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春來是別花來 第三十二章 羅酆六天離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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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鳳鳴山
徐伸剛要一端詳妙真情形,就聽見外麵喧鬧之聲。
“我乃雲福宮主座下,左侍童子三千界。快把人給我交出來。”三千界叫喧。
長甘不聞不問,拔劍相對。
三千界見此人如此不識抬舉,心中氣焰不平,“日月並齊,令時即念。焚雲術。”
火似綿雲,圍住了長甘。
一劍出,身走劍身,長甘欲一劍破火陣。
徐伸趕到,雙劍合並,一下子就滅了火勢。
三千界眼對徐伸,“好一個。毒君子,徐伸。”
“好說嘛。今天就不妨讓左右侍童子都給徐伸一麵子。我們就裝作互沒看見,各自離開。”徐伸陪笑道。
“可能嗎。”
“那就請三千界、十二樓兩位大人,指教了。”
三千界、徐伸,氣傲對內斂,十二樓、長甘,無言對無言。
戰局即將拉開,卻被人阻止。
“住手吧,此事就由和紅來解決。”聞聲而望,來人踏光而來。
豐儀美,神情亦佳,颯颯英姿,一見使人傾。
神姿高徹,如瑤林瓊樹,自然是風塵外物。
最是一眼迷蒙,眼睛深邃細小,看似微挑,給人以輕蔑孤傲的錯覺。實不然,在那深邃裏涵蓋的是多少炎涼。
花和紅以絕對高人之姿,強勢介入戰局。
三千界高聲問道:“你是何人?”
花和紅十分有禮,吟聲答道:“在下,花和紅。”
三千界逞能,“沒聽過。何人敢如此大膽,敢一阻雲福宮主之威。”
話語畢,三千界知曉此人不簡單,十二樓也心有所感,兩人準備同時畫符出招。
“小心。”徐伸出言提醒。
“花和紅就是花和紅。勸說無意者,和紅不介意得罪一下。”出手就是一張,七字罡符。
隻是輕輕的一符咒。符咒出,符咒變成有一丈大,朝三千界、十二樓打去,接近著就是二人不支跪倒在地,溢紅。
一符敗雙童子,大挫三千界、十二樓兩人銳氣。
徐伸譏諷,“連離恨門少子,春風不動花和紅的名字都沒聽過。我看你們雲福宮的人,是太過自以為是。真以為江湖是你們能為所欲為的地方嗎。”
羅酆六天離恨門,是不屬於人間地界的地方。是唯一能與雲福宮分庭抗爭的勢力。
花和紅不多語,自洞內抱出妙真,對徐伸、長甘含謝,“和紅,謝過二位今日之恩。”
徐伸連忙答道:“不敢。”可妙真究竟與離恨門是何種關係,竟然能讓花和紅為救她,而步入江湖,一染凡塵。
“道君,為何讓花和紅救走妙真師妹?”
