,讓他有模糊說話的能力,但是已不能自殺了。
    “怎麼?想讓我上刑?”看他聽到上刑兩字後那不屑的表情,我知道他不過是想到了烙鐵和鞭子這些在這個常用的刑這個刑具。
    “這是十根竹簽,他們是按照人的十根手指指縫的承受能力削製而成的,可以把它們輕易的一點點插入指縫中,更可以讓你的痛苦最大化。連血都流得很少,但十指連心啊,你能想像得出那種鑽心的疼痛嗎?很少有人不疼昏的,不過並不礙事,人可是會活得好好的,隻是會一直疼,一直疼,一直疼。這是最輕的刑罰了!”我命朱顏拿來血跡斑斑的刑具,放在他麵前。指著刑具,用若有似無的暗啞聲音細細的為他解釋,讓整個帳篷內籠罩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看到這個刀子了嗎,這是專門製作的,極薄極細,切入人肉內,傷害並不大,隻是疼而已,每一刀隻出一點兒血,一刀一刀的割著肉,人並不會死,而且可以清醒的看到自己的肉一片片的被削下,即使已經露出了白骨,甚至露出了內髒。不知是什麼滋味!它可以在一個人的身上割上整整三千刀,解恨的很啊!我把它叫做淩遲。”我手中把玩著刀子繼續解釋。看著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我在唇角挽出了一絲魅人的笑。
    “看到這個了嗎?”我拿起一張弓,輕柔的撫摸著弓身,“這是縊首的刑具,隻要把這弓套在脖子上,然後,慢慢的轉動弓身,一點點勒緊,一點點……”
    “夠了,我說,我說。”看著他鐵青著臉上呈現出快要崩潰的神情,用他那半卸了下巴的嘴喊出了這句含糊不清的話,我明媚一笑。這個人是堅持的算是較久的。想來他們這個時代,哪聽過這種近似妖異的可怕酷刑,而我又以內力壓進音線,用若有似無卻清清楚楚的在耳邊響起的,似要鑽進腦中的聲音,以讓他感到恐懼的壓力,能堅持這麼久已經很不容易了。連不是目標的朱顏都已經臉色發白了呢!
    “說吧!”收起心思仔細審問。又是一個夜秦的密探,這三天中,算上這個我已經抓到了五個夜秦的探子,還不算直接被我殺了的前四個。這網也收的差不多了,估計不會再有奸細了。而那九十二人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到了該正式訓練的時候了。
    雖然還有一個奸細沒抓到,因為他身手了得,而放出送信的竟然是個鷹隼,暗衛輕功再好,也趕不上鷹隼的速度啊!不過,看他各個方麵的特點,我判斷他不是夜秦的手下,夜秦駕馭不了這種人。那是別國的?我才剛出現就已經引來別國的關注了?哼,還真是熱鬧!
