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什麼？你不是會說話麼？對了，小麟呢？怎麼沒把她一起帶過來？還有，你們生小寶寶了沒有啊？我還要給它們起名字呢。”
    我自顧自地說，小麒卻隻是低吼，一句話也不說。這是怎麼了？
    略一遲疑，接著問道：“小麒，剛剛是不是你把那些小鬼趕走了？”
    麒麟蹭了蹭我的袍角，點點頭，銅鈴似的一對雙眼瞪得圓圓的，似乎很是氣憤。
    “嗬，現在沒事了，”安慰地摸摸它的頭，“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正想問天宮的近況，忽然從旁邊的草叢中幻化出一個身影。小麒見狀一下從地上騰跳起來，咆哮一聲，震得身下的土地輕輕顫抖。“哎！”我急忙攀住它的脖頸，不讓它衝出去，隨即解釋道：“自己人，自己人。”轉頭，沒好氣地瞪一眼來人。不知道麒麟忌諱生人麼？
    楚閑意走過來，看了看地上的瓷瓶，朝我使個眼色，轉頭便向著小麒拱手笑道：“小生見過麒麟將軍。”哦，經他一提醒，我突然記起此行的目的---采集玉露。
    不過。。。將軍？小麒什麼時候升成將軍了？轉頭問道：“你升官啦？”麒麟低吼一聲，刨刨前爪，昂首立著。一旁的楚閑意解釋道：“麒麟將軍自上古時便被封了“開天將軍”的名號，看它的角就知道，幾近透明，說明神力純厚。”
    我問你了麼。。。白他一眼，理直氣壯道：“我當然知道！”
    話一出口，小麒一個趔趄，差點兒沒跌倒。
    麵色陰鬱，轉頭看向它：“連你都笑我？”唉，這七歲的身子果然讓脾性都變得小孩子氣了，“算了算了，”朝身旁玉立的少年搖搖白旗，“敗給你了。”
    隱約聽到身旁有輕笑聲，不去理會，摸著小麒的頭，道：“小麒哇，你知道玉露是什麼麼？我指望那個活命呢，給我弄點兒來。”
    麒麟一聽，又是一個趔趄。
    “怎麼了？”指著地上的瓷瓶補充道，“裝滿七瓶就夠了。”
    它“唔唔”地低吼兩聲，朝瓶子走過去。回頭無奈地看我一眼，把口對準瓶口，將一縷津液注到瓷瓶中。
    霎那間，隻聽“啪”地一聲，心裏某個地方崩潰了。
    難道說，玉露是麒麟的口水？“啪”，又一聲。
    也就是說，我吃小麒的口水吃了一個禮拜？“啪”，再一聲。
    俗語說，眼不見為淨，楚閑意，你竟然讓我直麵這麼殘酷的事實！怪不得方才雲裳會笑得那樣詭異。。。等想清楚了，胃裏頓時一陣翻江倒海。
    要不是當著小麒的麵不好發作，我。。。深吸一口氣，狠狠地把惡心之意壓下去，轉頭朝小麒別扭地一笑。有什麼大不了的，燕窩還是燕子的口水呢！
    小麒將第七個瓷瓶注滿津液，略一施法力，將七個瓷瓶封住口懸於空中，遞給我。
    忍住嘔吐的衝動，張起錦袋的口，示意小麒放在裏麵。
    “小麒，以後我召喚你，你要來哦，還要把小麟跟寶寶都帶來。”係好錦袋，撫摸著小麒的頭，不舍地抱它一下。
    小麒蹭了蹭我的頭，低吼一聲，慢慢地踏進月光裏，盤桓片刻，它頭也不回地奔向那彎淺月。
    送走麒麟，我取下空中懸浮的“蓮”，轉頭陰笑著看向楚閑意，遞給他錦袋：“楚哥哥？”
    他的笑略一滯，繼而恢複如常，接過錦袋，道：“若姑娘有何事？”
    我用甜得發膩的童聲繼續攻擊：“明天人家就搬走了，楚哥哥可不可以背人家下山，就當作送人家的禮物了呢？”我要吐出來了。“唉，”望著天上的明月，故作深情狀：“人家在以後的日子裏會很想念楚哥哥的。”
    楚閑意無奈一笑，略一思忖，還是蹲下身來。
    哈，本姑娘的魅力無人能敵呀，下山的苦力總算有著落了。不過，關於玉露這件事嘛，不回敬他一下實在是有違我的一貫風格。怎麼折騰他才好呢？嗯，這個還得好好想想。
    我蹦上他的背，環住他的脖頸。“出發！”隻聽他微微一笑，不過一瞬，周圍的景色就隻剩下了荒草。
    楚閑意在草間飛快地穿梭著，如一隻離弦的箭，帶著似有若無的凜冽。我有些怕，不由得緊緊環住他的脖頸，任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草香在鼻尖蕩漾。隻是，還未來得及思量怎麼整他，眼前已是明朗一片，一彎彎清冷的月在泉眼中輕輕搖曳。我們回到鏡園了？
    呃。。。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遁術？。。。好快啊！（舞台下，雲羅同學一拍桌子，眼睛瞪得渾圓，朝花大人吼道：你。。。你就是後媽！上山的時候怎麼不讓他抱著我上去，多節約時間啊！時間就是金錢啊。。。啊。。。啊。。。！！！花大人倚在太師椅上不情願地睜開雙眼，慵懶地道：吼什麼吼什麼，再吼我讓那群小鬼拖你下地獄。話一出口，臭雞蛋、白菜葉子紛紛扔過來，眾人紛紛起哄：你就是後媽，你就是後媽～）
    正驚訝著，楚閑意蹲下身將我放下來，朝我淡淡一笑，道一聲“謝”，拿了錦袋，徑自朝竹林裏走去。
    等回過神來，他已走出很遠。“哎～唉。。。”，本想叫住他，在喉嚨裏轉了一圈，待出口卻變成一聲歎息。他的背影透著一骨子疏離，正如一塊寒玉，看起來溫潤，一觸碰卻寒到心底。
    月光下，他朦朧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竹林深處。我收回視線，轉身朝雲裳的閨閣走去。這個夜晚那樣長，一時經曆得多了還真有些消化不良。忽然想起《飄》裏的一句經典台詞：Tomorrowisanotherday。忘掉今天發生的一切，明天會是新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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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劍四《寒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