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之手 Chapter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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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裏斯生病了,高燒不退,一回到特洛伊,就發現王宮上下愁雲慘淡,祭司的葬禮已經在赫勒諾斯的主持下悄悄結束。
這邊葬禮剛結束,赫勒諾斯已是不潔之身,帕裏斯重病,得伊福波斯和赫克托耳必須留守軍營,老國王因為驚懼過度,也病倒了,老王後帶領眾女眷再次前往雅典娜神廟祈福,而偏偏雅典娜節又即將到來,王宮上下亂作一團,赫克托耳隻好將雅典娜節的事交給安提福斯和呂卡翁兩兄弟處理。
帕特洛克羅斯,鑒於赫克托耳的極度不信任,仍舊擔任兩位小王子的家庭教師,每天無所事事,過得渾渾噩噩,等回過神來,發現泛雅典娜節竟然就過了,再過幾天赫克托耳就準備出發送波呂洛斯到色雷斯去了,這幾天晚上天天晚上小卷毛波呂洛斯都要抱著枕頭擠到帕特洛克羅斯懷裏才能睡著。
看著孩子一天天憔悴下去,每晚噩夢纏身,帕特洛克羅斯有時禁不住心軟想幹脆就陪他留在色雷斯好了,這樣多少可以讓他安心一點吧?
可是轉念又想到赫克托耳,這個人雖然現在對他不冷不熱,自己終究還是深愛著他——曾經的貝拉德的,怎麼也不能撒手不管,雖然現在得不到信任不能發揮作用(前幾天利用杠杆原理做了一台投石機的改良,加快投石速度,擊打麵積,被赫克托耳以體積過大機動性不強為理由否決了),但是日子還長,總能一點一點用自己的誠意去感化打動他,想辦法幫助他活著結束這場戰爭。
出發前的晚上,赫克托耳與老國王在議事廳見麵,行禮後大病痊愈的老國王用虛弱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長子,問:“我的孩子,這段時間你為什麼對我們的客人那麼冷淡?”
赫克托耳低頭,“父王,即便他不是希臘人的間諜,也是個騙子,我不明白為什麼您還是執意要留下他?”
老國王勉強笑了笑,說:“我的孩子,你可不是這樣心胸狹窄的人,就連帕裏斯闖下這麼大的禍,你都不曾嚴厲責備過他,對這位尊貴的客人,你是否要求過嚴了?”
赫克托耳麵色一紅,不自在扭開頭,也隻有這位老父親能看穿他一直戴在臉上的那副冰冷麵具。
“你是在生氣吧,赫克托耳?最初的那幾天,你已經開始信任他,後來又發現他並不是如他所說來自於基拉國,而是身世不詳的陌生人,所以你對他的謊言極為生氣,從小到大你可沒為這種小事生過氣,赫克托耳。”老國王仍舊慈言善語不疾不徐說著。
赫克托耳心虛反駁,“父王,您怎麼能說這是小事,他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陌生人,對特洛伊的企圖不明,現在特洛伊內憂外患,我怎麼能不提防?”
“可是,最近他提出的被你全部否定的武器改良方案,我覺得並沒有任何對特洛伊不利的地方,你太小心謹慎了,赫克托耳,他對你的兩個小弟弟溫柔有禮,傾心竭力教導,我覺得,甚至你的一些兄弟姐妹們都沒有比他來的對特洛伊更忠誠,不是嗎,我的孩子?”
