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血戰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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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殺了這百名元軍降兵,齊風不再作片刻停留,立刻押著捆得像粽子樣的郭侃後撤回營。擒住元軍名將郭侃,白重略甚是高興,全軍士氣更是大振。
看著地上被捆得嚴實的郭侃,白重略冷笑道:“郭大將軍,真是久仰大名,好好地漢人不當,卻為韃子賣命,真是丟你先祖郭令公的臉。”
郭侃啞穴被封,無法說話,聞言臉現怒容,似要一眼就洞穿白重略。“怎麼?我說錯了?你先祖郭令公一生征戰,中興唐室,護我漢人山河,而你卻幫韃子屠殺漢人。你被千刀萬剮都是便宜你了。”
“哎,沒有郭令公那樣的本事就不要出來丟人,以為破了大食人的幾座城就是郭令公再世了,天下無敵了?這麼大的年紀的人了,還要做井底之蛙啊?”白重略這話說得十分刻薄,那郭侃聽了麵色漲得通紅,就差忽得一下噴出一口血來了。齊風與孫戰二人第一次聽見這位素來嚴肅的將軍,竟陰陽怪氣的語氣說出這些話來,強忍住笑意,奈何肚子憋得忒疼了。
驀地,白重略話音一變:“做井底之蛙,就要付出代價,對你郭大將軍來說,那就是你的命。”
一聲怒喝:“來人,將郭侃拖出去斬了。”
話落,兩名兵士進帳將郭侃拖了出去。任何聲音都沒發出來,這位元軍西征名將,大唐名將郭子儀的後人,漢人眼中的元廷走狗,就被行刑兵一刀斬斷頭顱,血花四濺,如此結束了他的一生。
方子涵自殺敗哈赤的一千鐵騎後,直向鹿門山而去。鹿門山位於襄陽城東南三十裏處,與硯山隔江而望,獅子、香爐、霸王、李家四山環抱其四周,遠觀五山,雲霧繚繞,忽隱忽現,令人心神馳往。
元軍於鹹淳四年在鹿門山修築鹿門堡以圍困襄樊,已經在此經營了四年,城堅器利。阿塔海自被阿術所阻後,一直怒氣不減,就拿漢營的兵士發泄,許多漢營兵士被其毒打,輕者鼻青臉腫,重者臥床不能動。漢營將領雖是一臉怒氣,但主帥張弘範並沒有說什麼,他們也不敢得罪阿塔海,隻能打斷了牙齒往肚子裏吞。
望著眼前的鹿門堡與其一旁的鹿門山,那種不協調的感覺,讓方子涵覺得十分不舒服。靠,這是破壞環境啊,修築這鳥城,就算修築,你也他媽的建的好看點啊,這麼不修邊幅。
“師兄,你看這鹿門堡怎樣?”方子涵望向一旁同樣看著鹿門堡的蕭再田。
“樣子雖不好看,但卻難取,若元軍龜縮不出,以我現在的七千兵力,要想攻下,著實不易。”蕭再田盯著鹿門堡道。
“元軍向來自大,張弘範雖然謹慎,但阿塔海卻不是,兩人之間互有矛盾,不怕元軍不來攻。”
話音剛落,隻見鹿門堡城門打開,一騎奔出,身後近千鐵騎緊隨。原來阿塔海聽得方子涵來攻鹿門堡,那張弘範卻堅守不出,大怒去找張弘範,譏諷漢營懦弱。漢營眾將領這次真得受不了,紛紛請戰,要一展漢營雄風,讓蒙古營的看看。張弘範權思再三,終於命其弟張弘正出城迎戰方子涵。
方子涵與蕭再田一見,忙命檀玄率軍迎戰,令其此戰定要大勝,否則軍法從事。檀玄領命率驍騎營出戰。
檀玄的驍騎營雖隻有五百,但俱是丹陽精騎,又配寶馬,速度奇快,與元軍一交戰,兩者的優劣便顯露出來。張弘正的元軍鐵騎雖是漢營精兵,但卻比不上檀玄的丹陽鐵騎勇猛。檀玄的鐵騎以叉形一番衝殺,元軍騎兵速度不及,一下便被衝散,隻得各自為戰。
檀玄在陣中一個衝殺,所過之處,元兵紛紛墜馬,一槍直取正在砍殺的張弘正。這一槍速度奇快,張弘正隻覺右麵寒勁逼人,一個偏頭,但還是右耳還是被槍刃擦過。右耳立時一片火辣。
