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惹禍上身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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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時已然是夕陽西下了,隻聽見肚子餓的咕嚕直響。腳不疼了,結了硬痂,真神了!
    
     洗把臉,抹點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護膚霜,穿上男裝、靴子,這頭發仿照今天看到的有些男人,於頭頂緊緊綰成個疙瘩鬏兒,玉簪隻插一根,起個固定作用。照下鏡子,嘿嘿,咱也一翩翩少年!
    
     既然腳不疼了,我是打算下樓去吃飯的——考察下這個時代的人和物是了解現狀所必要的。銀錢放在袖子的倒兜裏,很是方便,因為口袋開口是朝上的。
    
     “王二小!”一聽我叫,這孩子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還挺快。
    
     “我要下樓吃飯,你把門鎖好,再跟我下去。”他嘴裏“嗯”著手上麻利的鎖好了門。
    
     “你昨天在哪買的治腳傷的藥?真好使,我都不疼了。謝謝你啊!”我衝他咧下嘴。
    
     他臉紅到耳朵根子:“不謝。是在回春堂買的。”
    
     我一邊走一邊和他順嘴問著:“你家還有誰啊?”
    
     他臉色一沉:“沒人了。”
    
     “對不起,啊!對不起就是抱歉的意思。我問了不應該問的。我是想說誰給你起的破名,好好個漂亮孩子,名兒真不怎麼樣。”我趕忙往別的地方扯。
    
     效果顯著,他臉色好看多了:“打我記事就叫這名。”
    
     我忽然起了挖角的心思。我做生意,自然需要機靈的人差遣。“你在這幹活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不給錢,包我吃和住。”他晃晃腦袋。
    
     我心下大喜,這廉價勞動力我還非得撬過來不可了。
    
     到了一樓,他快步走到前麵,把我領到靠角落的一張小桌上。
    
     “今天想吃什麼?”烏溜溜的黑眼珠望著我。
    
     我笑笑:“昨天吃撐了,今天想吃點清淡的,你這什麼素菜主食做的好,給我上一份,挑你們店最好的酒燙了來一壺。”還記得白酒燙過再喝,不知道是甲醇還是乙醇會揮發掉,酒味也會變淡。
    
     坐在這個角落裏,整個大廳盡收眼底:今天七成座滿,沒發現什麼特顯眼的人物。想是要喝酒,這城裏應該另有好的酒樓。
     我臨時起意想去酒樓轉轉。要知道曆來餐飲業娛樂業可是賺錢最快的,也是回款最及時的——因為概不賒欠。
    
     不多時,王二小端著食物過來了,我問道:“這城裏最好的酒樓是哪家?”
    
     “仙塵居。”
    
     “一會兒可以陪我去逛逛嗎?我和掌櫃的說下。”
    
     他抬眼,看得出很高興:“嗯,好。”
    
     他垂著手、低著頭站在邊上。我心裏不悅,拉著他的一隻袖子:“你也坐下吧?站邊上我看著不舒服。”
    
     “不舒服是什麼意思?”看著他詫異的臉,我頓覺好笑:“就是不好受、心裏難過的意思。”敢情這個時代還沒有舒服這個詞,“我說話很奇怪嗎?”
    
     “不是,是我聽不懂。”
    
     我打心眼裏喜歡這個乖巧伶俐的孩子。
    
     酒不好喝,太辣!本來我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兼裝裝樣子的——因為裝男人不喝酒在這大廳裏好象很奇怪。
    
     吃了幾口東西後,我直奔櫃台而來,女掌櫃看到我明顯愣了下,接著綻放個職業笑容道:“我差一點認不出您了。”
    
     我報以一笑,直接切入正題:“掌櫃的,我是外來的,想帶王二小出去下。買東西什麼的不認識路,很不方便。帶他也不白帶,誤了的工錢,你覺得多少合適,在我帳上扣就好。”
    
     生意人反應快:“瞧您說的,要什麼錢啊,你直接帶他走就行了。”
    
     我衝她一抱拳表示感謝,也不知道這個時代男人是不是做這種手勢。
    
     招招手,王二小跟著我走出了客棧。我轉過身,對他問道:“仙塵居遠不遠,要不要坐轎子?”
    
     “不遠,不用坐轎子,走幾步就到。”
    
     “對了,我還要買點女人穿的內衣,那店在哪?”
    
     他走到前麵,回頭說句:“也不遠,你跟我來。”我發現他比我還高半頭,我居然把他當小孩?我這身體也不知道十幾歲,搞不好比他小也說不定。
    
     “二小,暫時先這麼叫你好不?王二小在我們家鄉是個抗日也就是抗擊壞蛋的小英雄,不過被壞蛋殺了。所以我不喜歡你這名兒。”
    
     “嗯嗯。”他在前麵應著。
    
    
     不多時,綢鍛莊到了,並沒有我預期的內衣賣,賣的都是布。摸摸看看,挑了塊質地比較軟的棉布——看來隻得自己動手縫內衣了。再順便買包針線。
    
     顯然我臉上表情不好,王二小忙問道:“怎麼了?”
    