赫克托耳無法反駁,“父王,我承認,我對他的反應有些過度,請原諒兒子意氣用事了。”
“不,你的小心沒有錯,他的身份的確是個迷。而且,我沒有告訴你,我前段時間在宙斯神廟得到一則預言,‘蒼鷹銜來遠方尊貴的客人,客人在饗宴過後,化為巨蛇,盤踞在雛鳥巢穴之外,不肯離去,是為到口的食物?還是為堅定不移的守護?他將口銜落日,令諸神聖光黯然失色!’祭司無法解讀這則預言,我認為這則預言是對帕特洛克羅斯身份的預言,但是神之父並沒有明確指出他對我們來說是好還是壞。”
赫克托耳皺眉,問:“既然是蛇,自然是要吞食雛鳥的,父王。”
老國王搖頭,“它既可以將之看做食物,也可以將之納入保護範圍,這不是一個定數。我看帕特洛克羅斯學識不凡,你此次出行路上多聽聽他的意見,特洛伊存亡就看你這次出使的結果了啊。”
赫克托耳聞言大驚,“父王,我出使亞細亞諸國組建聯盟的事是絕對保密的,怎麼能讓帕特洛克羅斯這樣身份不明的人參與進來,我們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將他留在色雷斯陪伴波呂洛斯吧。”
老國王還想張口反駁,赫克托耳赫然起身,斷然拒絕,“絕對不行!將特洛伊的存亡係於這個人身上,我做不到,父親,戰爭的事情請交給我,您就不要操心了,王宮內和特洛伊城裏的事情還等著您處理呢。”說完低頭行禮,“父王,兒子還有事,先走了。”
老國王呆呆看著堅定轉身的赫克托耳,心下震驚無比,自己這個心智早熟沉穩冷靜的兒子不僅為了一個陌生人與自己頂撞,而且還動怒了!
剛才提議帕特洛克羅斯參與聯盟計劃隻是一次試探,因為赫克托耳對他的態度實在太反常,他從小到大從不輕易表露情緒,更不要說失控。
看來不知不覺帕特洛克羅斯已經對他產生了影響,這不是一個好預兆,老國王虛弱的雙眼中閃過一道雪亮的光芒。
赫克托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父親提議帕特洛克羅斯參與聯盟計劃時感到心驚膽戰,幾乎是沒有任何控製就站起來堅決反對,心裏麵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是的,帕特洛克羅斯不應該參與進來,他應該遠離戰爭,遠離爭鬥,他隻需要在王宮安心教導王子們就可以了,隻有這樣溫和寧靜的他才能令自己安心。
不知不覺來到帕特洛克羅斯住的偏殿,原本以為他已經睡了,卻見拱廊下牛油燈在風中晃動,院中露台上三個人影聚在一起,傳出依稀的琴聲,走過去,看見帕特洛克羅斯,波呂洛斯和伊洛斯三人屏退侍女正聚在一起看書。
安靜的夜晚,連月光都要放慢腳步落到這個露台上,赫克托耳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戰甲響得過於突兀尖利,打擾了露台的平靜,聽到聲音三人紛紛抬頭看來,兩個孩子一臉睡意,帕特洛克羅斯則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綻開笑容,溫柔而毫不掩飾,赫克托耳不禁慢下腳步以便平複自己突然而起的狂亂心跳。
帕特洛克羅斯親自起身為他端了一張凳子,波呂洛斯和伊洛斯則恭恭敬敬站起來行禮,赫克托耳看著他們,“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覺,明天一早就要出發。”
波呂洛斯抬起頭來,眼睛通紅,帕特洛克羅斯拉了他到身邊,說:“我和伊洛斯想在最後一晚多陪陪他。殿下到這裏來有什麼事嗎?”
赫克托耳頓了一下,自己隻是信步走來,哪裏有什麼事,於是說:“沒什麼,隻是過來看看你們行李準備得怎麼樣。”
帕特洛克羅斯起身為他泡茶,是自己閑來無事做的玫瑰花茶,加了些蜂蜜和牛奶後又加了一塊擱在小桌子上的檸檬,遞給赫克托耳時,輕聲說:“殿下最近費神,這種花茶清心凝神,能很好的祛除疲勞。”
赫克托耳看著麵前奇怪的茶水,試探著喝了一口,酸甜的味道中有著濃濃的玫瑰花香,甜味之後又有些淡淡的苦,不過分膩味,抬頭問他,“這是你自己做的?”
帕特洛克羅斯點頭,低聲附在波呂洛斯耳邊讓他帶旁邊開始打瞌睡的伊洛斯去睡覺,波呂洛斯親了親他的臉頰依依不舍說:“那你快點回來哦。”
帕特洛克羅斯笑著揉亂他的卷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