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少年不知愁滋味(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9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險險的收回長劍後,子溪仍是心有餘悸,但卻隻能怪自己沒有關上房門。抬頭,再次仔細的看了看男生的臉,確認他沒有被劃傷後,那懸著的心才靜了下來。
男生的茶金色短發柔柔的垂下,寒著一張臉,卻是俊氣不已。漆黑的眼眸藏在那薄薄的鏡片後,沒有溫度的眼光,冷眼看著一切。嘴角始終保持著同一平板的弧度,依舊穿著網球服裝,看上去多了幾分少年的朝氣。
“你是手塚哥哥嗎?”子溪不可思議的看著比她高上一個頭的男生,他的身上有著抹茶的味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沒有變化的味道,子溪估計怎麼也認不出他吧。
手塚也看著麵前的女孩,從她剛才的劍勢來說,有份男子的氣勢,沒有女生的那種柔情。一招一式,無不象征著她真正的個性。留著及肩的短發,劉海遮住了光潔的額頭,生長著一副嫩氣圓潤的娃娃臉,使她看上去還像是一個孩子。幽綠的眼睛罩在長長的睫毛下,忽閃的眨著,不免多了幾分嬌氣。
“啊。”他淡淡的回應著,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劍後,說:“以後不要在屋子裏練。”
“對不起。”子溪調皮的笑了笑,和她剛才練劍時的氣勢完全判若兩人。
和美阿姨的聲音在樓下甜甜的響起,是喚他們下去吃晚飯了。子溪應了一聲,把劍收入劍鞘後放在床頭,就走了下去,還沒忘記對手塚說一句:“快些下來哦。”手塚以為子溪為因為長時間不見而拘束,沒有想到她還是小時那幅樣子,也沒生分。
飯桌上一直靜靜的,沒有人說話,子溪很不習慣。在中國時,師兄師姐們都嘻嘻鬧鬧的,時不時就要捉弄一下對方,講一些無傷大雅的笑話。雖說不上很高興,但笑容卻從未從臉上退去過。而手塚家則是奉行著‘沉默是金’的原則,隻可聽見筷子和碗碰撞的聲音。
不禁皺了一下眉,她這一動作引起了手塚介真的注意,開口說到:“是不是和美做的中式飯菜不合你的口味。她也是第一次做,過幾日便會好了。”
子溪心裏暖暖的,爺爺和阿姨特地為了她做中日晚餐,連忙開口道:“不是,飯菜很和口味。其實你們不用遷就我,日式的我也很喜歡。”老人聽她這麼說顯然是鬆了一口氣,嘴上卻繼續問道:“那為什麼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隻是在師傅家,師兄師姐總是說說笑笑的,有些不習慣罷了。”子溪心中難免有些歉意,評論人家的不足,即使爺爺在怎麼疼她始終會有些不悅吧。
卻不料手塚介真朗聲說到:“溪子說的不錯,隻可惜我有這兩個死板的兒子和孫子,可悶壞我了。”語間還是有些愉悅的,有多久沒這麼高興過了呢?這丫頭真是可愛的緊。手塚介真的心中如是想著,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沒有受到爺爺的責怪讓子溪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聽了老人的話後她不禁有些同情手塚介真。他的老伴已近不再了,能和他說上話的也沒有人了,都是些小輩,所以才會有老頑童的性格吧——因為太寂寞了。爺爺不像師傅一樣,有師兄師姐和他談天說地。
和美阿姨笑著夾了菜放在子溪的碗上,子溪道了聲謝謝,卻看見手塚真雄和手塚國光仍是雷打不動的吃著飯,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對話而改變。有這樣一對父子,這個家裏想熱鬧也熱鬧不起來啊。
“溪子,你剛才和國光在樓上見過麵了吧。”和美阿姨也跟著爺爺叫起了溪子,子溪點了點頭。心想好好的文子溪,卻在第一次報自己的名字,說錯了,楞說成了是文溪子,當時她的日語不是很好,也沒發現,等發現時爺爺早已經叫順口了,現在連和美阿姨也這麼叫了。