     咦?我馬上高興了,臉也有笑模樣了:“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和我說話。”
    
     他這次沒臉紅,笑嘻嘻的對我道:“在店裏隨便說話,掌櫃的看到要罵的。”這一笑倒讓我感覺有分痞子味,然而稍縱即逝,讓我懷疑是不是看走了眼。
    
     “哦,原來如此。那咱們在外麵,問你什麼你都告訴我,你知道什麼也要和我說好不好?”此時此地,我就是十萬個為什麼。
    
     “好。”答的很幹脆。
    
     “現在我不問你,一會兒到地方,我們坐下慢慢聊。”
    
     “嗯。好。”
    
     綢緞莊出來轉幾個角就到了仙塵居。華燈初上,燈火通明,比薈華樓大一倍還不止。雖然也是三層樓,卻明顯豪華的多。如果說要做個比較,那麼就是白麵饅頭跟苞米麵窩頭的對比。
    
     進去後,特意坐在二樓樓梯邊的桌子上:整個一樓盡收眼底。
    
     店裏笑語喧嘩,熱鬧非凡。
    
     叫過店夥計仔細詢問,叫了個貴妃雞、溜肘花、玉脂豆腐、油炸花生米,一籠豬肉包,一籠素白菜餡菜包,一壺桂花酒。
    
     上菜速度很快,把犖的都擺在王二小麵前,素的擺在我麵前。
    
     酒杯斟滿,他不解的望著我,我笑容可掬的說:“分餐製,那半邊吃的歸你,這半邊歸我。你好好吃吧,吃不完就打包帶回去,給你慢慢吃。”
    
     他恍然大悟,馬上漲紅了臉:“這怎麼使得?”
    
     “有什麼使不得?你陪我出來,我請你吃飯,從來沒把你當下人看。你跟我的家鄉的弟弟長的很象。”抱著挖牆角的心,使出胡說八道攻心戰術,效果顯著。
    
     他垂下眼睛,肩膀微微顫抖。
    
     我趁熱打鐵道:“沒別的意思,我隻是喜歡隨性子待人,誰對我好,我便對他好,反之亦然。不管你的周到是不是因為客棧的規矩,我就是喜歡這樣。你、我是一樣平等的人。以後不用叫客官,你可以叫我米米。”
    
     我掰的名字是我兒子看的宮崎駿動畫片《熊貓家族》裏小丫頭的名字,我拿來當網名用了挺長時間,超喜歡這名兒。
    
     估計震驚讓他腦子一片空白。我立馬轉移話題:“菜涼了就不好吃了,快吃。”接著我也夾塊豆腐放嘴裏——很好吃!喝口酒,有股子桂花香,不錯不錯!
    
     約摸他吃飽了,我呷口茶水,眼睛望著樓下,隨口問道:“這裏光喝酒吃飯都爆滿,城裏還有什麼旁的可以玩的地方?”
    
     他麵紅耳赤,吱吱唔唔的擠出來二個字:“花街!”
    
     “哦——,”我有意拉長音,惡作劇一下:“你去過沒?”
    
     他頭幾乎低到桌子上:“沒去過。”
    
     我掛上惡魔般的微笑:“今天晚了,哪天我帶你去逛逛,我也沒去過,所以想看看。”
    
     他抬起頭,紅撲撲的臉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我——這小正太長的是太可愛了,我直想捏下他的臉看看。注意,這想法有點下道了。
    
     沒想到他一本正經的說:“那地方有什麼好看的,那種地方可不是你姑娘家可以進去的,不幹淨。”一番話老氣橫秋。
    
     我不搭他話茬:“二小你多大了?”
    
     “我屬牛,十四了。”
    
     “你瞅我多大?說實話,我不知道自己多大了。”
    
     他驚訝的很:“怎麼會呢?你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
    
     “我生了場大病,差點死了。醒了就知道自己名兒,別的都不知道了。連爹媽是誰都想不起來。”我解釋了下。
    
     他更驚異了:“你生病的時候,身邊沒人啊?”
    
     我一撇嘴:“要有人我不就知道了嗎?就把我一個人扔那破房子裏。”讓盜墓賊挖破的墓可不就等於是破房子嗎?我倒也沒瞎說吧?
    
     眼瞅著他眼圈紅了:“你比我還可憐啊?我是小時候讓掌櫃的撿回來的。”
    
     我一臉真誠的說:“不可憐。我想做買賣,需要人手,你願意不願意跟著我。我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不過腦子好使。”
    
     今晚可算是把這王二小弄的一愣一愣的: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正這功夫,身後飄過來一股子難聞的酒臭味。一扭頭,一個長的猩猩似的胡人,越過我,直接伸手去摸王二小的臉:“這小倌長的可真俊,讓爺疼疼你。”
    
     不等王二小反應過來,我一把打開他的手,話也脫口而出:“怎麼那麼不要臉啊?你算老幾你疼他?我的朋友也是你摸得的?”
    
