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reation. XI:絕望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5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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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嵐~”
    “霖!”清醒過來的萬俟嵐一臉冷汗,透薄的睡裙就像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那個夢,那個夢……夢中霖滿身的血,他在叫她的名字他伸出手在向她求救,她都看到了她想抱他她想救他可手卻總也抓不住。最後那聲呼喚幾乎讓她喘不過氣,為何會做如此真實的夢。
    如果記憶沒錯那地方是【金茂】大廈。
    稍微平息一些後萬俟嵐起身走向浴室,洗掉一身的冷汗伸手所觸的皮膚也沒有先前那麼燙了。混混惡惡的走到全身鏡前,雪白的皮膚泛著淡淡的粉色,未擦幹的水珠沿著發絲緩緩往下滴落,又沿著前胸滑向地麵。嵐茫然的將黑色濃密的卷發撩到胸前就像黑色的小禮服一樣。
    鏡中的人兒真的很美,嫵媚中又透露著一絲寧靜的純真。
    “霖。”望著鏡中的容顏嵐的眼中出現的卻是另一張臉,冷俊中帶著點驕傲,看著她的目光永遠都是那樣的溫柔。“霖,你在哪?”嵐無力的用額頭抵著鏡麵,初愈的身體仍虛弱的要命。
    “嵐,嵐你在裏麵嗎?”迷迷糊糊間她聽到敲門聲隱約伴隨著擔憂,好熟悉的聲音。睜開眼映入眼內的是放大了無數部的臉,那張臉很迷人隻是她的額頭上刻有羅馬數字“1”。嵐不受控製的摸向鏡子中女子的額頭,她似乎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你在做什麼!”得不到回應的亞妮怕她出事便直接撞開門,進來便發現萬俟嵐不著片縷的呆坐在地上,手正無意識的撫摸著鏡麵。她有些擔心也有些害怕的靠近她,鏡麵倒映的她眼神茫然沒有焦距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精美娃娃。“嵐咱們先起來好不好。”隨手扯下衣架上的浴袍將她渾身裹住,抱起她朝房間走去。
    同樣是女人為何她的體重會如此的輕,就連她抱著都不會覺得重。亞妮眉頭緊緊的皺著,來之前的一則報道讓她很在意,【金茂】的突然倒塌讓人不得不聯想到霖的去向柏林也說過霖走前神色很不安,況且那樣的身體情況……
    “呐,霖在哪?”亞妮停下腳步不知該如何接話,難道還要繼續說謊嗎?“我要聽實話。”在她開口前萬俟嵐用她那雙清澈的眼睛直直的望著她。像他們這種雙手染滿鮮血的人也能擁有如此清澈的眼睛嗎?
    無意隱瞞但也不能在此刻坦白,亞妮沒有接話隻是安靜的將她抱回床上放好。她亦安靜的可怕,隻是順從的按著她的步調走著。“你放心霖他舍不得離開你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說,隻是……腳步停在門邊腦子還未下達命令嘴就已經霹靂啪啦的說了出來。
    回到房內柏林正坐在窗邊若有所思。
    倒了杯安神茶放到柏林麵前,亞妮跪坐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直到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時才輕輕的開口:“她的情況不好說。”柏林隻是習慣性的皺皺眉。“你不恨我嗎?”拉起她抱在懷裏按著她的腦袋不讓她偷看自己的表情。
    “有些事很容易習慣的。”這話聽著輕鬆但大家都知道裏麵有多沉重。閉上眼睛亞妮放開一切的依靠在他的懷裏感覺著他隻給予她的溫柔。
    曾經她對菲兒說過愛他並不一切要擁有他,也許那時她還隻是懵懂的暗戀隨著時間的延長那種安逸的心態正漸漸離她遠去,她承認自己不夠勇敢,她無法像菲兒那樣在痛徹心菲後重新開始,對柏林的迷戀讓她在他們麵前處處謹慎。看著萬俟兄妹相親相愛,看著柏林的視線永遠追逐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她吃醋,妒忌,但她卻越發的溫柔起來,她像母親一樣的照顧著那一對又像保姆一樣的服侍著這一家。
    做為代價她贏得了萬俟嵐的好感,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心正一點一點的向她靠攏。如果說一個女人能讓她的情敵心甘情願的付出那麼這個女人無疑是成功的。
    良久後亞妮推開他看著他的眼睛平靜的問:“你有後悔過嗎?”
    “你指什麼?”
