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漠之沙 第十二章 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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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打烊後,雲衾揉了揉肩膀回到自己的房裏,習慣地往門邊的牆上一摸,猛然回想起這已經不是那個世界,那些便捷的生活工具再也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之中了,雲衾重重地歎了口氣,借著依稀的月光走到桌子邊上,摸了火石,哢嚓兩聲點亮了蠟燭。
“啊!”雲衾嚇了一跳,猛然退後一步,房間裏竟然還有人!“你怎麼進來的?!”這算什麼,私闖民宅?雲衾戒備地看著此人,要是想對她不利,也該早動手了吧,他等著自己究竟想做什麼?!
昏黃的燭光裏,來人正悠閑地喝著茶,茶上似乎還在騰騰的冒著熱氣。雲衾定睛看了他一眼,認出此人便是白日裏那個法的主人。
那人隨意掃了一眼雲衾道:“客棧主人說,他把你許給我了,叫我在這裏等你。”
“放屁!”雲衾不由罵了口髒話,她向來脾氣,可要真有人惹了她,她也不吝嗇送上幾句髒話,可惜那人卻依舊一臉笑意,對雲衾的髒話不甚在意,使得雲衾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放鬆口氣軟軟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那人搬開凳子,請雲衾坐下,望著對麵女子有脾氣卻沒地方發泄的憋屈樣子甚是開心,戲謔道:“我還以為你會先拉我去找掌櫃理論。”
雲衾不理會他的戲言,顧自跑到櫥窗裏找睡衣了,“沒事的話,你出去,我要睡覺了。”她乃孤女一個,身上也沒什麼利益可圖,這人竟然對她如此糾纏,是對她感興趣麼?哼!這還真是可笑極了!
“你為什麼能看到我的獬豸?!”來人話鋒一轉,厲聲問道,很顯然這才是他的目的。
隻是他問這個問題不覺得可笑嗎?“恩?”雲衾愣了一下,反問道,“你那隻獬豸那麼大塊頭為什麼看不到?!”
那人怪異地看了一眼雲衾,將聲音放軟了下來,“那你現在還能看到它嗎?”
雲衾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法的影子,用看白癡似的目光看著來人,“它沒在這,怎麼可能看到?”
雲衾突然有些心慌,因為那人一直盯著她的眼睛看,她可沒有公交車上那個一直盯著售票員看就像已經交了錢的人一樣有那麼厚的臉皮,底氣不足地喝了聲,“看什麼看!”
那人伸出手,抓住她精致的下巴,雲衾微微抬頭就看見他深邃的眼睛,他溫柔地笑著,那笑容似乎有魔力般將雲衾深深吸引,她就那樣沉浸在他溫柔而斜肆的笑容裏,“真是不乖呀。雲衾,記住,我的名字是添越。”
說完他優雅地離開雲衾的房間,雲衾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露出凝重的神情,看來以後要躲著這人了,他的危險度比戈壁上的十人小隊還要高!雲衾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一股狠戾破體而出,“我沐雲衾又豈是易與之輩!”
不過,那獬豸莫非另有玄機?
雲衾緩緩地呼出一口濁氣,又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將激動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她的眼神也由原先的狠戾變得平靜,最後變成了迷離。她換上了睡衣,脫下鞋,躺到床上,抱著被子,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在天還沒亮的時候雲衾就醒了,她推開窗子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想起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自己一直都是這樣早起早睡,適應能力還真是強呢,雲衾自嘲地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氣,精神也為之一振,先盤腿坐在床上將清夕錄運行了一個周天,然後開始了她的店小二工作。
“請問,這有個房客叫何竹的嗎?”這是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雲衾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銳利的眼睛,雲衾愣了一下,然後對著她和善地笑了,這便是戈壁上那個給了她一袋幹糧的女子。此時她穿著漠之沙最為普遍灰白的布衣,略顯稚嫩的臉龐上洋溢著的是青春的氣息,雲衾看著她不由笑了出來,她忽然想起,那時她硬是擠出一臉肅穆的樣子,還真可愛。
女子也愣了一下,笑道:“我們在那見過嗎?”隨即她又搖了搖頭,“應該是我認錯了。”
何竹一直是一個人住在這裏,而且早出晚歸的,除了雨行他們也沒見他與什麼人有來往,她今天來找何竹,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雲衾微笑道:“我也覺得你也麵熟,我們店裏是有個人叫何竹。”雲衾轉頭向易問道:“易,何竹在嗎?”
