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漂流大陸 Chapter 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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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洛克羅斯抓住阿喀琉斯的衣襟悄悄打量來人,其中走出來一個人將鬥篷帽子拉下,露出戴麵紗的麵孔,隨後張開手,一團緋色火焰在掌心燃起,照亮昏暗雪地中數十人。
來人一頭金色長發,眉目俏麗,大眼深邃而多情,“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希臘的大英雄阿喀琉斯。”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女性特有的性感魅惑,雙眼中的眸光在緋色火焰的照耀下妖嬈流動。
“黑暗魔法女神,喀耳刻斯島的喀耳刻,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蓋塔人請了你來助戰?”阿喀琉斯抱緊懷裏的人,麵前這個女人可是詭計多端心狠手辣出了名的黑暗魔法師。
喀耳刻單手端火焰上前來圍繞阿喀琉斯兩人走了一圈,金色的頭發與眼睛在火光下顯得詭異迷離,最後在阿喀琉斯麵前站定,“難怪剛到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在附近,原來是你們。你不需要擔心,阿喀琉斯,我隻是路過。”說著上前來伸出手勾住阿喀琉斯的下巴,將火焰靠近他的臉,“讓我看看,封印還沒解開,這股力量是誰的?”
阿喀琉斯昂著頭沒動,懷裏的帕特洛克羅斯不安扭動起來。
喀耳刻放開他抬起頭,一縷黑色物體纏在她手上被拉出來,眯眼,“好純正的混沌力量!不是你的,難道,是你懷裏這孩子的?”
喀耳刻將火焰放低湊過去看帕特洛克羅斯,沒想到他突然抬起頭來,映著火光的雙眼血色光芒如一道閃電,將她手中的魔法火焰割成兩段,“滾開,低等的魔物!”
幾乎是同時,喀耳刻被一股黑色力量拉扯起來如炮彈般彈射到遠處重重撞在一棵古老的鬆樹上,積雪從樹上嘩啦一聲傾盆落下將她埋沒,隨後與她隨行的人也都一一被拋到雪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
“帕特洛克羅斯,你怎麼了?”阿喀琉斯呆呆看著被突然甩到遠處的喀耳刻,低頭看到懷裏的人,他掙脫他的懷抱,站到他對麵。
喀耳刻手中的魔法火焰沒有立刻熄滅,被扔到樹林中後立刻將四周圍的樹木點燃,火勢眨眼間就發展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
濃烈的煙霧與火光中,帕特洛克羅斯用血紅的雙眼注視著阿喀琉斯,漆黑的長發已然取代及肩的栗色頭發拖曳到腳踝處,寒風夾雜著雪片將兩人包裹起來。
阿喀琉斯猶豫著伸出手,心痛問,“你怎麼了,帕特洛克羅斯?”
帕特洛克羅斯握住他的手低頭親吻他的手心,“烏拉諾斯,你終於肯見我了。”
淒迷的火光中,阿喀琉斯聽到這句話之後突然變了臉色,直直的佇立在原地,待帕特洛克羅斯再次抬起頭時,看到的已經是金發金眼的高大男人,微笑著墊腳撫摸他的麵頰,“多少年了?你一直不肯原諒我,甚至舍棄了血骨和肉體也不願再見我,不願聽我一句對不起。”說話間血紅色的眼淚滑落,帕特洛克羅斯哽咽看著麵前麵無表情瞪著他的男人。
“我知道的,卡俄斯。”阿喀琉斯開口用僵硬的口氣說,“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我,所以,更加不能原諒你,無論你怎樣祈求。”
“是嗎?”帕特洛克羅斯慘烈微笑,“是的呢,你肯定不會原諒我。因為最後一次複活你的機會我也放棄了,把它給了克洛諾斯。”
“又是克洛諾斯,不要再提他!”阿喀琉斯突然暴怒起來,抬腿一腳將帕特洛克羅斯踢到遠處,憤恨伸出手張開五指,“卡俄斯,你不是一直想以死謝罪嗎?今天我就成全你!”黑紅色力量自阿喀琉斯修長的手臂流出飛向倒在地上痛得咳嗽不止的帕特洛克羅斯身上。
帕特洛克羅斯沒有反抗,任那股黑紅色的力量纏住自己的脖子將自己提起來離開地麵。
山林中的火越來越大,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音,濃烈的鬆香味隨著煙霧彌漫在空氣中。
帕特洛克羅斯看著遠處滿眼仇恨麵目扭曲的男人,視線越來越模糊,快不能呼吸了——
阿喀琉斯全身顫抖,咬牙切齒看著麵前被自己束縛住無法動彈的男人,每一次都是這樣,一麵說著愛他,一麵逼得他走投無路,讓人恨不起來,到最後愛也無力。
手最終還是無力垂下,阿喀琉斯軟弱跪倒在雪地上,看著遠處倒在地上劇烈咳嗽的帕特洛克羅斯。
帕特洛克羅斯咳嗽著翻過身抬頭向阿喀琉斯伸出手,露出笑容,“烏拉諾斯,抱我!”
