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了，你下去吧。”慕容無風立於桌邊，手中正拿著自己下午留下的詩箋把玩。
    莫愁輕輕退了出去，口氣陡然凝重。
    “莊主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嗎？”
    “馴擾朱門一兩年，毛香足淨惹君憐。隻緣咬著親知客，不得紅絲球上眠。想不到我的凝兒學問見長阿。”
    我的凝兒——香凝的心中止不住的疼痛蔓延……可惜你卻是別人的，別人的無風哥哥
    “明日就要離府，這幾月間，凝兒新作的詩怕是莊主也不會看了，私自把詩箋放到了書房，隻求日後能留下一個念想，不辜負……莊主對凝兒的一番情意。”說著，眼圈又是紅了紅。
    慕容無風麵無表情，隻是繼續翻看手中詩箋：“越管宣毫始稱情，紅箋紙上撒花瓊。
    都緣用久鋒頭盡，不得羲之手裏擎。凝兒，這個真是你幾月間作的嗎？”
    “回莊主的話，不是，凝兒撒謊了，是我今天收拾離去之物，感念一年之中發生的諸多之事，如今既要離去，心中不舍，由感而發之語。”見慕容無風臉上無動於衷，眼裏的淚再也存不住，簌簌地往下掉。我這樣的刻意疏遠，你也可以坦然以待了嗎？
    “隴西獨自一孤身，飛去飛來上錦茵。都緣出語無方便，不得籠中再喚人。”好似沒聽到她的話一般，隻是繼續念著手中的詩箋。
    “無風哥哥，凝兒……會記得你的好的。”芙蓉麵上絕望之色頓起。
    “誰說要趕你走了？”終於放下手中的詩箋，轉過頭來看著悲悲切切的人。
    幽暗的室內，她的身影那麼恍惚，好似馬上要倒下。
    這個樣子的香凝，好讓人心疼。為什麼，我的心裏會難過呢？
    “可是……不是說所有侍妾都要走嗎？”聽得有一絲希望，香凝心中暗喜。
    “你既是還叫我哥哥，又怎麼算是侍妾呢？你本來就是我的暖床丫頭。現在，我認你做我的幹妹妹吧。”
    “無風哥哥……凝兒……”想著慕容無風對自己還是有情意的，香凝心中不覺有些快慰，蓮步青移至慕容無風身前，抬起臉讓他看到自己的眸子中的眼淚，那都是為他的傷心。
    香凝知道，慕容無風最喜歡自己這個樣子，每次自己這樣示弱，他都會忍不住狠狠疼愛自己。
    可如今，那個人隻是定定看著自己，右手微抬，重視無力放下。
    經過這一波三折，香凝真的累壞了，隻渴望在慕容無風懷裏得到安慰。知道他的掙紮，她主動柔柔傾靠，隻有在這個懷抱中一切才是真實的。
    卻被慕容無風不著痕跡地閃開了。
    “既然已是兄妹，以後以後我們便該守禮。你嫂嫂還在等我回去，你先歇下吧，明天我安排你們二人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