易想了一會回答道:“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雲衾對著女子道:“他不在,你若是有事,我可以給你帶話。”
“不用,我再找他就是了,”女子搖了搖頭有些失望,不過她馬上對著雲衾高興道,“我叫鍾靈,你叫什麼?”
“雲衾。”雲衾也知道這樣對救命恩人稍微冷淡了點,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挑起話題,更不知道應該怎樣報答她,“嗯,你吃過早餐嗎?沒的話,就在店裏吃吧。”
鍾靈摸了摸肚皮道:“真有些餓了。”也不和雲衾客氣就坐下等吃的了,“就來一碗雲吞吧。”
“鍾靈。”一個男子站在客棧門外喊了一聲,雲衾向外望去,隻見那人眉宇之間倒和鍾靈有幾分神似。
“哥。”鍾靈朝他招了招手,那人便走了進來。
男子有些無奈道:“我就知道你跑來找何竹了,他人呢?”
鍾靈撇了撇嘴道:“沒在,一快吃?”男子找來雲衾又要了一碗雲吞,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真沒形象,”鍾靈鄙視了一下,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嗯,好吃。”
等鍾靈吃完的時候,她哥哥早就已經吃完了,托著下巴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雲衾,”鍾靈看見雲衾正直愣愣地看著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我不知道你也沒吃。”雲衾大窘,她真沒那個意思。
“不,”雲衾擺了擺手道,“我隻是在發呆而已。”
“哦,”鍾靈有些詫異,指著男子道,“這是我哥哥守望,剛隻顧著吃沒給你介紹了,嘿嘿。”
雲衾認真看了一眼守望,這一撥人已經出現了四個還有六個在哪裏,可惜除了克卓,何竹,鍾靈其他人都不認識啊。
“你們要在這裏等何竹嗎?他可能要晚上才能回來,”雲衾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沒有好好參觀一下這個古代的城市,於是興奮道,“要不我帶你們去找他吧。”要她這個路盲做導遊這一定是件很刺激的事。
守望看了一眼激動的妹妹,再看一眼這個熱情的女孩,無奈問道:“你知道他在哪嗎?”
“這不是問題,”雲衾道,“我去問問就知道了。”說完她迅速往後院跑去。
“姐夫。”雲衾大聲叫道。風承翔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房門口,隻是衣服還是有些零亂,看著興奮的雲衾他開心的笑了,難得這個冷清的女孩會有這樣開心的時候,忍住蹂躪女孩頭發的衝動,笑道:“何事?”
看著立在門口的風承翔,雲衾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夫,知道何先生他們一般到哪玩的?”
風承翔笑道:“何先生和雨行較好,雨行喜歡逛青樓,不過昨天漠陌選夫,想必雨行也沒心情玩的,應該是在雨行家給他出主意去了,怎麼突然關心何先生了,莫非我家雲衾思春了?”
雲衾瞥了一眼這個想象力貧乏的同學,麵無表情道:“今天有人來找何先生,我想帶他們找他去。”
月也從裏麵探出頭來,嬉皮笑臉道:“外麵是哪家小夥子,我們提親去。”
雲衾直接無視月,原本興奮的心情也平複了下來,看著風承翔道:“我來這裏好些天了,對這裏還是很陌生,我想熟悉一下。”
風承翔憐惜地歎了一聲道:“是姐夫考慮不周了,我帶你們一起去。”
月摸了摸雲衾的臉道:“想幹什麼就說,不要總憋著。”
雲衾一陣鬱悶聽他們這麼說感覺自己好像是的了抑鬱症,有些心理問題。
“你們一大早站在這裏幹什麼?”風胖子正從自己房間裏出來就看見三人杵在門口。
風承翔道:“爹,今天我帶雲衾出去玩,店裏你得多費心了。”
“出去玩,我也去!”旭興奮地從屋裏蹦了出來。
“小孩子上私塾去,折騰什麼!”風胖子給了旭屁股一巴掌,然後點頭道,“今天,正好,去吧。”
旭噘起嘴道:“夫子說今天可以不用去私塾。”
“雖然姐也想讓你去,不過旭還是留在家裏幫忙吧,乖。”旭無奈隻是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雲衾等人離開。
雲衾看著這一家子,打消了自己一人帶鍾靈去的念頭。雲衾來到大廳裏正好見到鍾靈眼巴巴地望著後院的方向,而守望則是沉默地坐著。
風承翔對兩人道:“我們得等晚點再走,先等等吧。”何竹這家夥真是強,天沒亮就跑出去了,又或者其實是夜不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