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大會2落木之蕭
    那個時候，開始習慣一個人，習慣在黑夜裏隱藏自己。隻是，他依舊忘不了那個人，那個地方。長時間的遙望著忘川，記得這裏的水會有一部分留到那個湖裏，記得湖的盡頭那座神廟裏，那個美麗的女人，和年幼的時候，那個噩夢。
    習慣黑夜裏的遊走，那個法師曾經帶他去過墳場。感受生命與死亡的臨界點，記得那個人曾經問過自己，是要活著還是死亡？
    活下去，不是為了責任，而是為了希望……
    “煜，你怎麼了？”昊宸擔憂的看著煜半舉著茶杯，怔怔的發呆著。
    一側，小白拉著他的衣袖不停的搖著，“你看他們也太欺負人了。”
    此時場上，三個老者正圍攻著一個年輕人……
    見煜露出詫異的神情，公孫竹在一旁解釋道，“那三個老頭是‘三河幫’的，他們從來就是同進同退的……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三個人……”
    煜點頭示意知道，小白依舊拉著他的衣袖，“煜哥哥他們太欺負人了……”
    煜微微看了一眼，說了句，“未必吧……”那三個老者似乎並不占什麼上風，反而是被那個圍攻的武者牽著走。
    煜卻微微眯起了眼睛，向著角落裏看去，那個強大的武者，似乎有些不正常，特別是那雙眼睛。照理說，習武一人的眼神應該是炯炯有神的，除非病重到一定的程度，否則應該不會這麼渙散才對。
    公孫竹在煜說那句未必吧的時候，深深的看了煜一眼，那個少年未必太自信了吧。
    然而，隨著戰局的發展，眾人不禁發現，事實確實如煜所料的那般。
    被圍攻的武者占據了上峰，而三個老者之一較為年輕的那個人頭上已經不住的滲出汗跡……
    而此時的煜，目光已經掃向花園深處角落裏那一襲黑袍的身影。
    似乎感覺到了那種淡淡的目光，那個人也轉過身來。
    看到那個人眼睛的時候，煜不禁心裏一顫，那雙眼眸空洞無物，他的眼睛就像是兩個空洞的眼眶，什麼都沒有，隻是兩個深邃的黑洞他，吞噬著一切的光……
    “煜哥哥，他是誰呀？”
    煜低下頭，“怎麼了？”小白正拉著他的衣袖。
    “那個哥哥好恐怖哦~~”順著小白的方向，正是剛剛那個黑袍男人的地方，此時已經沒有了蹤影。煜微微垂首，小白的感覺似乎很敏銳呢。
    所有人的關注都集中在場上三個老者對於武者的圍攻中，除了煜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那個神秘出現又消失的黑袍男人。
    “公孫公子，煜有一事想請教？”煜轉過頭看像公孫竹。
    “煜，太客氣，叫我竹子就好了，”目光從場上轉向煜，“怎麼了？”
    “那裏坐著的是什麼人？”煜輕輕的指向角落裏的那個位置。
    “那裏？！”公孫竹看向煜虛指的角落，神色開始凝重了起來，“他們竟然也來了……”
    “他們是何人？”煜微微挑起眉角。
    “木蕭……”公孫竹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個角落。
    “落木之蕭……”煜接口說道，隻是淡淡的念著那四個字……
    “煜，竟然知道？！”公孫竹詫異的看著眼前的那個少年，竟然知道那個神秘的門派。
    落木之蕭，取自秋日之曲……
    傳說中，江湖最神秘的門派之一。
    相傳自秋日末的最後一日，是那個教派的盛典之日。
    他們會燃起幹枯的鳳凰枝，向著藍天祈福，吟誦著末日慶典的輝煌……
    據說這是一個典故，來自教中長老的傳說。
    鳳凰浴火重生，棲梧之鸞。
    在秋日之末的慶典之上，焚其鳳凰棲息木枝，就可以獲得來自永生的祝福。
    “落木之蕭，葉落方知秋……”煜淡淡的念道。
    作為江湖上隱秘不出的門派的出現，不知道和那些皇城的法師又有什麼關係。