    次日清晨,我讓簫劍臣把所有的士兵都集中在帳前空地上,又抬出了我畫出設計圖並找人做出的各種簡單的器械。這些都是我曾經的特工訓練中最基本的項目,不過於他們已經夠了。
    “這些就是你們要訓練的項目,我來示範一下要怎麼做,”說著,我脫下外套遞給了朱顏,把所有器械都示範了一遍。看著這些士兵有些不屑的眼神,卻沒有人敢表現出來,我笑了笑。看來前幾天我當機立斷的殺人和處罰已經起到威懾的作用了。
    “我剛剛用了半柱香的時間,你們現在就以兩柱香就為標準吧!”說著,我轉身坐到了潘陽搬來的椅子上,吩咐隊長帶頭訓練,並沒有理會士兵們眼中的不屑與疑惑。的確,這些動作看似很簡單,可真要自己去做,卻沒幾個人能在規定的時間做到,他們試過就會知道了。
    津津有味的看著這些士兵的目光由不屑逐漸轉為驚詫,又由驚詫轉為不甘,再由不甘轉為認真,輕呷著手中的香茗,我愜意的坐在椅子上。
    晌午已過,吃過飯的士兵不再有開始的熱情,懈怠了起來。
    “三天之後,我來測試,誰不合格,不用我多說,夥食減半,自己繞小狼山跑一圈。”我適時的一句話又挑起了他們練習的熱情。
    二十天後,他們所有人都能達到一柱香內完成所有動作了。這說明他們身體的基本素質——身體的靈活和協調都已具備,所以下麵的訓練——分組對抗也要正式開始了。
    我把這五百人分成了五隊,每隊一百人。第一隊由魯宏誌任隊長,第二隊由潘陽任隊長,第三隊由李何任隊長,第四隊由單羽新任隊長,第五隊由劉海任隊長。而簫劍臣則是總隊長,統領五百人。每隊的副隊長由總隊長和五隊隊長選出。每隊再分為五組,每組二十人,由組員和各隊的隊長推選正副組長。
    組隊完成後,我命各隊集合。
    “你們的基本體能訓練都已經過關了,現在開始,你們進入分組對抗訓練。每天早晨由隊長來抽簽決定對手,一對一和一對二都有可能,所以你們每天要做好對抗比自己多一倍的人的準備。”我踱到各隊中,在士兵的中間說道,“當然,你們的武器並不是能傷人的刀劍,而是兩頭燒黑的木棍,誰的衣服上重要部位有黑印就代表你已經陣亡了。”
    “就是要躺下假裝屍體!”我聽到疑惑的聲音後,解釋道,“當然僅限於那次對抗。”
    “這兒的高山、樹林、小溪、草叢,甚至營帳你們都可以盡情利用,隻是不得出穀。”我補充道。為了提高士氣,我規定贏了的那隊晚飯加菜,輸了的則要繞山跑一圈才可以睡。
    就這樣,我和簫劍臣每天觀察著士兵們的對抗訓練,從旁指點,結束後招集各個隊長開會總結,有時那些隊長被我罵得狗血淋頭,卻都一臉滿足,讓我心中甚是疑惑。
    回去後,各隊自己開會總結經驗教訓,再由組長回去傳達,該罰的罰,該訓的訓,該誇的誇,熱鬧非常。然後就是累了一天後,大家進入夢鄉的寧靜。這些士兵們過著這種艱苦的生活竟也有滋有味,平靜而滿足。
    這天開完隊長的總結會議,坐在篝火前,望著滿天的繁星,對著幾個剛被我罵過而略顯滿足的麵孔,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我確信自己並沒有待他們如何的好,反而是每天一頓臭罵,卻換來他們崇敗的眼神和滿足的表情,這讓我非常的不解。
    “老大,”沉吟了片刻後,魯宏誌代表大家開口了。在我的默許下,他們漸漸改變了對我的稱呼,“我們都是粗人,也不懂那些文縐縐的話。這麼說吧,你挑出的這些人都沒有家人,甚至好多都是孤兒,從來沒有人關心他們的死活。而在這兒,你雖然是罵我們,但我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是在教我們打仗。在其它的部隊裏,哪有人這樣管我們!不說別人,就說我吧,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教過我什麼,更沒人這麼語重心長的罵我,還告訴我錯在哪兒,怎麼改才對。反正聽著你罵,我就是開心,心裏熱乎乎的。你要不罵我,我還不習慣呢!”其它人聽了魯宏誌的話紛紛點頭。
    聽到這些話,我心中忽生感慨,原來哪個世界都有這種人,彷徨無措的活著,卻沒有活著的真實感,隻有不斷的用身邊的事物來確定。就像曾經的我,那個世界的我。
    幸好在這個世界,我知道元秋需要依靠我,夜軒需要我幫他奪權,這些讓我有了些許活著的真實感,讓我發現活著不再像指間的水流,雖然從指間流過,卻怎樣也抓不住,眼睜睜看著它從指縫中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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