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生歸來覓何處 第十五章 壓寨夫人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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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昆寨出事了。
那天,二當家和林寞傑以及姚穹無在練功場地裏切磋武藝,五環大彎刀剛一砍下就聽見上次那個口吐白沫的嘍囉武陽來報:
“不好啦二當家,大事不妙啊!大……大……夫人出事了!”
二當家一把揪住急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武陽,問道:
“娘的,你給老子好好說話,大嫂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剛才寨主和大夫人、娟夫人一起在房裏……呃,就是……然後守在房外的婢女不久後就聽見裏麵傳來:
“賤人!不要臉的東西,老娘殺了你!”
“夫人,你這是幹什麼?娟娟,你先走,來人啊!”
別走,還有你這個老東西,我跟你拚了!我殺了你!殺!殺!”
後來,娟夫人拖拉著一身華服衝了出來,那些小廝們跑進去一看,夫人正拿著寨主隨身的那把匕首對著寨主揮舞,硬生生地要刺進去。夫人一副發狂樣,好像中了邪似的,誰都不認得了。二當家的你快去瞅瞅吧,寨主現在急得不得了啊!”
“失禮了林兄弟,你且自便,我先走了。告辭。”
二當家滿臉憂色,武陽在前麵開路,看來上次的傷幾乎都好得差不多了。
“穹無。”林寞傑略有所思,“你說魏夫人是真的得了病還是另有內幕?你既然找得到風蒼璞,想必其他人也會有所耳聞了吧,若是後者的話,隻怕這昆寨接下來就將會是多事之秋了。走吧穹無,咱去看看,是真是假……”林寞傑嘴角一勾,“這種事,總得要瞧一瞧才明白。”
……
“走開,統統給我走開!我要殺了你們!哈哈,這裏誰都活不了的,哈哈……”還沒走到房門口,林寞傑遠遠地就聽到了魏夫人高亢的聲音。房裏房外守了一大堆的人,其中有幾個人看樣子應該是剛請上來的大夫。
“公子。”
“哥。”
姚樂恬和奴顏從後麵跟上來,倆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誰也沒搭理誰。
“奴顏,你們也聽說了嗎?”
“嗯,公子。”奴顏含笑著點頭,“我剛才在房裏聽到外麵的人說大夫人好像得了什麼病,結果到外麵一瞧,都亂套了。這不,我剛到練功場去找你,可那裏的人說你來探望大夫人來了,所以我就找到這兒來了。”
“辛苦你了。進去看看吧。”說完,林寞傑帶著奴顏拔腿走進了魏夫人房裏。
姚穹無牽著妹妹的手正要走時,卻發現姚樂恬如一塊磐石般定在原地邁不開步子。
“樂恬,走啊。你不是最愛湊熱鬧了嗎?我記得打小一有這種事情你總是第一個往前衝的。怎麼這會子改性啦?嗯?”
姚樂恬不樂意地撅了撅嘴,一臉嫌惡的望著林寞傑的背影道:
“我才不要和那個老頭子同在一片屋簷下呢,哼。”
姚穹無知道姚樂恬還在為那天林寞傑把她“請”出門外而生氣,這三天來,她看見林寞傑都當空氣似的。
“我的傻妹妹啊。你生氣也該有個限度吧,那天你也有不對。要不是你一直針對著奴顏,還在旁邊插科打諢,寞傑也不會把你提出門啊。他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一次好了。”
姚樂恬雙臂環胸道:
“哼,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那樣對我呢!要不是因為那個混蛋玄教,說不定現在我還在莊裏當我的大小姐呢!哪要像現在在外飄泊,還受別人的欺負,連哥哥你也幫著外人不幫我……”姚樂恬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委屈,眼看著又要紅了眼眶了。姚穹無忙道:
“好了好了樂恬,誰說哥不幫你。待會兒啊,你也把寞傑扔出門外,要是他敢對你怎麼樣的話,哥就揍他!把他揍得體無完膚,保證他娘都認不出他來。這樣行不?”
“嗯,這是你說的哦!”姚樂恬“哧”的一聲笑出來,心想:我一定要把林寞傑狠狠地扔出門外,再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踢一腳!
