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漠之沙 第十七章 戲說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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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映著藍天,白雲悠悠地晾在天空,一行車隊骨碌碌地從遠方駛來,這是一輛從弄都駛往漠之沙的馬車,師慕藍打開馬車的窗子,風撩起她的劉海,露出美麗的臉龐,尖尖的下巴消瘦的臉,恰似弱柳扶風,惹人憐惜,那透著淡淡哀愁的桃花眼略過遠山不知看向何處。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走,留下買路財。”伴隨著亙古不變的打劫台詞,一群衣著襤褸的強人從山上的樹林裏跳了下來,為首一人帶著鏽跡的砍刀,示威似的高高舉起,其餘人竟是拿著榔頭,材刀,木棍等物,看來他們隻是些落魄的農民。
師慕藍隔著車前的簾子,對前麵的車夫道,“給點錢給他們,我們走吧。”
不想,車外的仆從還沒聽到她的話就氣勢洶洶道,“這是漠之沙城主的家眷,識相的快點走,免招牢獄之災。”
那首領一聽,頓時大驚,“竟然是當官的,呸,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兄弟們上,砍了他們!”首領舉起砍刀,那仆從還未反應過來,便在他的小腹上留下一道大大的口子,登時鮮血直流,其他的仆從也被這種情況也有些慌了神。那強人見肥羊皆是軟弱之流,心裏更是不懼,轉眼間一群蜂擁而上。城主府眾仆從也知道今天這事是不可能善了了,也全都拿起藏著的武器反抗強人。
師慕藍很想離開馬車,但車外混亂的人群,她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最重要的是那些強人似乎打架打上癮了竟然也不到馬車裏來找自己麻煩,她隻好焦急地坐在馬車裏等待結局。雖然城主府的仆從稍微有些武功底子,但終究比不過對方人多勢眾,一直處於下風。形勢越來越嚴重,師慕藍緊緊閉著眼睛,看不到眼底的情緒,她握緊自己的拳頭,她還很年輕,她還不想死!
前方不遠的地方有兩人正朝這裏慢慢靠近,師慕藍的心裏不由燃起了希望。那是兩個江湖人士,盡管他們的形象甚是不佳,卻依舊擋不住身為武者的精芒。其中一人長著一張憨厚的臉,他的眼睛很亮,透著一種懵懂的光彩,他的身材讓人很有安全感,當然這是對朋友而言,有個叫虎背熊腰的形容詞剛好用來形容他。而另一個就不敢恭維了,鬆弛的皮膚透的是縱欲過度的疲態,小三角眼裏閃動著淫褻的精光,他也可以用一個字形容,那個字是猥瑣。這樣兩個人竟然湊在一塊,真是奇怪啊。不管他們長得怎樣,現在隻有他們能夠救自己這才是最重要的。
“鄉雄,前麵似乎有人打群架啊。”其中一人壞壞地說著,師慕藍有些氣餒難道他們隻是看熱鬧的嗎?
“俠士若是救了我們,師慕藍必有重謝!”師慕藍扯著嗓子不卑不亢地說道,言辭裏找不到半點焦慮,竟有著幾分氣吞山河的霸氣。
“壞蛋!”那個叫鄉雄的斥了壞蛋一句,“姑娘別怕,我們馬上就來救你。”
“竟然有美人!”壞蛋興奮戳了戳手,很快加入了戰團。
師慕藍的心放了下來,這兩人是武林人士對付這些村民應該是很是輕鬆,她看著混亂的人群,沉聲說道,“希望兩位俠士莫要傷人性命。”第一印象很重要,她不想給他們以為她是個心狠手辣的腳色,但事實上到底怎樣又有誰知道呢!
她的猜測果然沒錯,有了兩位江湖人士的相助,他們的危機果然被解除了,那群強人連滾帶爬地消失在樹林裏。師慕藍呼出一口濁氣,從馬車裏走了出來,她大方地微笑著,“我是漠之沙城主之女師慕藍,不知兩位可有興趣到府上去?”
“好!”鄉雄很憨厚地笑著,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風宅
風渺也知道了女兒想要建立商盟,獨自經商的事情,她無奈這個喜歡鬧騰的女兒,隻由她去了。風盞不由喜上眉梢,那翹起的嘴角,那因欣喜而彎起的眸兒,那蕩漾著幾分春情的笑顏令人怦然心跳。風渺看著她頗有幾分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喜與惆悵,她笑著對女兒說道,“七七今天參加了集會,可看上了哪家的男孩,娘給你說說去。”
七七紅著臉羞澀地低下了頭,雲衾有些咂舌,那個大聲說著我要你做我的夫婿的女孩去哪裏了?風渺有些意外,她這個驕傲的女兒竟然也情竇初開了,她微微側目看向風承翔,風承翔點了點頭。
“知道是誰家的嗎?”