    “嵐。”想了想後又說:“嵐與霖就像一塊相互吸引的磁鐵,作為鐵釘的你根本沒有辦法插入半分。”
    “但他們是兄妹,那層血緣隔在那。”這是柏林唯一的籌碼。他也曾想過像亞妮那樣不求回報的守護著,而且他還有亞妮這個責任在可是他做不到。每晚入睡夢中都有人不停的述說著他們是兄妹,他們的愛是違背倫理的存在。
    柏林掙紮的表情沒能逃過她的眼睛,她知道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覺得薄弱。
    什麼倫理,什麼道德,如果真想愛這些又算得了什麼。想愛的是他們,旁人再怎麼指責也無關他們的事,再說像他們每天在做的事難道就不違背倫理嗎?不止是倫理連法規都能視而不見的他們……
    躺在床上睡意全無,閉上眼便是霖滿身是血的影子。滿目的紅色刺的她睜不開眼,事實上她的眼睛根本就沒睜開過。【金茂】也許去那看看就能知道答案了,如果它真的塌了……不,以霖的身手而且他的身邊還有亡靈守護著。
    隻是想要安心,隻是這樣而已。
    這樣想著的萬俟嵐已經起身換好了衣服,走出房門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基地。也許……她匆匆朝著黑寡婦的房間跑去。
    沒人,沒人,沒人。
    那三隻毒物居然都不在,不安越來越重,難道,不敢想。早知道就該聽霖的話早些離開,如果,沒有人能比霖更重要所以……
    “嵐丫頭。”
    大胡子?
    “什麼也別問,跟我來。”嵐防備的看了他一臉,感覺他變了好多,怎麼回事。她到底睡了多久,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些什麼,有誰能告訴她。
    腳步停在一扇若大的木門前,很像遠古時代祭殿的大門。基地到底還有哪些地方是他們不知道的,嵐看了看門又看了看周圍很多事情都越來越模糊。推開門仿佛裏麵等待著她的是命運一樣沉重,胸口悶的幾乎喘不過來氣。
    “BOSS在裏麵等你。”大胡子看著她的眼神沒有以往的神采,感覺他的信念被什麼東西給擊碎了。嵐的心猛的抽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做哎,夢中霖那血淋淋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霖,霖~”霖的名字仿佛成了魔咒一般讓她窒息。
    若大的會客廳裏空蕩蕩的,一張紅木桌後麵的皮椅上背坐著一個人,有些地中海的頭發。從背景可以看到是個中年發福的男人。
    “是你找我。”
    “你就是萬俟嵐。”他知道她的名字。嵐習慣性的皺了皺眉。
    “是,我是萬俟嵐。”
    “不愧是烈火的女兒果然有魄力。”中年男人轉過身,嵐愣了一下,她從未想過自己的老板會是長得那麼可愛可親的彌樂佛樣。但她也清楚越是善良的外表內心就越陰暗越狠毒。
    “霖在哪,柏林說你派他出任務了。”早就應該離開的,如果不是因為她拖拖拉拉不下不了手此刻她跟霖一定在一個平凡的地方過著普通的生活,一定會很幸福可是現在……看著那個男人讓人心裏發毛的笑容那副血淋淋的畫麵再度出現在眼前。
    霖不會出事的,他們是術族的後人他們的能力比媽媽還要強大,即使有人能擋住霖的雷電但亡靈,守護著他的亡靈是不會消失的所以……
    “我想那小子差不多也該下地獄了。萬俟嵐你要知道這次的任務即使是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創世】的終極BOSS可是個打不死的怪物啊。”
    霖死了,霖死了,霖死了,霖死了……
    這三個字就像一條索魂勾一樣讓嵐漸漸的失去了理智。
    “霖死了,霖死了——是你害死了霖,是你害死了霖。”被憤怒悲傷控製住心智的嵐不顧一切的擾亂著周圍的氣息,空氣在她強大的能力下扭曲著擠壓著若大個辦公室就像一個氫彈一樣砰的爆烈開來,等在外麵的大胡子被彈的老遠。
    “把霖還給我,把霖還給我。”刀子與肉摩擦的聲響,連哀呼都來不急,所謂的BOSS躺在地上驚恐的睜著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他的胸腹皆讓嵐手上的刀子剁了個細碎。
    聽到聲響趕來的眾人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幕血腥的場景,即使都是殺人如麻的職業殺手但仍有一半的人仍忍不住的嘔吐起來。
    “把霖還給我,把我的霖還給我。”
    “是你害死霖的,絕不原諒,絕不原諒。”此刻的嵐就像沒有理智的地獄幽靈一樣,拿著刀子的手機械的刺著,除了男人的那顆腦袋仍驚恐的暴露在那他身體的其他部分都被嵐剁成了肉泥。嵐的臉上身上紅的,白色沾了一身還發出一陣惡心的臭氣。
    “嵐她是不是瘋了,霖真的死了嗎?”有人驚恐的捂著嘴低聲的詢問在著,但霖這個詞仿佛成了催命符。原來正機械的重複著同樣動作的嵐聽到霖的名字便迅速的站在那個男人身前,快的看不清身影。