房內。
魏夫人被絲綢帶子綁在床上,盡管如此,她還是不安分的把床弄得“吱吱”作響,一頭黑發淩亂不堪。何川亦是一臉的疲憊,他見林寞傑進來,愁容滿麵地道:
“林兄弟,讓你見笑了。隻是我夫人的病……這該如何是好啊。大夫們都束手無策,隻會推搪來推搪去的。一下午了,她都是這樣瘋瘋癲癲的,誰都認不得,哎……”何川又是一聲長歎。
“你!就是你!我要殺了你!”魏夫人看到林寞傑比之前更加瘋狂了,雙眼紅彤地就要掙紮下床,向他撲去。絲綢帶子“嘶”地一聲斷裂成數截,二當家和大夫以及小廝們怕弄傷魏夫人,沒敢攔她,何川又攔不住。結果魏夫人就真的一下子竄到林寞傑跟前,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往死裏捏。奴顏看林寞傑沒反應一下子就慌了,在一旁大叫著:
“公子!公子……”她撲上去想把魏夫人拉開,奈何兩人體型相差懸殊,奴顏也隻是徒做功而已。
林寞傑轉頭對奴顏做了個“你放心”的眼神,接著伸出一手放在魏夫人的天靈蓋上半盞茶的功夫,魏夫人便漸漸鎮靜下來了,她手慢慢鬆開,最後昏睡了過去。
大當家連同婢女們趕忙一把上前抱住魏夫人,道:
“林兄弟,你這是?”
林寞傑笑了笑:
“不礙事兒的,我隻是給夫人下了昏睡咒,明天她就可以醒了。不過,還是會和剛剛一樣。”
“林兄弟,你看……我夫人到底得了什麼病,可有藥醫?”
“這個……”林寞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怎麼可能知道!”一個清澈的女聲從門外傳來。姚樂恬和姚穹無剛走進門裏,何川就連忙迎了上去:
“姚姑娘,聽你這口氣,難不成你知道我夫人的病?”
姚樂恬對林寞傑使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那當然了。夫人不是得病,而是被下咒了。”
林寞傑這還納悶兒了:這丫頭三天來都冷冷的,怎麼這會兒……還有,她當真知曉個中緣由?
何川聞言,不解地問:
“下咒?我夫人不是得病而是被下了咒?我這山寨也沒有會使那巫蠱之人啊?除了剛剛林兄弟……”何川詢問性地看了林寞傑一眼。
“寨主莫不是懷疑我?”林寞傑淡淡地問。
何川忙道:
“哪裏哪裏。兄弟你多慮了。”他轉而又問姚樂恬:
“姚姑娘,那你看看我夫人的咒可解不可解。”
姚樂恬點了點頭,走到床前,從水袖滑落出了在落瑛城跳舞用的那麵晶珠綴身的小鼓。她張開魏夫人的手心,把小鼓放在上麵,然後讓魏夫人的十個手指頭按著小鼓身的晶珠。正在這時,鼓自己響了。那聲音恍若山石跌落懸崖,剛開始還很沉重,但隨著晶珠散發光芒由白到黑,鼓聲逐漸變尖,到了最後就像一個淒厲女人被扼殺喉嚨的叫喚。
“啊!”魏夫人的一聲尖叫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弦。
姚樂恬趕忙把鼓從手心拿下來。晶珠的光芒和鼓聲都在離開魏夫人後消失了。
何川連忙上前握著魏夫人的手心,察看她有無異樣,待看仔細後,複又問姚樂恬:
“姚姑娘,剛才是怎麼回事兒?我夫人能恢複嗎?”
姚樂恬走到姚穹無身邊,看了她哥哥一眼,示意自己沒事,然後道:
“大夫人是被下了噬心咒,此咒及其邪惡,被下者剛開始就像夫人這樣,但漸漸的會如同行屍走肉。噬心咒,噬心噬心,她的心已經被吞噬了。夫人體內的血液其實在漸漸的消失,下咒者利用血來提升自己的功力。五天後,夫人就會變成一具幹屍死去。”
“什麼?”二當家一個激靈,不敢置信。
一屋子的婢女小廝們則是亂糟糟地叫喚著,全都一窩蜂地離魏夫人躺的床遠遠地,深怕自己會被傳染。
何川則淚眼婆娑地撫摸著魏夫人的臉:
“夫人,這輩子我負你太多。沒想到,咱夫妻兩個就要這樣子分開了。你這個人太好強,但我娶了那二十二個老婆你哼都沒哼一聲。我知道,隻要是我樂意的,我喜歡的,不論什麼,你二話不說都支持我。可你曉不曉得,我想娶她們皆是因為她們像你啊。我不想像我夫人的人還伺候著其他人。也許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但的的確確是如此。”
姚樂恬看著一屋子,亂的亂,動情的動情,一臉不好意思:
“對不起,那個……我話還沒說完呢。”
何川聞言,一雙冰輪大眼瞪著姚樂恬,不知是興奮還是剛才傷心的眼淚在眼眶裏滾動:
“姑娘意思是你有辦法。”
“嗯。”樂恬點點頭,“我練的降噬咒可以牽製住它,但前提是夫人在我解咒的這段時間裏不能離開這間屋子,更不能見其他人。包括大當家的你。”
“好好好,隻要能救我的夫人,做什麼事都依你。”
房裏的氣氛因為姚樂恬而活躍起來,婢女和小廝們也鬆了一口氣。
林寞傑轉頭看向姚樂恬卻剛好發現她也在看自己,隻是眼神裏全是一副報完大仇的快意。姚樂恬暗想:看我待會兒怎麼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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