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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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大學校園裏,莫憶坐在草場邊,遞了一瓶水給剛踢完球的華風。
“你終於又出現了。”華風扯掉上半身的衣服,旁若無人地擦擦頭上和身上的汗,在莫憶身邊坐下,“想到要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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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憶輕扯出一抹淺笑。
華風歎息,她的眼神又變了許多,越來越讓人難以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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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莫憶低低地開口:“風風,替我向李燼說聲抱歉,關於媽媽的事,我爸爸他……”
“李燼?嗬嗬,不久之前,誰整天‘哥哥’、‘哥哥’地叫的那麼親昵?難道,你全然沒有真心嗎?”華風緊盯著她,原本靈動無雙的眼此刻帶了一絲難過。
“不。”莫憶的聲音更輕,“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李燼他……哥哥他……會因為我爸爸的關係而討厭我。”
“小燼燼不會的。雖然你父親確實過分。”
“風風,其實我一直相信,媽媽她也是愛爸爸的。隻是……她也愛李昱之……”
“行了,”華風揮揮手止住莫憶的話,“我對他們誰愛誰沒興趣,我最關心的,隻是你和小燼燼。”
“……好。”莫憶終於再次露出她招牌式的燦爛笑容,純淨無害一如嬌俏可人的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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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風!”一個清脆的女聲從背後傳來。華風抬起頭,看到直直站著的顧晨晨。
莫憶也看到了她,眸光一閃。
顧晨晨顯然沒有想到坐在華風身邊的是莫憶,臉色微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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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華風不動聲色,將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哦,沒什麼打個招呼。”
華風挑眉,一副“你騙誰啊”似的神情。
顧晨晨笑了笑,揮揮手準備走人,莫憶突然飄出一句話:“晨晨,高穆哥哥最近很忙嗎?怎麼都不太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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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晨晨臉上的笑容立即褪去,咬咬唇,回到:“我最近也沒有見到……他,大概他又接了師傅的什麼任務吧。”
莫憶換回方才的燦爛純淨:“嗯,他很可能不在中國了。嗬嗬,謝啦,我過幾天再找他。”
顧晨晨忙回她一笑:“不用,我先去了。”說著,向華風揚揚唇。
莫憶點點頭。華風看看顧晨晨的背影,這回她是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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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莫二人重新坐下,有些許的沉默。
“我知道你們一直有話要問我,對吧?”一會兒,莫憶看了看天,淡淡地說。
華風輕笑:“問了你會就回答嗎?”
莫憶眨眨眼:“不一定。關於我爸爸的問題,我沒法回答你們。”
“其他問題,小燼燼想知道的話,也可以問子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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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憶的睫毛不易察覺地輕顫了幾下,臉上忽地劃出一抹燦爛的笑:“風風,你知不知道,李燼和子桑海他們,在一起了。”
“哦。”華風起先不動聲色,瞥到莫憶詭異的笑容,才驚覺剛才那句話有些深意,“在……一起?什麼叫在一起?”
“就是戀愛了。”
“咳咳,戀愛?”華風慶幸剛才沒喝水,否則嗆不死也去掉半條命了。
莫憶嘴角揚得更高,心卻掉的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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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在一個叫Hell的某私人島上,高穆正不耐煩地敲擊著麵前的紅木辦公桌。
按照莫磬鋒的授意尋找李昱之,他一直了解李昱之是個行蹤漂泊不定的人,但起初還心懷憐憫,想使用和平手段執行師父的意圖,因而沒有派人攔截李昱之的行動。
然而就在數次跟隨李昱之而不得時,高穆開始失去耐心。就在他準備下令活捉李昱之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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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一襲黑衣的男子恭敬而挺直地站立著,“外麵有人找。”
高穆揉揉眉心,不耐煩地答:“不見。”
“來者說自己叫李昱之。”
撫眉的手驀地一滯:“誰?”