“不急,還是幼微的身體來的重要些。幼微她胡鬧,致使眼有疾。如不盡快根治,恐會瞎。離恨門主,精通仙家術法,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羅酆六天,離恨門,景靜山精
北方有山,名曰酆都。酆都之上,便不再是人間地界。乃是離恨門所在,羅酆六天。六天之上,是離恨門主所居住的景靜山精。
離恨門主,人間不見樓又煙,風姿卓絕冠古今。習得仙法,精通太乙、奇門、六壬,能知天、地、人事,卜算未來一字不差。更身懷滅世之威,隻要眼上符咒揭開,眼之所及皆成虛無。
羅酆六天,北陰之地也,眾天之上的景靜山精更是寒冷異常,是冰雪的世界。
可今日的景靜山精卻如三月春天一般,花柳搖晴,榆煙護暖。不為其他,隻為今天要來之人。
樓又煙,虛懷若穀,和氣如春,站在景靜山精的門口,看花和紅抱妙真前來,一把從花和紅手中,接過妙真來。
“門主所感,果然不差。阿微果真遇到劫難了。”
樓又煙抱著妙真,感覺到了那人的氣息,不由得一皺眉。
“門主?”花和紅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樓又煙喂妙真吃了一顆丹藥。“你且下去吧,我來守著她。”
“是。”
其實妙真就是樓又煙之妹,樓幼微。樓又煙自出生起,便被抱到了離恨門,為做下屆門主而準備著。所以他們兄妹倆,自出生起就沒見過麵。後經重重磨難,才得以再見相認。
樓又煙眼上蒙著符咒,並不代表他看不見世間上的萬事萬物,相反他所看見的是事物的本質,也就是靈體、魂魄。所以在樓又煙眼中,人是無外貌之分的。皆是一胎同體,隻不過所含之氣不同。
而他第一次見到妙真後,卻十分驚訝,因為他能看見妙真的長相外貌,而看不見妙真的靈魂。那時他還不知道,唯有至親血親才會這樣。他隻是覺得妙真對他來說,一定是特殊的。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妙真是他的妹妹。他還有一個妹妹,這很美好。他也很在意、寶貝這個妹妹。
夜上,點燭火。清風拂來,彩刻夔紋香爐內飄渺,傳出龍涎香氣陣陣。
樓又煙在外房看書,忽燭火一晃,他放下手中經書,慢慢走到內房床邊。
於床前停住腳步,低頭凝望,紅黑帷幔相交,燭光透紗而來,映襯著妙真的麵膛忽白忽暗,一如妙真未來的命運,以及樓又煙現在的心情。
妙真有了動作,她用手揉著雙眼,含糊道:“這是哪裏?馬空呢?”
樓又煙就在妙真跟前,可妙真一點都看不見了。
樓又煙麵色微微有異,可不做任何動靜。
“馬空……你在哪裏……”妙真有些不安了,“我是不是瞎了?我是不是瞎了?馬空!你給我出來!”
沒聽到什麼動靜,妙真猛地一下坐起,雙手上下亂揮打,像發瘋了似得焦急著直喊“馬空!馬空!”
景靜山景多靜,妙真這一吼,驚動了整個景靜山景。
樓又煙用自己的手,包住了妙真不安靜的手,也平息了妙真的情緒。
妙真一把用右手緊緊抓住樓又煙的右手,用左手不斷的摸索。
樓又煙坐在了床邊,讓妙真摸得更加清楚,然後樓又煙自己實在看不下去,自己的親妹妹,雙眼空洞而無助的望著自己,自己明明就在咫尺,一把用力抱住了妙真。
“阿兄……”妙真一聲叫喚,接而就是滴淚而落。“馬空……馬空他是不是死了。”
淚如雨下,叫人怎麼收。樓又煙不答不語,不是不想,而是不會。他自幼習仙法不食人間煙火,不食人間煙火也就不通感情,更何況是怎麼安慰人呢。
不忍見自己妹妹如此神情,樓又煙隻有抱著妙真,垂麵低頭。
一點妙真背後身軀,讓妙真睡去。
樓又煙走出房門外,來到前庭中負手而立。
今天下大亂將至,離恨門的立場就顯得尤為重要了。花和紅現身,想一探樓又煙心思,“門主,阿微她……”