“母親,我吃完了。”手塚國光拿起自己的碗筷就走進了廚房,隨後手塚真雄也退場了。子溪原是吃完了,但手塚介真喝了點酒,所以就陪他閑聊了幾句,也當時消化食物。等手塚介真吃完後,他就出去溜食去了,這是他的習慣,阿姨和叔叔也陪同去了。
等子溪走上樓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看著手塚緊閉的房門,有些無奈。原本想問一下他這附近有沒有夜間劍道場,他說過不要在屋子裏練,但外麵又太黑了,根本看不見。一天,兩天不練倒是沒什麼關係,白天可以補回來,隻是要在這兒住上兩個月,被師傅知道後劈了她不可。
最後終於終於叩響了那扇門,沒過一會兒,門就開了。手塚已經換下了網球服,穿著家居的休閑服,看見是子溪後問道:“有什麼事。”
“我想問一下附近有沒有夜間的劍道場。”
他沒有回答,卻是徑自走下了樓,子溪隻得小跑追上他,看見他按下一個開關後,院子裏的櫻花樹立即亮了起來。原來他們是在櫻花樹上裝了照明燈,那看上去好美,粉色係的櫻花夾雜著溫暖的橘色燈光,時不時還有一兩片櫻花飄落下,恍若仙境。
“你可以在那兒練。”
“恩。謝謝。”子溪道謝後就跑到樓上去,換上道服拿著長劍就下來了。等站在櫻花樹下後,她才拔劍出鞘,劍體反光,抽出劍的一瞬間,就好像一道光從眼前劃過。
子溪右手握劍,左手手中的劍鞘被放到櫻花樹下,手成劍形從劍身上方迅速的掃過,隻聽‘喝’一聲,子溪早已跳起,長劍斜下劃去,在觸及到地麵後劍身彎曲,複又彈起。一個白色的身影淩空旋轉,櫻花在夏風中散落,她好似一個精靈,在花中舞動著一柄長劍,沒有兒女情長,有的隻是那男孩的剛烈之氣。腳尖剛落地,長劍就被收回身後,反手握劍,在原地旋轉一圈,在地上又點開幾步,沒有手的支持,在空中翻過一個跟鬥,劍又從身後展出……
招招式式並不是軟綿綿的繡花拳,都有一定的力道,動作雖然仍見青澀,但一個劍舞者的氣勢卻讓所有的動作看上去煞是豪氣萬丈。
兩個小時下來,她的道服已經濕透了,她收回劍,關上櫻花上的燈,才走到樓上。淋浴後換上淡紫色的睡裙。一天下來已經很累了,況且明天早上還要起來跑步和練劍。她用毛巾隨意的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好在頭發短,很快就會幹了。
經過手塚門前時發現一直亮著的燈已經暗了下去,手塚還是高中生吧,現在都十點多了……剛想走進房間時,叔叔,阿姨和爺爺剛從外麵回來,看見子溪還未睡,爺爺開了口:“溪子,怎麼還沒有睡?”
“剛剛訓練完,爺爺,你們也早點睡吧。”
“好好。對了,明天讓國光帶你去青學看看。你要在這兒住兩個月,學業不可落下。”爺爺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對著子溪說話時一直是很溫柔的。
和美阿姨催促著子溪快些去睡,她應了一聲就走進了臥室。拿出長劍,用特製的油塗抹在劍身上,均勻的塗抹到每一個地方,又在布上噴上一種特殊的液體,細細的擦著劍身。如此反複了三次,這也是每天必做的功課之一,等全部弄好後已是十一點了。這才熄了燈,躺倒床上。
自從六歲起,子溪便被師傅從孤兒院裏領養出來,一直和師傅生活在一起,從未離開他這麼遠過。師傅教她練習劍舞,讓她上學,就好像她的父親一樣。如果不是因為宮銘衣的事,她恐怕會一直呆在師傅的身邊吧。
月光撒落一地,在地上鋪灑開碎碎的圖案,再也凝聚不起來。知了不停的叫著,幾分思念,多少傷心,無限傷心在她心中築著一個巢穴,安葬著她最負麵的情緒——那兒是她的禁地。
揮劍問情,卻不如斬情思,斷愁腸,從此再無牽掛。
隻是人哪能那麼放的開啊,最終還是在眼角流下冰冷的淚水……
她需要用兩個月的時間忘記痛苦,躲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靜靜的舔著傷口,然後再變回以前那個文子溪……
**********************************
日更咯~收藏票票~快快交來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