“李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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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穆心驚:他居然,自己找了上來。這裏地勢之偏僻和奇險,絕非一般小島,李昱之不僅知道具體的位置,竟然還獨自前來。
“讓他進來吧。你們都出去,把人全部撤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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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穆關上窗,正襟危坐地等待,等待那個風一般難以捕獲的男人,那個讓米樺牽掛了十多年也讓師父嫉妒了十多年的男人。
門外響起禮貌性地敲門聲,不等高穆的反應,那人就開門進來了。
單肩背一個大大的帆布包,身著一件顏色單調款式簡約的米色襯衫和深色牛仔褲,勾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形;細碎的黑色短發隨意地垂到耳際,發絲銀亮如同洗發水廣告中的模特;小麥色健康的皮膚上有細密的胡茬,昭示了它的主人常常跋山涉水而不修邊幅;高高的眉骨挺立,仿佛血統中混雜了一些西域的成分,卻依然掩藏不住漆黑的深瞳裏透出的閃爍與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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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無論是外形還是氣質,李昱之無疑比莫磬鋒更符合女人的審美。
如此令人忍不住想去接近和了解的男人,很快就要成為這個世界的曾經。高穆想著,突然浮起一絲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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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之斜眼看看了四周,又打量著高穆,隨意一笑,問道:“聽說最近有人全世界地找我。”
高穆眉梢一挑:“沒錯。”
“可是我應該不認識你。”
“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
“莫磬鋒是你什麼人?”
“師父。”
“哦?”李昱之嘴角微一上揚,露出一絲嘲諷,“我差點忘了,Parahell向來以門徒眾多而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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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穆神色一凜,言下之意,似乎我們隻會以多欺少?帶著一絲不悅,他麵無表情把莫磬鋒開給他的支票遞給李昱之。
“我長話短說,李先生,這是家師給你的。”
李昱之低頭一看,頓時心驚。支票上驚心動魄的數字——
肆佰肆拾肆萬肆仟肆佰肆拾肆圓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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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444?
死死死死死死死……
字跡齊整的支票上,透出絲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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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她死了?!
李昱之心髒驀地縮緊,泛出陣陣尖銳的痛感。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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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之恍惚地笑著。既然她已死,莫磬鋒又特地大動幹戈地找他,隻為送來這樣的支票……
“你師父真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李昱之朝高穆揮揮手,“如果你們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告辭了。”
呃?高穆站起身,有些難以置信。
李昱之略帶邪佞地笑:“主動送上門的好東西,我一向來者不拒。替我謝謝你師父,我不會讓他失望的。”
“……好。”高穆動了動喉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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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難道支票不是給我嗎?”
“當然……是的。”
“那不能任我處置嗎?”
“當然……可以。”
“那不就行了。”李昱之繼續邪邪地笑著,揮手告別,“我先走了。”
高穆靜默,恍惚地目送李昱之瀟灑地離去。
少頃,他回過神,喚來一襲黑衣的手下:“追蹤,二十四小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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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李燼像往常一樣,下了課就立刻趕去報社審稿。
在平時,子桑海總會在飯前的一到兩個小時,帶著萬年不變的淡笑出現在他麵前。
而今天,李燼一進報社,就看到子桑海坐在自己的桌前,神色凝重。發現自己到來,他站起身走過來,卻沒有露出一貫優雅從容的笑,而是一把抱住了李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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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李燼把手輕輕抵住他的後腦。
子桑海似乎有些激動。李燼輕拍他的背安慰。
子桑海搖搖頭,放開李燼。他臉上依舊沒有笑意,眼中露出悲切,卻沒有說話。
李燼有些慌神,他從來沒有見過子桑海這樣的表情。
“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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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海若有所思地看著李燼,轉身從桌上拿起一份報道,放在李燼麵前。
李燼撇撇嘴,狐疑地接過。
海外部的稿,上麵是一則關於加拿大某華裔男子的報道:該男子在巴芬島(BaffinIsland)附近海域自盡,留下一筆巨額財產,一半捐獻給中國紅十字,另一半由其獨子繼承。但加政府在境內沒有找到他的獨子,於是向中國求援。
加拿大?華裔?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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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燼看著報道皺眉,難道要我們幫他找兒子?
他瞥了眼子桑海,後者依然是沒有笑意的神情,但目光中充滿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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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燼一怔,心中浮起一個猜測:難道是……
他臉色褪變,猶疑地抓住子桑海。
子桑海一手握住李燼的手,另一手遞給他一張照片,終於開口:“這是加拿大那邊給出的那個華裔男子的近照。”
李燼垂眼,一瞬間失去血色,皮膚因突然的蒼白而顯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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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男子留一頭細碎的黑色短發,發絲銀亮閃耀;小麥色健康的皮膚上有細密的胡茬,高高的眉骨挺立,漆黑的深瞳裏透出閃爍與鋒芒。
那個熟悉到心痛的男子的模樣,讓李燼腦中一片空白。
而在李昱之略帶邪氣的微笑中,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