花和紅的一及輕點,擊中了樓又煙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和紅,開啟六合陣,關閉六天。”樓又煙此舉,就代表封閉離恨門再不與外界相通。
“可阿微受不了羅酆六天的環境呀。”妙真在離恨門待一時是沒什麼問題,呆久了可是性命堪憂。
樓又煙不語,自然是心中自有打算,而這分打算對樓又煙自己,對離恨門,來說都不會是什麼好事。以離恨門主之精血,續其命。
花和紅知曉門主兄妹情深,甚至到了不理智的地步,好言相勸,“門主,阿微已經這麼大了,根基深厚有百年修行。做事定有一番打算,何不讓她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呢。把她困在離恨門中,又有何用呢。”
什麼叫做她已經這麼大了,什麼叫做百年修行根基深厚。這些對樓又煙來說,一點用都沒有,根本毫無意義。有一份東西,它一直在樓又煙心中,任你所謂的年紀、道法的怎麼的增長,樓又煙都不會拋棄這份東西。那份愛,那份隻為她好的欲望,一直在那。
樓又煙輕抬右手,阻斷了花和紅的話語。
“傳我法令。近日內,任何人不得進入景靜山景一步。”
他的妹妹眼瞎了,他的妹妹需要他的保護。
微垂的眼,輕低的頭,預示著樓又煙下定的決心。
等妙真再次轉醒,她發現一切很不對勁,不是別的。她能看見了,而且她能看的很清楚了。
這很不正常,自己用了真言聖法,這是禁咒,這對自己現在的身體來說,眼盲是件很正常的事,而自己也的確瞎了。除非那是幻覺,或者現在這是幻覺。
“阿兄?”妙真起身,低問一聲。
見無人答應,妙真走下床來,又喚了兩聲,“兄長……兄長?”
其實樓又煙就在房間內,不是他不回應,而是他就在床邊。妙真看不見他,這種時候叫他怎麼應聲。一切付出,皆做枉然。
妙真裏外都找了,就是沒人。
於是妙真覺得這是在夢裏,妙真走出門,邊走邊想這回事,是在夢裏嗎?走過前庭,一路走了很久才看見了一個人。樓又煙一直跟在妙真的身後。
“如碧……如碧……”妙真看見了桃君如碧。
桃君如碧聽聞有人喊他,一看是門主與相思公子,連忙快步走了過來,一臉春氣和,“桃君如碧,拜見門主與相思公子。”
妙真聽聞以為兄長就在自己身後,自己沒有察覺,一回頭,根本沒有一個人。
其實樓又煙就在妙真身後,隻是妙真看不見他,獨獨就看不見他。
“兄長?”妙真見沒人,覺得很奇怪,“如碧,我兄長在哪裏?”
桃君如碧就覺得更奇怪了,門主明明就在相思公子的身後呀。
可門主神色微恙,出手示意自己不要說,桃君如碧就隻好轉個心思,答道:“門主?這,抱歉了,相思公子。屬下不清楚門主在哪裏。”
“你胡說!你剛才才說‘拜見門主’,這分明就是說我兄長剛才就在這裏的。你們到底要瞞著我什麼!為什麼我阿兄要對我避而不見!”桃君如碧的這個幌子,說的實在不精妙。妙真感覺被人欺騙,怒氣而生。
桃君如碧趕緊行禮賠罪,“屬下不敢,隻是如碧確實不知門主下落。”
妙真轉念一想,難道這真隻是自己的夢中嗎?“如碧,你說這是我夢裏嗎?”
“相思公子這是說的什麼胡話。”桃君如碧微楞。
妙真氣語淩厲,“那告訴我,我是怎麼到這的。馬空呢?馬空又在何處。”
“這……”桃君如碧一觀門主的臉色,不怒而威,自己生了一股子懼怕之感,但不給妙真一個交代,妙真必會窮追不舍,“如碧卻又難處,不能說。但請相思公子隨如碧去少子那吧。少子定會給相思公子一個交代。”
妙真不明白他們在玩什麼花招,“好,我們去和紅那。”
妙真隨桃君如碧而走。
樓又煙揮袖拂衣而去。
花和紅正在和竹君漠雪議事。
妙真殺來,人未到,聲先到,“和紅,給我一個解釋。”
花和紅隻好停下手中事物,對桃君如碧問道:“如碧,這是怎麼一回事?”