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控製般,金發金眸的阿喀琉斯站起來踉蹌著走向向他伸出手倒在地上的人,緋紅的火光中,濃烈的煙霧環繞下,他純黑的頭發撲撒在積雪上,襯著他纖弱的身體,就像一幅極美的圖畫,讓人難以抗拒。
阿喀琉斯咚的一聲跪在帕特洛克羅斯麵前握住他的手將其捂在胸口,哀歎一聲:“卡俄斯,我的愛人——”
帕特洛克羅斯撲進他懷中,仰頭親吻他的嘴角,微笑:“對不起,烏拉諾斯,讓你等了這麼久。”
說完兩人在熊熊火焰的包圍中緊緊擁抱在一起——
“噗!”黑色的魔草一投入熊熊燃燒的火堆中立刻讓火勢堆高了三四層,令周圍被抓住捆綁在地的活犧牲幾匹雪狼和數頭野豬停止了嗚咽嚎叫。
狼狽從與阿喀琉斯與帕特洛克羅斯遭遇的地方逃出,十幾個黑衣人這時才真正停下來開始召喚儀式,團團圍住火焰,看著那妖異的火光舞動跳躍,漸漸的地麵隨著火焰的升騰晃動起來,伴隨著惡犬的低吠聲和淒慘惡意的尖叫吵鬧,火焰中出現一張人麵,黑衣人中為首一人單膝跪下,“殿下。”
“喀耳刻,”火焰中響起冷漠低沉的聲音,而那十幾個黑衣人正是之前與阿喀琉斯兩人在森林中遭遇的喀耳刻一行人。
“是,殿下。”喀耳刻放下鬥篷帽子,摘下麵紗,露出白皙美麗的麵孔。
火焰中的人麵看著她說:“你碰到他了?”
“是的。”喀耳刻恭敬回答。
“他的力量如何?”
“不足為患,殿下。”
“但願如此。”火焰中的聲音顯得冷漠而輕蔑,顯然有注意到喀耳刻一行人的狼狽,令喀耳刻難堪低下頭,頓了片刻,那聲音又說:“母親要見你。”
喀耳刻聞言臉色變得慘白,驚恐抬眼看那火焰,然而火焰中的人麵未給她任何安慰,側身讓開。
在熊熊燃燒的柴堆前麵一片空曠的森林空地上,虛幻的景象出現在眾人麵前,令在場所有人不自覺躬身單膝跪下。
幻境中首先出現的是一片廢棄的宮殿,隨後視線向前移動,穿過斑駁古老的大理石石柱,遍地瓦礫和野草,進入宮殿深處原本的祭壇所在地,祭壇籠罩在五芒星結界的炫目光芒下。
進入正殿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有著空曠視野的大殿,近百根大理石燈柱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大殿盡頭,燈柱上燃燒著詭異的黑紅色火焰,令整個空間顯得幽暗昏昧,視線隨著燈光再次向前拉伸。
待到看清楚斜倚在王座上的人之後,喀耳刻無法控製的發出驚呼聲,並非因為王座上的人多麼醜陋駭人,相反,喀耳刻之所以發出驚呼,是因為端坐在王座上的並非別人,而是人類千百年前來自於天神親手賜予的禮物,奧林匹斯眾神用粘土和水打造出來的天地間最完美無瑕的唯一玩偶——災難女神潘多拉!
那斜倚在神座上慵懶微笑的女人,她漫不經心支頤著美麗的頭顱,手腕上是金線編製而成的網狀飾件,一顆顆雪白剔透的珍珠更是襯出她無暇的雪白肌膚,柔軟秀美的金色卷發灑落在扶手後麵直拖到地麵,簡單的露肩希頓襯托出她嬌媚豐腴的身體,白皙的雙腿交疊擱在神座另一邊扶手下,腳腕上兩枚埃及花格紋黃金環。
她有一雙會說話的妖媚藍色眼眸,嘴唇豐滿似乎是為接吻而生的,她精致美麗,妖嬈豐滿,就連愛情女神阿弗洛狄忒都不及她的三分美麗,智慧女神雅典娜也沒有她狡黠聰慧,天後赫拉也無法與她的高貴端莊相媲美。
潘多拉微笑著慵懶伸出手,喀耳刻隻覺耳畔一涼,移動眼珠,就看到一隻完美無瑕的手輕輕捧在自己臉側,“我親愛的孩子,你還見過誰?好熟悉的味道。”
就算是女人,也無法經受這魅惑慵懶的聲音,帶著曖昧的甜意,喀耳刻紅了臉,緊張低下頭,“第一代神王烏拉諾斯的封印體,他的封印現在還未完全解開。”
“這麼多年了,他還跟那個人糾纏在一起?”這句問話並不是問的喀耳刻,像是自言自語般。
喀耳刻覺得耳邊的手一點溫度都沒有,就像一塊冰冷毫無生命力的黏土,下一刻潘多拉雪白的手猛地一揚,將喀耳刻推開,帶著絕然的怒氣:“好個情深意切!卡俄斯,你對我的侮辱還不夠?”
話音剛落,那雪白豐腴的手臂漸漸化為白色的塵土傾瀉在地,一旁的赫卡忒慌忙提醒,“母親,您出來的時間太久了,該回去了。現在沒必要著急,等到阿瑞斯這裏的封印解開,您就可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