     他一聽這話,轉頭覷著我嘿嘿壞笑:“那摸你也成,你長的也不賴。”
    
     我怒極:“你奶奶的,你可以去係啦!”(去係=去死,閩南語)
    
     醉鬼充耳不聞,直接手伸了過來,我往旁邊一躲,兩手照他背上使勁一推,他一下子摔出去,還跟多米諾骨牌似的撲倒三張桌子。立時一陣驚叫,碗盤掉地上摔的稀哩嘩啦。
    
     他從一片狼籍裏爬起來,眼睛可就紅了,從靴子裏拔出把匕首。看到匕首我就有點後悔了:畢竟我不會武術,隻學過點女子防身術的皮毛。不過事已至此,打腫臉充胖子,我也豁出去了:我就不信打不過一醉漢!
    
     我從地上撿起一根桌子腿,擺好防禦的姿勢,他猛撲過來,我迅速轉到他身後,使出吃奶的力氣照著他後腦勺就是一下,心想最好把他打昏了。就看到他晃晃腦袋,又爬起來!我的天國的奶奶啊!這是魔鬼終結者?還是打不死的小強?
    
     想著這次非得打掉他匕首才行,要不然有生命危險。眼瞅著他又衝上來,準確的打到他的手,畢竟他喝醉了,行動不如我敏捷。
    
     一擊成功,匕首掉到地上。因為光注意他的手,沒曾想他往上一撲,把我撲倒,騎在我身上。雙手猛掰他胳膊,膝蓋頂他後腰,卻掀不動他分毫,無奈大叫:“二小,再不幫忙,我就死定啦!”
    
     這醉漢力氣好大,雙手掐住我的脖子,我頓時感覺缺氧,呼吸困難。
    
     腦子裏唯一掠過的念頭是:我肯定要被他掐死了。
    
     突然感覺脖子上一輕,我翻了翻眼睛:王二小拎著胡人的後脖領子,那胡人兀自嘴裏嘰哩哇啦的咒罵著,兩腳在地上亂蹬。雖然胡人身材高大,足足高出王二小多半頭,但是,任他怎麼掙紮,也不能掙開王二小的手掌。
    
     我驚魂未定,往前上了一步打算踢他泄憤,猛然被人勒住了脖子。本能的把胳膊肘兒往後狠命一搗,趁對方手撒手的空檔,急速往地上一坐,再一個前滾翻,離開原地。
    
     一氣嗬成自覺很麻利,沒曾想卻被抓著胸襟提了起來,隻聽“啪”的一下,左臉上早挨了一記重手!啊!眼前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嘴角有腥膩的液體流出,我知道肯定是血。
    
     來不及考慮,我飛起一腳準備踢對方檔下,卻被對方膝蓋緊緊夾住了腳,一揚手,把我甩了出去。K。O。!!!GAMEOVER!我被霎時秒殺!著陸時是標準的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一陣劇痛,不知道摔到了骨頭沒,形狀美好的PP大有被摔成八瓣的嫌疑。
    
    
     眼淚疼的在眼圈直轉。從小到大,是被我那武術高手的爹,以棒子底下出孝子的理論養大。之所以沒練武一是我性格急躁,二是我媽心疼我劈腿壓腰疼的直叫喚,這三腳貓的防身術還是長大後纏著老爸學的。
    
     這會子我這個後悔啊!多學幾招也不至於讓人治這麼慘!不過剛強和抗擊打能力可是不輸給老爹的:一聲不吭!堅決打死也不說!
    
     王二小晃到身前給我來個當胸橫著公主抱,也不知道他把胡人扔哪去了。我被人打沒哭,有人護著這眼淚就不聽話的掉了下來——從小到大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淚眼朦朧中,也沒忘記找尋仇人。還沒等我搞清楚狀況,就聽著他激昂的聲音怒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在這撒野。”
    
     我眼淚嘩嘩的嘴裏卻並不退讓:“你眼瞎啦?興他動手耍流氓,不興我們正當防衛啊?你沒看到是他拿著刀子啊?我差點命都沒了。不搞清楚狀況你個殺千刀的王八蛋對本姑娘下手這麼狠!缺了八輩子大德的!”說完我臉往袖子上一蹭,擦幹眼淚以期視野清晰。
    
     就瞧著對麵一長身玉立、劍眉星目,口不闊鼻卻直,英姿颯爽卻爛心壞肺的混蛋眼睛盯著我,我不甘示弱也惡狠狠的瞪著他,心說隻要你不是貓來撓我,我就不怕以眼還眼——俺師父可是櫻木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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