    哢嚓。
    男人還來不急感覺痛便閉上了眼。
    “你們都要給霖陪葬。”嵐原本美麗的臉孔露出陰深深的笑容。有人說過美麗的女人恐怖起來比地獄烈鬼還可怕,此刻他們正遭受著這種待遇。嵐的強大本就讓他們無法抵擋,如今沒了理智的她連最起碼的留情也放棄了。
    那種壓倒性的力量,死亡的氣息。
    大家都忘記了抵擋全部眼睜睜的看著發狂的她一個又一個的奪走身邊人的生命。冰魄銀絲纏繞在她的身邊,它們就像饑渴的吸血鬼一樣狂飲著人類的鮮血,他們仿佛能聽到冰魄飲血的聲音。
    嗡嗡嗡~
    不知何時柏林也加入了屠殺的行列,隻見柏林兩眼通紅的拿著那把噬魂劍砍著肉體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全部被砍成了兩半,噬魂劍的劍身像有血管流動一樣一條一條的流動著,那些白色的靈魂居然連肉眼都能看到那把讓人毛骨悚然的劍在那些白色霧氣上跳動著。
    一個萬俟嵐再加一個柏林。
    這個基地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屠宰場,人們也許是累了也許是認命了全部安全的坐在地上等著兩個死神帶他們前往無間地獄。
    “哈哈哈。”
    “嘿嘿嘿。”陰深深的,恐怖的笑聲強烈的刺激著人的意誌。
    “啊……”那種等待的折磨遠比死亡更讓人難以接受。
    “霖,這些新的亡靈會保護你的。霖,霖,霖你在哪,你在哪啊。”停下屠殺的萬俟嵐邊躲著柏林的噬魂劍邊漫無目的的尋找著。
    “霖。”
    “嵐,柏林!”最後登場的亞妮驚呼著,抵抗著試圖喚回兩人的理智。
    “呐,亞妮如果當初霖帶走了嵐我們會不會活得更久些。”坐在沙發角落的菲兒眼神毫無焦距的看著亞妮。“嘿嘿,霖死了嵐瘋了不是早就已經猜到了嘛。我們殺了那麼多人也是時候遭報應了。萬俟嵐來殺我啊,霖是我害死的你來殺我啊。”菲兒似乎也失去了理智一般企圖再度刺激著嵐那脆弱的神經。
    “菲兒你瘋了。”一起起躍躲開柏林的劍亞妮跌跌撞撞的靠到菲兒身邊抱緊她。“菲兒,你清醒些。嵐是因為受了刺激柏林是因為那把劍他們都沒有瘋。”
    “沒有瘋嗎?哈哈,亞妮最瘋的那個是你才是,你看看,看看這些東西,這些肉塊可都是人呐。你說他們沒瘋,好,如果他們沒瘋那就是你瘋了。來吧,咱們一起瘋啊,與其活著被人砍成肉塊我還不如來一槍的痛快。”菲兒沒給亞妮思考的時間,撿起地上的槍,砰,太陽穴那像湧泉一樣鮮血飛射。
    “菲兒說的對,反正都要死還不如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
    就連連鎖反應一樣,菲兒一死後麵一大群人都開始滿地找槍自盡。有十二個夥伴中的人,有基地的工作人員,有老一批的職業殺手。死亡的氣息與威壓將他們的思維統統給壓走了。
    “來,亞妮媽媽咱們也一塊死吧。”某個孩子拿著槍癡笑著指向亞妮的腦袋。
    “小莫冷靜點,把槍放下。”奪過小莫手中的槍亞妮還來不及鬆口氣隻覺得腹部一痛。一把亮閃閃的劍便穿過了身體。“柏林。”亞妮不相信的轉過著,映往她眼睛的是柏林血紅的眼睛及那頭詭異的白發。
    柏林成魔了。
    “柏林柏林柏——林~”亞妮帶著幸福的笑容倒向柏林的懷裏。最後能死在你的手上我覺得很幸福。亞妮如此想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漫天的火光。
    火的海洋。就像電影中的終結者一樣,柏林拿著他那把吞噬人靈魂的魔劍揮砍著,仿佛那熾熱的火焰是幻覺一樣。火舌沿著他的衣服下擺爬往他的臉頰,頭發,蛋白質的焦臭,烤肉般的香味。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的嗅覺失去了最原始的功能。
    “哈哈……”柏林狂笑著。
    “霖,你在哪。霖,霖。”嵐尋找著,往著火焰深處走去。“霖,霖。”火光中霖那張帥氣的臉頰朝她露出微笑,那溫柔的大手向她牽來。
    “霖。”嵐幸福的笑著,伸出手摸向那個幻影。
    砰!
    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將一切痛苦與掙紮,一切真實與夢幻通通埋入了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雪山上潔白的雪花仍在下落。
    多年後又有誰還會記得這個山上的故事。
    一群花季的少男少女用一雙雙沾滿鮮血的手攀爬著那條名為生存的藤蔓,最終藤斷了所有的努力都化做了泡影。
    原來,他們從來都不曾真正的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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