張弘正手中長槍一回,直刺檀玄。檀玄順勢一擋,但也被震得手臂發麻。這張弘正天生神力,而檀玄槍法精練嫻熟。兩人戰在一起,一時竟難分勝負。檀玄一時大急,遂兵行險招,故意在胸口顯出一個破綻,張弘正見狀立時大喜,立時直取檀玄胸口。
檀玄嘴角一絲冷笑,手中虛晃一槍,身子猛地一偏,左手忽得一把抓住張弘正刺來的長槍的槍身,右手中的長槍一下從張弘正左肋下穿過。
張弘正一下子落下馬來,卻是順勢忍痛幾個翻滾,躲過檀玄所補得幾槍。城上的張弘範見狀大驚立即鳴金收兵,一旁的阿塔海一臉的嘲笑,張弘範此時卻顧不得這些。
城下的元軍早已被衝殺的七零八落,此時聽得鳴金收兵,已顧不得什麼,保命要緊,紛紛發了瘋般往城門逃去。
張弘正拖著傷體死命往城門口逃去,手下的幾個死忠死死地擋住檀玄。忽得檀玄後麵奔出一騎,直奔張弘正,正是一身黑色甲胄的方子涵。
方子涵在遠處看見張弘正要逃走,而檀玄被阻,立即騎著“望雲騅“奔出。這“望雲騅”的腳力可不是張弘正可以比的,張弘正剛到城門口,後麵的方子涵躲過城上元軍的箭矢也趕了上來,手中大戟一揮,帶上勁氣,豈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張弘正所能抵擋的,一下將其劈成了兩節。張弘正一聲慘叫,城上的張弘範聞得,一聲悲呼“弘正”。
阿塔海見狀立即命令城門關上,漢營眾將大怒,還有許多漢營兵士還沒有進城呢,留在外麵死路一條啊!阿塔海視而不見,急令關城門。漢營眾將皆望向張弘範,張弘範望了一眼眾人,沉聲道:“關。”
方子涵砍了張弘正,忽見城門慢慢的就要合閉起來,心中一動,從馬上跳了下來,一下子從僅留的門縫中硬是穿了進去。
城下的元兵見城門已關,已無回路,遂回頭死戰,卻已是強弩之末。檀玄見方子涵孤身穿進鹿門堡中。心下大驚,立馬率軍衝到城門下,卻又被城上的元軍箭矢射了回去。
後麵的蕭再田立即命弩兵齊射,“破天弩”發威了,一番輪射下來,蓋住住了元軍的箭矢,城頭上不斷有元兵掉落下來。
方子涵進了鹿門堡,門後的元兵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時,紛紛死命的圍向方子涵。方子涵手中大戟不斷揮舞,鮮血橫濺,斷臂殘腿亂飛。每揮出一戟,便有數名元兵或傷或死,眼現赤紅,一身黑色衣甲,沾滿血水,當真猶如“殺神“降世。
靠,娘的,這麼多人,早知道少爺不進來了。渾身的血腥味讓方子涵有種嘔吐的衝動,剛才差點迷失心心誌。必須要打開城門,不然真要死在這兒了。剛才望了一眼,原來要四根粗木頂住城門,現在才來得及頂住一根。天助我也。
手中大戟一個橫掃,身子往後一退,手中大戟向那根粗木劈去。張弘範得知有個宋將進了城,立馬率眾人而來,恰好看到方子涵的大戟劈向頂住城門的粗木。
張弘範想都沒想,立馬將手中的長劍擲向方子涵。
劍勁自身後襲卷而來,方子涵沒有猶豫,毫不在意刺向他的長劍,他知道如果打不開城門,必將死在這兒。反之,則還有一線生機。
奮起全力,全身勁力聚於雙手,手中大戟一下子劈了下去,“轟“得一聲,粗木應聲而斷,此時長劍也自左肩穿透了方子涵的衣甲。到底自己快了一步,方子涵忍著劇痛,一腳踢開了城門,還回頭看了一眼張弘範,意思是你的眼光實在是太不準了。
張弘範見那一劍隻刺穿方子涵左肩,城門卻被其打開,立時大怒,命元兵死命的堵上。離城門不遠的檀玄聽到城門一聲巨響,而後忽得打開,立時大喝一聲:“衝。”
驍騎營隨其如流水般衝向城門,與元軍戰在一起,後麵的蕭再田鬆了口氣,忙令大軍跟上,弩兵又是朝城上一輪猛射,步兵立時乘隙衝進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