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漂流大陸 Chapter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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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行軍已經第十天,剛開始帕特洛克羅斯還能跟其他人一樣騎馬或者步行,後來風雪太大,他和該尼亞都受不了隻好坐進達西亞事先準備的馬車,少不得被周圍的人嘲笑一番。
傍晚在一條結冰的河流邊停止前進,搭起宿營的帳篷,草草喝過一碗湯吃了點麵包之後帕特洛克羅斯就抱著暖爐匆匆躲進帳篷,真的太冷了,感覺手腳都要凍成冰棍,這樣的天氣對他一個從小生活在中國南方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身體稍微暖和一點之後讓該尼亞拿出簡易地圖,北色雷斯是完全未開化地區,地圖非常簡略,隻有簡單的河流和山坡,一些主要城鎮。
從領路人口中得知再過兩天就將到達此次發生兵災的地區,納伊索斯附近,這座城市是北方蓋塔人和達西亞人與南方色雷斯人,希臘人,馬其頓人最主要的貿易集散地,周圍的村落和城鎮都相對富裕,每年的搶劫一般就集中在這片地區。
據帕特洛克羅斯所知,色雷斯人特別是蓋塔人和達西亞人的單兵作戰能力極其恐怖,相當於中國古代漢朝漢武大帝時期的鐵騎,或者元朝成吉思汗時期的蒙古兵,不知道組織搶劫的這些部落素質到底怎麼樣,希望不要出現大規模的兵災,否則以達西亞目前帶領的這支軍隊很難應付得了。
稍微了解了一下納伊索斯周圍的地形之後,帕特洛克羅斯打算叫領路人過來幫忙擺陣地圖,卻被帶著寒氣和雪花進來的阿喀琉斯打斷。
拍掉身上的雪花,阿喀琉斯幫帕特洛克羅斯攏好胸前散開的狐皮圍脖,說:“外麵又下雪了,別出去。小心凍瘡裂開。”
是的,從來沒經曆過這種冷天氣的帕特洛克羅斯悲催的生了凍瘡。
“哦,好。”看他這麼擔心,帕特洛克羅斯不好意思說要出去,和他一起在火爐旁坐下來。
該尼亞自覺站起來,“不早了,我去達西亞的營帳,你們早點休息。”
帕特洛克羅斯不好意思叮囑他一句:“天黑,小心腳下啊。”一路上他和阿喀琉斯一直是單獨的帳篷,等該尼亞離開之後阿喀琉斯將他擁入懷中,問:“腳上還癢嗎?”
“現在還不是很暖和,不癢。”生過凍瘡的人都知道那滋味不怎麼好受。
阿喀琉斯吻了吻他的額頭,點頭,“癢的話告訴我。”“對了,剛才衛隊打到一隻野味,剛烤好的,你快趁熱吃了。”從懷裏掏出熱乎乎的烤肉,笑著撕開送到帕特洛克羅斯嘴邊。
帕特洛克羅斯感動得紅了眼睛,“阿喀琉斯,你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
“快吃吧,等下就冷了。晚飯吃那麼少,待會兒肯定要餓肚子的。”打斷他,阿喀琉斯並不怎麼在意說,再次吻了吻他的嘴唇,“我愛你,當然會對你好。帕特洛克羅斯,以後別再說這些話。”
“嗯。”帕特洛克羅斯張嘴接住撕開的肉絲,嚼了兩下,突然惡作劇一笑,仰起頭吻住阿喀琉斯,“你也一起吃。”
一片小小的肉而已,吃得兩人最後擦出了火花。
該尼亞盤腿坐在帳篷外,打開懷裏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繡花包裹,一隻銀座十一弦豎琴出現,撥了撥琴弦,一直抱在懷裏倒沒受到這冷天氣的影響,於是在大雪紛飛,團團篝火包圍中撥動琴弦,是一曲悠揚的安夜曲。
身後帳篷上映出裏麵糾纏的兩具軀體,繾綣而美麗,火光似乎也為著這樣的熱情而跳得更加歡快,壓抑的聲音被琴聲覆蓋,變得曖昧不清,仿若風雪夜中輕快的和弦。
帳篷裏的火光不知道何時熄滅之後該尼亞卻看著麵前的篝火發呆,靜夜安詳,雪花與火光同舞,令人陷入回憶的泥沼,為了掙脫深陷的思緒,該亞歎息一聲站起身,隻身走出宿營地,寒冷能讓人保持清醒。
離開守夜的衛隊,該亞沿著結冰的河流一直往前走,漫山遍野的積雪讓夜晚也變得不再那麼深沉,在雪光中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腳開始酸痛,才深呼吸著停下來,已經不願再回憶過去,往事成城,就讓它築起高高的城牆吧,不要再試圖去翻越,那裏麵再錦夜流光,也實實在在的已成為過去。
再次停下席地坐在雪地上撥動懷裏的豎琴,空靈憂傷的琴聲讓飄飛的雪也變得緩慢起來,簌簌的落雪聲伴隨著琴聲的一次次惆悵低吟。
“咚!”