桃君如碧有難處,神色不對,“回少子。相思公子要追問門主與馬空的下落。屬下答不出來。”
花和紅心思闊亮,一瞧就知道有什麼,他先安慰妙真道:“門主不是在房裏嗎?如是不在了,定是在修煉。等會,我可以把門主請來。至於馬空……如碧、漠雪,你們先下去吧。”
“是。”
花和紅看二人離開,才開口道:“關於馬空。他死了,死在了雲福宮主的手下。”
是自己早知道就會有如此結果嗎?畫眉、喂藥、一回頭,妙真無味百感亂走一身,似金針在血裏流走,又都流回了心髒。雖沒有流淚,但也忍不住,不住的喘氣呼吸。
“其實馬空雖死猶生。一笑悅江山能起死回生。”花和紅心知,妙真有自己的天命在,為了順天意而行,妙真必須出離恨門。
妙真悲從中來,一急問:“什麼意思。”
花和紅安慰道:“也許是禍中福。雲福宮主的一槍上,有他的氣息在。此氣定住了心脈,不過一拔掉通津槍,這股氣也就斷了。離恨門有件東西叫,晨曦一露。正好可以延下這口氣。”
妙真再想及花和紅要避開二君說這事,看來此事確有一說。
花和紅繼續道:“門主正是知道馬空天命未絕,怕你下山救人。才下令封了羅酆六天。”
妙真想到自己那位很無語的兄長,嘴巴一斜,“這有什麼擔心不擔心的。你就告訴我阿兄,我要和他好好談談。我先走了,你慢忙。”
花和紅送走了妙真就把桃君如碧叫了進來,桃君如碧也是知道少子必要問他什麼的,也就沒走遠,一直在附近候著。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花和紅問道。
桃君如碧規矩答道:“恐是門主法術失敗。”
“怎麼一說?”
桃君如碧就說了剛才在園子裏的情形,“相思公子唯獨看不見門主了。”
桃君如碧看少子不言語了,思轉了一下,多問了一句,“門主到底是用何方法醫治相思公子的眼睛的?”
花和紅側目,不答。
晚上用膳,花和紅過來陪妙真吃飯,“門主正在閉關修煉,恐是要明日才能出來了。”
妙真覺得奇怪,自己平時來到了景靜山景,不說兄妹倆是時時刻刻黏在一起,那也沒有妹妹來了,做兄長的獨自跑去一個人去閉關的道理。但轉而一想,現下自己的視力全恢複了,隻怕是兄長為自己醫治的,而是否阿兄因此功體受損呢?“和紅,我的眼睛是阿兄醫好的嗎?”
“正是門主。”
“哦。”果然是阿兄,唉,兄長又為自己勞神了。妙真也就沒多問什麼。
隻是,今天沒見到,明天也沒見到。到了第三天,花和紅還是說門主在閉關,得明天出來。問其他的人,卻又一問三不知,似有事,而無從開口。
這事分明有蹊蹺,別人都知道,就自己蒙在鼓裏。
妙真怒了!她一把跑進花和紅的房中,一腳踩在靠背椅上,一撩外裙,右手指著堂堂離恨門少子的鼻子,十足流氓架勢,“花和紅給我拿酒來!”
花和紅很久都沒見過妙真撒潑了,“阿微這是做什麼?門主有令景靜山景內,是不許喝酒的。這是門主為你好。”
樓又煙對這個妹妹,管的不多,卻管的很嚴,“那好,那你就給我把這個下令的,離恨門主給叫出來!要不然,我一雷劈了,景靜山景。”想到自己現在道法全失,還沒有恢複,所以最好一句,講的很沒底氣。但是前麵幾句,還是很有流氓無賴的意境的。
花和紅好言相勸,“阿微莫氣,莫氣壞了身子。等下我就再去問下門主。”
妙真想著花和紅又把她當做孩童來看,盡是敷衍之詞,“哼!”大氣之下,把一腳踩著的椅子給舉了起來,舉到了頭頂上,又不知砸向哪裏,尷尬了一下,丟到了旁邊。這一尷尬,妙真的氣勢也就滅的差不多了。妙真更氣了,隻是這下沒了流氓架勢,全是小姑娘般的氣了,扯著嗓子,像是要哭,“你們都騙我!”
