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微醺若宣
    “煜哥哥`~~我不能陪你們去耀星山莊了，我要陪師父去別的地方了……”蘇下白苦著一張臉，自從知道自己必須陪同天師去那個地方之後，一直悶悶不樂中。
    煜微微的一笑，“不知道先生所往何事？”
    “受友人之托……”
    為之招魂……那四個字如同鬼魅一般奇異般的出現在思緒裏，天師欲抬頭，正對上煜似是而非的笑容，“不知先生是否介意我同行？”
    “求之不得……”如果有那個少年的相助，想必司夜的願望更容易實現吧。
    煜微微一笑仿佛早就知道一般，從容的跟著天師上了馬車。
    街景奔馳，過了很久，昊宸才回過神來，他們已踏上了去往望辰莊的方向……
    *
    “先生我就送你到這裏吧……”一直沉默著行走的兩人，再望辰莊門口，停下了腳步，煜淡淡的開口……
    “煜……”似乎還是帶這疑問，“那段悼詞，真的有用麽？”
    煜慢慢的轉過身去，似乎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那個人才問出口。
    “那個是不是天籟挽歌？”下意識的猜測脫口而出……
    “是。”微微底著頭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來沒有人用過那樣的咒語……不知道……”天師無塵仔細的看著那個少年的表情，小心的說道。
    “先生對於那件事情，還有什麼其他的建議麽？”少年突然抬頭打斷了無塵。
    天師緩慢的回答著，“不瞞你說，毫無頭緒……”確實，死而複生，即使是那群可怕的亡靈法師也做不到吧……
    “既然毫無頭緒，不如姑且一試……”少年淡笑著，“古卷記載，天籟挽歌可是神祭司做最後一次招魂的時候用的……”至今那些往事提起，不禁讓人唏噓……
    少年望著夜色中蒼茫的月色，眼底的那種哀傷無法遁形……
    “先生，自己進去吧……我不便打擾……”
    天師無塵看了一眼那個憂傷的背影，略略整理了下思緒，跨進了望辰莊的大門。
    門口，按著司也的吩咐，已然守候著接待的人。
    一個沉默的殺手，等待著他的到來，然後一絲不苟的執行著主人的命令，帶到了花園之中。
    那個原本英氣逼人瀟灑的男子，此時難掩落寞的神情，枯守者那個美麗的女子。依舊是燦若玫瑰的容顏，也絲毫沒有腐敗的跡象，然而那確實是一具屍體。
    似乎察覺到了來人，司夜抬起了頭，看到天師無塵的霎那，爆發出一種強烈的喜悅，“塵，你終於來了？！”
    “是的……我來了……”麵對著那樣熱切的笑意，他惟有苦笑……
    “塵，你可以救宣麽？！”仿佛是抓到了最就的救命稻草一般，原本落寞的眼神，透出了異樣的光彩。
    “我也隻能姑且一試吧……”無塵無奈的看著那個女子的屍體，即使他是天師又如何……早在收到司夜的來信之時，他就有種無能為力的錯覺了……
    亡者已矣，談何重生……
    “先生等等……”司夜拿出了煜交給他的那樣東西，“如果加上這個東西，不知是否有用？”
    “這是……”無塵略帶疑惑的看著司夜，遲疑的打開瓶蓋，那種淡雅的芳香自瓶中傳出，淡淡的甜味，似乎有點腥……似乎是血的味道，難道……“夜，這東西你從哪裏弄來的？！”震驚的看著司夜，如果沒有猜錯，這個東西是南疆最珍貴的靈藥之一，‘隱凝’。
    “怎麼了？這個東西有問題？”司夜不禁擔憂的問道，雖然說那個少年沒有必要騙他，但是，那個人畢竟年輕……
    “這是‘隱凝’啊……”無塵感歎道，有些靈藥是可以通過長時間的尋覓或者堅持而得到的，就像雪蓮，隻要你有足夠的耐心，在蒼茫之上的雪山，一定可以挖到，紫河車，靈芝都是如此……而‘隱凝’的特別在於，可遇而不可得……祭司的活血……而且離開祭司必須不超過一個月的時間，那個時候的血才是‘隱凝’。
    角落的陰影處，藏著一個白衣的少年……神情淡漠而冷寂，那雙空洞的視線遠遠的看著那兩個人，如同另一個世界的亡者回望大地般的蒼茫。
    ‘隱凝’，要從或者的祭司身上獲得這樣的力量，幾乎是不可能的，他竟然可以弄到這樣的東西……
    少年微微撫摸著自己的手指，那是他的血，即使流出的血也是和自己有著感應的……傷口早就愈合了，可是那種受傷的感覺依舊還是那麼明顯，自己這個身體真的是太敏感了。
    煜歎息著，收回了自己的左手，毫無疑義的動作何必相繼，難道隻是為了傷神麼？
