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寓言轉軸
    出了帝都就是風景好，空氣也顯得格外的清新。
    離開帝都之後，昊宸似乎恢複了那種開朗的性格，那個地方真的是太壓抑了。
    反觀另一個人，一路上的煜似乎格外的沉默，有種淡淡的困倦，似乎還有種煩躁，不知道司夜他成功了沒有……
    出發的前夜，
    “少主……”明宣遲疑的看著少年，有些事情，她一直好奇著，這次不問，似乎下次更不可能問了。隻是，那天煜的神色真的很恐怖，完全就像是從地獄回來複仇使者。
    “明宣，你是想問那天我怎麼知道叢雲是凶手的吧……。其實是因為我在她身上聞到了血的味道，所以才會有所戒備的……”
    “血的味道？”
    “殺人之後，一般身上都會有一段時間帶著濃重的血腥味的，而那天她的神色過於慌亂，而且……。”少年淡淡的看了明宣一眼，“過猶不及……有些地方她做的太過了……”第一她的野心露的太明顯，不然不必除她；至於第二麼，她的那些大驚小怪似乎真的很傻呢……再好的偽裝都掩飾不了那種恐怖感和身上的味道……
    “原來是這樣……”
    “不然怎麼樣？”少年隨即看向的是角落裏的陰影，“難道你以為我可以跟靈魂溝通麼？”那一抹暗色的身影，應該就是司夜吧……
    見明宣露出失望的神色，煜接著說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問題是必須是那些不曾落入輪回的……不過我覺得，若宣應該是已經準備進入轉身了吧，她是一個善良的人，應該不至於變成怨靈徘徊於世上吧……”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有話想問我……”少年看向那個陰影處淡淡的說道。
    “少主！”正欲下跪的司夜發現自己竟然彎不下膝蓋。
    “別求我，我隻能告訴你怎麼做，卻救不了她……”
    少年看到那個憔悴的男子，不禁也流露出了悲傷的眼神，“你隨身帶著瓷質的藥瓶吧……”
    司夜雖然很茫然這樣的問題，還是順從的取出一隻藍色花紋的藥瓶，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少年默默的接過藥瓶，“這裏麵的東西倒了不要緊吧……”見司夜沒有反對的神色，直接倒出了藥瓶中的東西，用身邊的清水洗淨。
    之後，少年的動作，讓在場的人不禁唏噓，他把手指放到了瓷瓶的邊緣，嘴角微微動了幾下，低低的念出一個咒語，一道口子兀自出現在手指上，血順著手指流下，滑入瓶中。
    少年的血液似乎不同於常人，帶著微弱的光澤，有種淡淡的馨香。
    似乎覺得差不多，少年微微移開了自己的手指，再次飛快的念咒，然後蓋上了瓶蓋，遞給了司夜。
    司夜完全震驚的看著那個少年，仿佛之前的流血是自己的錯覺，少年的左手竟然已經光滑如新，絲毫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
    少年沒有打算解答司夜的疑問，那個解釋對他自己來說太殘忍了，直接吩咐道，“把我的血分一半滴在叢雲的身上，這樣他的屍體就不會有問題，然後去找一個召喚師，把南疆的特產紫竹藤給他，然後再給他半瓶血，他自然知道怎麼做……”
    “召喚師？！我們找過了，他們說無能為力……”
    “那是因為沒有我的血，南疆祭司的血，可是很珍貴的……”少年似乎是自傲的笑笑，但是在司夜看來，這個表情沒有任何自信或者驕傲的成分，完全就是一種苦澀的自嘲。
    “快去吧……再遲可能就來不及了……”少年微微的看了下天空，“一旦她已落入輪回，那麼便是違天命逆世，一般的法師會不肯做的……”
    這麼做，到底是否錯了？
    少年看向自己的掌心，這次似乎消耗過大了，怎麼有種虛弱的感覺……
    神，請允許我隨性而為吧，既然那些宿命都已經注定，請寬恕我暫時的忤逆吧……
    *
    自昊宸攜手出現在江湖之上，各方的勢力都進入了一種緊張的戒備狀態，那兩個少年的身份神秘，來曆更加神秘。
    從未有人見過那個酷愛白衣的少年出手，所有越發引人揣測。
    遠離帝都的兩個少年來到了一個名為蘇航的小城鎮。
    “煜，你想去哪裏……”經過幾天的恢複，稍事休息的少年似乎恢複一點點的精神，昊宸心情也顯得格外的好。
    “昊，你還記得麼？那個時候，你在南疆說過，要去看海的……我們先去看海吧……”煜側頭想了想，然後俏皮的吐了下舌頭。
    南疆有很多名為“海子”的湖泊，是那種幽藍色，那個時候昊宸曾經說過，這個應該就是還的顏色。他們都是沒有見過大海的孩子，所以渴望那種廣闊無垠的視角。
    古卷中記載，看見大海，你可以忘記一切憂愁，視線豁然開朗，人也會變得輕鬆起來……
    “好~我們去看看海~據說海風的味道很特別呢……然後還有海鮮吃~煜，一定很開心呢……”
    看著那個少年眉飛色舞的說道，煜保持著那種淡漠的微笑，似乎還有淡淡的縱容。
    “煜，怎麼了？”似乎察覺到少年的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少年微微蹙眉，那種感覺似乎……“有人跟著我們。”不僅僅是跟蹤這麼簡單吧，但是後麵的話，他沒有說。