重物落地滾落的聲音突然打斷該尼亞的琴聲,他嚇得跳起來,循聲回頭,剛開始並沒有看清楚,因為那團東西幾乎與雪地裹成一色,片刻之後一隻手抬起來發出痛苦的聲音。
該尼亞連忙趕過去,看見一個身穿白袍單衣的男人昏倒在河邊的樹林裏,不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怎麼會出現在人煙稀少的這個地方。
不能見死不救,該尼亞隻好認命將昏迷不醒的人背回宿營地,倒沒想過是敵方奸細的可能。
回到營地,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睡著,該尼亞不知道該怎麼處置背上的人,想來想去隻好拖進達西亞的營帳,將人放在床上後,不得不叫醒達西亞,簡單說明了下事情的經過,達西亞便說先看看人再說。
點燃燈,該尼亞才翻過被仍在床上的人,撥開他臉上被雪水打濕的金發,看清楚臉之後達西亞和他兩人都同時倒抽一口冷氣,麵前著昏迷的男人實在太英俊,超過一切色相,無論是奧林匹斯最俊美的阿波羅還是人類中最英俊的阿喀琉斯,都無法與這人相比,這人的俊美神聖無垢,帶著淩然的冰冷威勢。
該尼亞最先回過神,畢竟見慣了奧林匹斯那一眾各有特色的俊男美女,免疫力還是比較高的,而達西亞則奇怪的癱軟在床沿,對該尼亞說:“我不能碰這個人,你看看他哪裏受了傷吧。等一下我把拉爾老爹叫來,當然,最好,拉爾老爹也不要碰他,該尼亞,你照顧他,可以嗎?”
該尼亞不明白他怎麼如此忌諱這個人,點了點頭,說:“殿下請放心。”
忙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被撿回來的這個人也沒蘇醒,隻好搬到馬車上去,沒想到帕特洛克羅斯見了這個人也說不碰他,讓該尼亞好好照顧,該尼亞哭笑不得看著他們,問:“為什麼?在我看來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受傷人。”
帕特洛克羅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直覺告訴我最好別碰這個人。我出去騎馬。你好好照顧他,有什麼需要跟我說。”說完當真抱著自己的暖爐下了馬車。
該尼亞為那人蓋好毛毯,在那人脖子下又圍了一條毛皮,再次仔細打量麵前的金發男人,他這樣的俊美是讓人無法評價的,也不會讓人生出親近感。
下午這個人發起了高燒,昨天晚上看過他的身體沒有發現受傷的地方,所以也無從對症下藥,找拉爾老爹要了些退燒的草藥喂他吃下之後也不見起效。
算了,聽天由命吧。
該尼亞這樣想,抱緊懷裏的豎琴。
已經靠近納伊索斯,行軍開始變得小心謹慎,負責探路的兩個小隊歸來之後報告納伊索斯的守衛戰很成功,目前城市還沒有被攻下的跡象,於是達西亞聽從阿喀琉斯的建議派出使者入城,查看城內狀況。
到達納伊索斯城之前的最後一個晚上被該尼亞救回來的那人醒了過來,但是——失憶了,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帳篷裏,帕特洛克羅斯抱著手蹲在那人麵前,臉皺成一團,男人淡定坐在火爐旁,雖然有些虛弱,但沒有失禮的地方,倒不如說是顯得平靜非常,旁邊的該尼亞也發愁的看著他,問帕特洛克羅斯:“這可真麼辦?連名字都記不起的話,怎麼尋找他的家人?”
帕特洛克羅斯嘟起嘴看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抬手在那人麵前晃了晃,問:“你該不會也是穿越過來的吧?啊,啊,啊???”
那人冷淡抬起眼皮掃他一眼後繼續看著火爐裏的炭火發呆,帕特洛克羅斯訕訕放下手,“不是就不是,那麼冷淡幹什麼。安啦,該尼亞,他不記得就算了,說不定哪天會想起來呢。”
“可是,現在要怎麼辦?”
該尼亞破天荒放下懷裏的豎琴,拉住那人伸向炭火的手。
“現在啊,我們就先給他起一個臨時的名字,然後,你養著他咯?”帕特洛克羅斯一臉你不用擔憂的表情。
該尼亞歎口氣,真不該找他商量的,但是為今之計,也隻能這樣了,於是問那人,“你想要什麼名字,自己取一個吧,至於其他的,我們再慢慢想辦法,看回去的時候能不能到你出事的地方查一查。”
那人抓住該尼亞的手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