    天師漸漸把玉瓶放到掌心，那種淡淡的香氣，逸出瓶口之後，纏繞其淡色的霧氣……
    煜的眼神開始凝重了，那個咒文他隻見過一次，而且是記載於上古神卷的，不知道這麼多年來，那個魔法是否會失效，或者……那個無塵念錯咒語……
    隻要錯一個字，立刻灰飛煙滅……不隻是法師和被施法者，還有觀眾著，而是他們所在的那個空間的八裏之內，化為灰燼……
    曾經的俯視，在地獄的盡頭停住了腳步
    千年的挽歌，空餘我一個人歌唱……
    唱到情動時，雪已滿山，淚光空留……
    番黃手卷的背後，是那樣一個又一個悲傷的故事。
    依著那個少年的指點，無塵嚴苛的執行著自己的使命，高舉的雙手，如同風中，脆弱的鳶尾花；蒼白無力的手指安靜的垂落在軟塌之上；握劍的手，緊緊的扣住……
    仿佛空間在那一瞬間就要立時崩塌，嗚咽的悲憫聲自地底想起，煜隻是沉默的看這，淡淡的沒有任何的表情，唯一的動作時撫摸著自己的左側臉頰……
    天師的咒語自大地上想起，空名而含糊，宛若自天際二來的旋律……
    神，請回望大地
    低下您高貴的頭顱
    俯視大地的蒼生
    那些曾經深受庇護的人們
    自那一日已然遠去
    那些選中的孩子
    依舊流淌著那樣的血脈
    肩負著您的使命
    傳承著您偉大的教誨
    您是善良偉大博愛的王者
    俯視蒼上大地的使者
    請求你聽從子嗣的禱告
    請神賜予寬恕和悲憫
    少年默默的看著一切的發生，一切似乎正在向著正軌走去……
    煜微微一笑，果然可以這麼做……之前早就查過若宣一直沒有進入輪回，所以招魂不用逆轉時空，果然是一個的比較簡單的咒術。
    六月的晴空之上，霎那陰雲密布，
    煜的眉角不禁咒了起來，怎麼回事？
    抬頭望天，霎那間的陰雲密布著，閃電在灰白色的天際劃過紅色的火焰，悶雷陣陣響起，一聲聲撞擊著心髒的力度。
    即使是天師自己也不禁被他自己召喚出來的力量嚇到，那種恐怖的力量，似乎是王者之怒！
    煜微微皺了皺眉，難道是神生氣了？
    偉大的神，情平息您的怒氣
    聽從您子民的禱告，唱響哪些挽歌的流年……。
    似乎一種力量，自角落裏緩緩升起，漸漸和那種力量融合在了一起。
    風似乎淡了下去，那種淒厲的尖銳聲音溫和了下去。
    自天際，一曲熟悉的旋律想起，淡淡的憂傷，配合這某個略帶沙啞的嗓音，一曲悠揚的挽歌自天際唱響……
    煜默默的聽著，請神賜予寬恕和悲憫……。
    光自陰雲中透出，金色的光耀越來越真實，漸漸覆蓋在那個女子的身上。
    神跡，那是偉大的神跡，無塵不禁感歎道，即使自己自詡為天師，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
    然後，那種略帶香甜的淡雅香氣越來越濃烈，血仿佛是活了一般的，化作美麗的瑪瑙色珍珠，自瓶口逸出，在虛空之中變化著各自的角度方向。
    終於，光漸漸穩定了下去，血色的珠子停止了轉動，若宣的身上漸漸散逸出一個個細長的透明銀絲，飛速的瘋長著，如同有著生命一般，汲取著那些血色的珠子。空氣中的香味漸漸淡去，那個女子的身體漸漸蒙上了一沉淡粉色的血霧，越來越濃重，仿佛到了一個臨界點。
    光瞬間聚焦，爆發出了絢麗的華彩……
    當一切散去的時候，若宣依舊沉睡著，隻是漸漸有了呼吸……
    “她隻是身體一下子沒有恢複過來，修養幾天就好了……”無塵安慰道……
    “先生，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帶若宣回房了……萬一吹著冷風就不好了……”司夜果然是愛著若宣了。
    陰影裏的少年此時也緩緩送了口氣，原來那樣的天象那麼可怕……
    神，你生氣了麼？請神寬恕我的罪……
    見無塵沒有反對，司夜抱著若宣回房。
    無塵向著之前那個力量臨界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再次看到那個熟悉的少年，依舊是白色的衣，黑色的發……
    末梢的長發隨意紛亂在風中，整個人消瘦而憔悴……
    “那個真的是天籟挽歌麼？”
    白衣的少年笑而不答，望著那晚夜的星空，沉默著……
    天籟挽歌……
    確實是天籟，可惜，那依舊不過是挽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