“不知道,那人剛好路過。”
“亞城來的麼。翔兒,回去和你爹好好說說。”
“是,母親大人。”
“翔兒長大了,”風渺感慨地說道,“小的時候,你總喜歡摟著娘親啊媽啊媽地叫著。”風渺染上了到一定年紀人特有的囉嗦,她漸漸陷入了過去那一段悠久的回憶,她說翔兒小時候怎麼調皮,怎麼聰明,怎麼哄爸媽開心,她說那時候她有個幸福的家庭,家裏有父親有母親還有個可愛的兒子。
聽著聽著風盞就哭了,哭得淒淒慘慘,鼻子一抽一噎的,然後她將臉埋到母親懷裏,喊著,“娘親,娘親。”
雲衾將臉別過一邊去,她從未聞過母親的味道,甚至連記憶都是一片空白。她隻記得有個待她不錯的姑姑,一個疼她的哥哥,隻是現在連他們的麵容都快模糊了,她曾問自己是缺了心還是少了肺,連這些都可以忘記。
風承翔看著梨花帶雨的妹妹,他又何嚐不想像小時候一樣撲在母親懷裏撒撒嬌,隻是母親說的對,他已經長大了。
“三族長!”門外傳來丫鬟通報的聲音。
“進來。”雲衾轉身卻發現他們已經恢複了正常。風渺依舊勤勤懇懇兢兢業業,風承翔和風盞卿卿我我兄妹和諧,隻有雲衾一人在幹瞪眼。風承翔泰然自若地拉著雲衾離開了書房,雲衾想她們是有公事要談吧。
“人們都說,七七很像母親年輕的時候。”在風家大宅的小道上風承翔突然說道。
“嗯?”他是說風渺年輕的時候和七七一樣喜歡鬧騰,也就是說剛才她們並不是真的那麼淒慘了。可是七七還好說,風渺那哀慟的神情,她看得出來那並不是在演戲。
風承翔不理雲衾是否聽明白,徑自說了下去,“大家都說,她們愛玩,可是我知道她們比誰都看得明白,因為不能在一起,所以隻有戲說相思,我知道母親是那樣愛著我們一家人。”
雲衾默然,風渺和風胖子因為某些原因,一對夫妻同在一座城市卻不能廝守在一起,風渺為了不讓自己相思成疾,就那樣以玩世不恭的態度說著我有多麼多麼愛你,那樣守著女兒說我們有一個幸福的家,隻是這其中的淒苦又有幾人知。那個在小風客棧裏的風胖子是不是也對著賬簿回憶年輕時他們相愛的幸福,相離的無奈,早已相思入骨。
何竹從風倚青的院子裏出來就看見雲衾和風承翔懶懶地坐在小花園裏,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蹂躪著花花草草。他走上前去剛想打個招呼,就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旁邊滾了出來,何竹看著眼前髒兮兮女孩有一瞬的失神。
“承翔。”何竹走上前去,女孩一驚急忙趴著躲到風承翔背後,一看是何竹便舒了口氣又爬了出來。雲衾看著古靈精怪的女孩,又看了看何竹倒覺得他們有幾分相像。
“小小怎麼了?”雲衾汗了一個,這就是那顆小竹子,風家小公主風節,那個調戲自己的女孩。
那小竹子喘了口氣道,“等下第五姐姐來了就說我沒在。”然後將何竹也拉在自己身前縮著身子躲在三人背後。
三人剛想開口說話,第五美人風露舞便華麗麗地出場了。隻見她優雅地邁著模特步,那真可謂是一步一風情,一笑斷人魂。隻見第五美人,優雅地摘了一朵小花,隨手甩了甩,那柔弱弱花瓣輕輕飄蕩了幾下,眨眼之間便已沒入土中,仔細看看地上便可發現,那地上已經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痕跡。金大俠說武功練到極致,便是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看來第五美人的武功造詣可是不一般的。
“承翔,雲衾,何先生,”第五美人綻放出個人特有的微笑,她仍掉手裏的花枝,花枝如羽箭般直挺挺地插入泥土,她拍了拍手上的或許不存在的灰塵,軟軟地說道,“你們看到小小了沒?”
“沒有。”三人異口同聲說道,然後眼角都不由自主地飄向自己的身後。
“謝謝。”第五美人微笑著,慢慢地從三人身前繞了過去。
風節正在心中竊笑,終於躲過去了…不過她忘了有句話叫做,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更何況她根本沒躲過去!第五美人優雅地握住了風節肉乎乎髒兮兮的小手。風節慘然心道遭了,她抬起頭,那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可惜硬是沒擠出半滴眼淚,“五姐。”
“小小看你髒成什麼樣了,來五姐帶你洗澡去。”第五笑得很開心,看起來有幾分猙獰,第五心想這樣猙獰的笑有損自己的形象,於是她嬌滴滴地低下了頭,柔柔地對風承翔三人道,“我帶小小先走了,再見。”
風節轉過頭可憐兮兮地望著三人,風承翔朝她揮了揮手,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