    有種預感，但是又說不清楚的感覺，身後的人似乎沒有惡意，但是，總是感覺不舒服……
    那個人的感覺，跟之前二殿下派來的跟蹤完全不同，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
    煜拉著昊宸走入一條繁華的鬧街，然後越走越快，然後他感覺到了身後那個人似乎竭力的試圖跟上自己。
    煜會心的一笑，你不出來，我們就巧遇好了，順你的意，給你一個說話的機會。
    就像做夢一般，少年突然停止了自己的腳步，應變不及跟蹤者直接撞在了煜的身上。
    煜微微揉了下自己的肩膀，真疼……
    “你們好，我叫蘇小白，你們叫我小白就好了……”經過短暫的愣神，似乎沒有想到那兩個人會突然停下腳步，但是隨意反應過來，自如的介紹自己道，完全沒有跟蹤者的慌張。
    這個人似乎很特別……
    煜靜靜的打量那個不速之客，修長的身影，有著清秀的容貌，沒有那種特別的驚豔感，但是隱隱之中透出一種屬於他特有的傲氣，和隨和的陽光，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跟之前一樣，他讓他覺得不舒服。
    “你好，我是昊宸……”率先回應蘇小白的是昊宸，似乎察覺到煜的愣神，隨即幫忙介紹道，“他是黎煜。”
    “哥哥你們這是去哪裏？”蘇小白，天生有種氣質，完全可以裝無辜的好奇寶寶，完全讓你無法討厭起來，甚至不能拒絕他的提問。
    “不知道啊，可能去海邊吧~~”
    似乎察覺到，那兩個人的對話好過很久，煜終於從自己的發呆中回過神來，他也準備找合適的一個地方接著發呆，“你們可以找一個地方坐下慢慢聊麼，”煜做出一個受不了的表情，“我餓了……”隨即很嚴肅的看著昊宸，他是真的餓了……
    昊宸和蘇小白，似乎意識到自己試圖在大街上，而且是鬧市上進行長時間，且完全沒有目的性的對話之後，相互吐了吐舌頭。
    三人找了家看上去不錯的酒樓坐定。
    雖然對方是三個少年，但是從衣著打扮來看，完全是非富即貴的身份，店家顯得格外的殷勤。
    坐定之後，煜依舊保持著適度的沉默，昊宸和蘇小白繼續起了之前無聊又近乎於白癡的對話。
    空氣中略略起了一絲異樣的波動，蘇小白似乎朝少年微微看了看繼續著自己的對話，少年依舊平靜的喝著自己的茶。
    仿佛一切都是錯覺，和諧到可以的氣氛之下，少年微微的按了下自己的左手，克製住自己下意識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少年身上有種奇怪的力量，竟然讓自己隱藏的傀儡線產生共鳴。
    終於知道了，之前不舒服的原因，似乎變得輕鬆了起來，換了個姿勢，借著看風景的角度，少年細細的打量著那個叫蘇小白的人。
    那個叫蘇小白的少年有種開朗過度的感覺，似乎太能扯了，他和煜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煜似乎默認了這個讓他有點不舒服的少年的，雖然還不清楚自己的傀儡線為什麼會對那個少年產生感應，但是至少可以確定，蘇小白無害。
    無害？似乎想到自己對新旅伴的評鑒，少年不禁笑了笑，那個評價怎麼覺得有些怪異。
    另外一個原因其實是自己太悶了，可能自己習慣了不覺得什麼，身邊的人總是會有些受不了，有了那個少年的中和，遊曆氣氛應該會好很多吧。
    不知怎麼的，然後二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再然後，那個叫蘇小白的少年突然提議到，“哥哥，不如我們去耀星山莊吧……”
    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煜的眼神不禁微微一顫，但是他沒有表示任何不悅的情緒，默認了他們的提議。
    耀星山莊，那個名字似乎很熟悉呢？似乎好像什麼寶藏的傳說就是從那裏開始的吧。不過，近來江湖上的流言，應該是那個莊主美麗的女兒的招親比賽吧……得美女者，同時可以坐擁天下見少見的寶座，似乎真的有著很多的誘惑。江湖人真無聊，總是見不得風平浪靜，流言蜚語滿天飛，明明沒什麼事情，也要說出了所以然來，玄之又玄，不離奇誓不罷休，看來，又要開始熱鬧了……
    不過為了那個傳說，似乎也值得自己親自走一趟吧。
    見煜沒有反對，昊宸答應道，“反正我們也沒有目的，去看看吧……”
    然後因為這一句話，他們的目的地不再是海邊，而是那個傳說中的武林聖地，耀星山莊。
    昊宸拉著蘇小白先走一步，他沒有看到的是背後，那個少年憂傷的神色，命運的軌跡一一開始上演，昊，也許我們終其一身都沒有辦法去看海了，就像流琰答應我的那樣，一起去大漠賽馬，也許一次失約，就是一輩子都無法挽回的遺憾了。
    少年淡淡的歎了口氣，再次整理了自己的情緒，默默的跟上兩人的腳步……
    *
    不日之內，那個關於皇朝古老的預言再次被提及，那些莫測的文字，似乎正在被一一驗證，那個神秘的少年如憑空一般出現，神話了的奇跡，是為神跡……
    那卷被遺忘很久的泛黃手卷：
    創世的長劍，十字幽光劃破戰火的紛爭，白衣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