    剛剛那個同他們坐在一席的那個黑袍術士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
    “他們的出現，不知道到底是福，還是禍……”
    那個神秘的門派，即使在江湖上沉默那麼久，依舊很有名，既是因為他的神秘，也是因為他們的強大。幾乎得罪木蕭的人，都沒有什麼好的下場。
    那些人同煜一樣，根本沒有關注場上的戰況，自行聊天或是沉默著。
    此時的場上已經分出了勝負，那個武者和三個老者同時對開一掌，原本混戰的人各自散開。
    不同是，三個老者退開三步，然後彎腰吐血。
    武者退開了五步，卻沒有吐血，依舊英勇的站立著，傲視群雄，“承讓了……”環視四周一圈，既是挑釁也是示威，“尚武，請大家賜教。”
    尚武？原來他叫尚武……煜微微點了點頭，那個人本身的武功底子很不錯。
    隻是，接著那種力量來提升自己的能力，似乎浪費了自己的天賦，必將自食其果的。
    似乎感覺到煜的眼神，尚武竟然望了過來，冷冷的眼神掃過，煜不禁苦笑，那種眼神是不屑……
    煜深深的吸了口氣，好狂傲的眼神。
    原本低著頭的三個老者，各自對視一眼，煜心裏暗叫不好，但是他所擔心的並不是那個武者的安危，而是那個三個老者的生死。
    如果一旦觸動了那個武者的某個點，殺戮一旦開了，就沒有辦法終止了。
    果然，三個老者各自對視一眼，暗自握緊了袖口，假作行禮的走進尚武，“公子年少英武，果然神力，老夫甘拜下風……”
    那個風字，尚未出口，空氣中閃過一絲淩厲的波動，三枚暗器，各自用刁鑽的角度瞄準了尚武的身體三個要害。
    眾人暗叫不好，紛紛為尚武這個年輕人惋惜。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寒光一閃，尚武依舊傲然的立在場中，三個老者已然倒在血泊之中，嘴角那種陰冷的笑意隻來得及扯起一半，已然命喪黃泉。
    “中原人，果然狡詐……”尚武狠狠的看著那三具試圖偷襲他的屍體，言語是字正腔圓的中土語言，但是那樣的話裏，似乎顯示著他並不是中原人。
    “閣下不是中原武林人士？”愛管閑事的衡山派掌門突然問道。
    “不是……”尚武爽快的承認。
    “那麼閣下為何要參加武林大會……”言下之意就是，你既然不是中原人何必在這裏攪合。
    “我不是……但是我的主人是……”尚武很誠實的回答道，轉念之間他似乎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幹什麼問這個？難道不是中原人就不能參加麼？你其實我們這些外來人口？！”
    “不！不……不，我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飛快的解釋道，雖然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樣的話說出來太丟臉了。
    正在他窘迫的時候，一個優雅的嗓音為他解圍道，“尚武不得無理……”
    “是，主人……”聽到那個聲音，尚武向著主人行禮。
    順著尚武彎腰的方向，正是涼亭角落裏，那群神秘的人。
    落木之蕭……
    雖然木蕭是傳說中的門派，但是確確實實是中原武林的一個古老的門派，不論其習俗或者習慣有多神秘，依舊是中原武林的一個分支。所以，尚武即使不是中原人士，依舊可以名正言順的參賽。
    台下的一些人，似乎有些憤憤不平，但是他們也隻是在心裏腹誹著……
    感覺到目光的焦點，一個青衣的男子站了起來，微微扼首示意，“諸位不好意思，是逸失禮了……”收起折扇，抱拳致歉道。
    他是現任的木蕭的門主，淩蕭逸。
    “既然如此，大會繼續吧……”孫思邈淡淡的吩咐道。
    於是大賽繼續舉行，那些不甘心的人再次挑戰尚武的實力……
    那個過於憨厚的仆人總是沉默的接招，像是不知疲倦般的接受著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