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錯了，隻不過才一夜之間而已。無心正在拉扯著香凝的包裹。她——要離開嗎？
    同兒在那裏挽留，羅兒在那裏附和，無心先生的臉上也是少見的黯然情緒，連病體初愈的琴音也在那俏生生的擋門站著。
    隻是香凝看樣子是執意離開。
    花非花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終於控製不住做聲道：“為什麼要走，還這麼匆忙？”
    香凝直視他：“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多謝師傅師娘，師兄和弟弟們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你們對我的好是香凝一輩子都不曾得到過的親情。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安心過，每天不用算計什麼，不用害怕失去什麼。可是，這樣的幸福卻讓香凝心裏更是不安。因為有人為了香凝，失去了本就該得到的幸福。我要去為她討回公道。”
    看著香凝直射過來的眼神，花非花看到了裏麵的決心。那個人是誰？花非花的手不覺握緊，指甲像是要生生扣進肉裏。不要！不要她走！
    耳邊傳來同兒的低泣，和香凝的哄勸。
    花非花從未如此失態過，隻是抓了香凝的手，一路狂奔。把那三人盡數拋在了腦後。
    他不知道要到哪裏去了，隻是——不能讓香凝就這麼走了，不要走。好像是預感到她走了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一般。花非花帶著從不曾有過的執著，堅持著心裏的信念。
    不知不覺，二人已奔到昨晚那棵梅樹下。
    香凝覺得就要呼不上來氣，幸好花非花及時停了下來，什麼也不顧，扶著梅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待她終於平靜下來，才發現花非花的臉異常蒼白，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不要走。”花非花不知道如何去表達自己的心情，隻好用最直接的字希望留住眼前的人。
    香凝看向他：“對不起，我必須走。”然後轉開了視線，不敢再看那令人心疼的蒼白。繞是香凝再粗神經，也明白花非花的一番心意了。隻可惜，香凝自認不能再獲得幸福了，不是嗎？才見麵的時候，就是剛剛流產的女子身份，多麼的尷尬難堪？怎麼敢再肖想幸福？
    “為什麼？”花非花一步踱到香凝麵前，滿腔的憤怒不知如何發泄。
    “理由我已經說過了。”把臉轉向另一邊，怕花非花看到眼中的淚水。
    “為了我，不要走，好嗎？”花非花的心掙紮著，隻盼望她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意。
    “對不起，我不能。”那肉色的唇已經近乎蒼白，讓香凝的心有了一絲猶豫。可是，香凝也明白心裏沒有花非花，何必耽誤人家大好前程？
    “那麼我陪你去。”不管你要做什麼，隻要在我身邊就好。
    “不必，我要親自替她報仇。”對不起，冰山，香凝心中默默歎道，不能把你帶入我肮髒可憐的過去，你是這麼幹淨的人。
    “可是，你這樣去不安全。”那個“他”是你愛的人嗎？所以你不顧安危也要去為他報仇。
    “無心先生給了我一些藥，自保倒不成問題。”
    “可是我不放心。”花非花再一次轉到香凝的麵前，隻求能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
    “冰山。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什麼時候起，冰山這麼婆婆媽媽？
    “也罷，我教你一些拳腳功夫，看你瘦弱的。如果一定要走，也等到春天再走，好嗎？”花非花還是妥協了，隻要能夠護她周全，隻要能夠讓她得到想要的就好。仔細將眼中的傷心收好，隻剩滿腔的寵溺。
    “好。”香凝的心頭一緊。
    花非花不再多言，向回走去。香凝跟在其後，今天的陽光很毒，照在他的衣衫上反射進香凝的眼睛裏，讓她產生失明的盲目感覺。
    一路無語回到家中，銅鑼兩人正在嘀嘀咕咕，二人也都不理會，徑自回到各自房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