說了這句後,就跑了出去了。
花和紅看妙真跑了出去,很是無奈,一直搖頭,“門主,還是盡快告訴阿微為好。”
樓又煙就在花和紅的房中,妙真剛才發了那大一通脾氣,就是沒看見。
是真的看不見了。
妙真跑了,跑著跑著,跑到一個山坡的櫻花樹下,跑累了。坐在樹下,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她想哭,可轉眼一想,自己幹嘛哭。也就眼淚全無了。再思及兄長,則是深深地擔憂了。兄長到現在還不肯見我,定是為醫治我受了很重的傷。
妙真就這樣,深深地悲哀著,在櫻樹下抱著自己的膝蓋。
等樓又煙來到妙真跟前時,妙真正在望天,像是在天上看什麼人。
對妙真來說,樓又煙是虛無的,她可以透過樓又煙看見天,看見世界上的一切,獨看不見樓又煙。
而對樓又煙來說,這世間隻有妙真是真實的,而其它的都是難以捉摸的靈魂。現在他唯一能看見的人,卻看不見他了,這是何種感覺?無奈嗎?是上蒼在捉弄他樓又煙嗎?
樓又煙之所以能看閉著眼,蒙著符咒還能看見外物是因為,離恨門的秘法,而自己之所以不能看見表象的東西,則是為了練那招所謂的“眼之所及,皆成虛無。”的武功。自己的妹妹沒有練,自己與她血脈相連,那自己把秘法渡給自己的妹妹,照理說那妙真也就可以看見了。
可惜,這就像自己的眼睛看不見自己一樣,妙真唯獨看不見自己的兄長。
人見不見樓又煙,隻生活在羅酆六天的絕世仙人,也有悲哀的一天。
樓又煙知道盲了後的痛苦,他隻是不想自己的妹妹也受這種罪過,然而人算不如天安排,不及最後事實所帶來的打擊。
我做了隻有心眼的瞎子,而我害我妹妹做了,隻針對我一人的瞎子。這是何總的懲罰,樓又煙流淚了。
誰能想到,無情無感的酆都仙人也會流淚,金色的淚水,從層層符咒中溢出,是那樣的美麗,是那樣的動人。最美不過,樓又煙的一滴淚,最悲不過,樓又煙的一滴淚。沒人能看得到,這悲涼天地的美感,上蒼確實該讓樓又煙無情無感的,他不能哭,他一哭天地失色,奪人七情五感。
妙真正好透過自己兄長的眼,在看著藍天。關於她兄長的一切,她什麼也看不到,對她來說,什麼也沒發生過。
樓又煙走到妙真背後坐下,隔著樹幹他們兄妹倆,各自靠著,都望著天。
妹妹在擔心自己的兄長,兄長在為妹妹自責,風吹落了櫻花的那一刻,樓又煙把自己的頭枕在了妙真的肩膀上。
妙真突然像是醒了一樣,激動地一回頭,叫了聲,“阿兄!”確什麼也沒看見。
可感覺是這樣真實,樓又煙抓住了妙真的手,施了一點力道,妙真不禁想到了事實,低頭咬唇,語如碎珠,聲聲碎人心,“阿兄……我是不是看不見你了。”
樓又煙不答,輕輕拍了拍妙真的手。
妙真更難過了,但不好哭,忍著淚,唱起曲來,“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
妙真越唱,身子反而越往下落了,現在反過來是她靠在了兄長的背後,“朝飛暮倦,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落櫻繽紛,問昆曲消得幾度年華,兄妹思緒輾轉,頓成淒楚。東風吹落,縱有殘花,更如雨,灑征衣,徒留哭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