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隕落1
    借著陽光，透過紅色的衫帶，我看到了一室漫紅，憂鬱間又透著引誘。感到他的手臂緊緊環住我的腰肢，那貼著我耳朵的臉頰滾燙無比，那溫熱直直燙進了我的心窩，最後隨著心髒布滿四肢，遍布滿身後衝破一切來到靈魂最深最靜之地。我深深呼了口氣，想緩解那躁動。他卻堅決的封住了我的嘴唇，我眨著眼睛，睫毛貼著衫帶磨蹭了很久，終究看不清他的眼眸和情動的臉頰。
    “砰砰砰……”門外叩門聲急促淩亂，田澤動作一頓。
    他撒開緊摟我的手，直起腰身重重的喘著氣，能感覺到他因憤怒而在顫抖的手，我也有些掃興的轉身準備穿衣。
    “等著！”他話音冰冷，口氣卻慢吞吞的應著，我知道，每到他用這樣的口吻時，那都是他真的動怒時。
    一把揪開門，屋外的冷風灌了進來，衝破了屋內原本曖昧纏綿的溫度，頃刻間感覺屋裏冷了起來，我轉身係好外衫，耳邊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侍從悠然那急促而怯懦的聲音響起：“爺，剛剛奶娘哭著跑來說少爺小姐……”
    “什麼？！怎麼了！！”我轉身一把扯下眼睛上的衫帶，表情駭然。
    田澤一把揪起悠然，逼近自己的臉，神情冷冽。
    “說……少爺小姐不見了……不見了……”悠然有些口吃的說。
    田澤將悠然甩在地上，青著臉的走出去，我腳不沾地的也跟著跑了出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穿廊過院，未到奶娘處已經聽到了奶娘的哭喊聲，我皺眉加快腳步走進內院。
    梧桐樹下，落葉紛飛，奶娘頭發淩亂，哭紅了眼睛，臉頰處紅腫不堪，跪在地上哭的站不起來，管家在他麵前冷眼看著她，身旁家丁立在一旁手裏拿著刑棍肅穆不語。
    田澤走過去，駐足而立，管家立刻小跑過來，點頭哈腰的稟報來龍去脈。
    越過他們我直奔跪在地上的奶娘。
    “到底怎麼回事，孩子呢！”我大聲詢問著，向屋裏錯亂的張望著。
    “夫人，我……昨夜剛入夜便覺得疲倦不堪，趴在床邊邊就睡著了，醒來已經是早上，一看……小姐少爺……都不見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委屈的臉皺成一團。我皺眉的看她一眼，疾步踏入房門，屋裏很安靜，四下無聲，小巧的睡床，裏麵揉成一團的兔兔絨毛小被子，我將手伸到軟被下，裏麵是涼涼的，兔毛邊涼絲絲的劃在手上，那溫度一點一點沁到我心裏，我慢慢的閉上眼睛，猛然睜開向四周仔仔細細的看去。
    窗戶嚴絲合縫的關著，窗台落著秋風的浮塵，地麵幹淨的反射的陽光，屋內物品端放，我心下一陣寒栗。
    “剛剛問過府內侍衛，昨夜守衛一切正常，我已經遣人入宮送信給影，他即刻會趕過來。你……不要太著急。”田澤的手輕輕放在我的肩膀上，柔柔的磨蹭了兩下。
    “帶走孩子的人是有備而來。對屋內一切了如指掌。”我用焦躁的口吻陳述著我看到的一切。
    “府內之人？”
    我低頭不語，神色有一絲不耐煩。將他的手從肩膀上滑下來，我坐在凳子上深吸樓口氣。用力的捏了捏太陽穴，當下最忌諱自亂陣腳。
    要冷靜，我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可是嘴唇卻不停的顫抖著，任接受過再多的訓練，麵對孩子的失蹤我也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影馬上就趕了過來，他和田澤在書房裏商議了很久，我靜靜的坐在樓上的臥房裏，把自己關起來，將整段日子好好地梳理了一遍，哪裏有端疑？哪裏有線索？最後我煩躁的揉亂了頭發，將身上的衣服一股腦的扯下來，穿著褻衣在屋裏走來走去，血不斷的湧上腦子，我難受的端起茶壺仰頭一股腦的灌著，絲毫不給自己停歇的機會。茶水濕透了衣襟，冰涼涼的貼著胸口，我大口的喘著氣。失神的看著緊閉的房門，整個人如同囚籠的困獸，腦子裏一麵混亂卻又是空白的什麼內容也沒有。
    我失力的坐在地上，半靠在圓凳邊趴著，身後傳來長長的喘息聲。我木然回頭，田澤一個上午的時間憔悴很多，臉色十分難看，盡顯倦意，我想我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他走過來，蹲在我身邊，歎了口氣。用手擦拭著我唇邊濕漉漉的茶水，用力將我抱起來放到床上。我把頭埋在他懷裏露出兩隻眼睛一直盯著門口。
    “放寬心，影已經把事情稟告了皇後娘娘，我調配了人手加快查找，孩子……會找到的……一定會！”最後三個字他用力的說著。
    我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嘴唇不住的顫抖著，或許吧，醒來你們就回來了。安安、樂樂是不是我不是好母親？在我的生活中我忽略了你們太多，不曾將你們帶在身邊，所以你們跑去玩了，嚇唬下我這個失職的媽媽……再睜開眼，你們就會站在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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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你為什麼不哭？”喬麗娜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猛然抬頭，對上她好奇而冰冷的眼睛。
    我泄氣從地上起來，低下頭，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並不理睬她。
    “為什麼？你的孩子丟了，不是麼？你為什麼不著急呢？”她蹲在我身邊，聲音嬌氣柔和。
    “著急就要哭嗎？”我冷冷回了一句。
    “嗬嗬~”她站起身，俯視的姿勢對著我，半彎著腰，用高跟鞋用力的踹了踹我的腿，我吸了口涼氣，揉了揉腿，怒視她。
    “也對！~”她拉長音，貼近我的臉，“你還沒到哭的時候。”
    看著她拿那詭異的表情，我厭惡的皺起眉頭。
    我警覺的看著她“你知道什麼？”
    她嘟起嘴，裝出無辜的樣子，“我什麼也不知道。”眨眨眼睛“知道也不告訴你這個醜丫頭。”
    我皺起眉頭“快告訴我。”
    “現在也晚了，已經成了定局！啊~~”她驚訝的捂著嘴“嗬嗬~~~”的笑個不停。
    “你這個瘋子！”我咬牙對著她大罵。
    “是哦，一個瘋子能幹什麼，隻能看著你怎麼痛不欲生，投胎無門。嗬嗬~~~”她得意的笑著。
    我想起身抓住她問個明白，可是我根本就動不了，每次她潛入我的夢境，我都會被她的力量壓製著動彈不得。
    我咬著嘴唇看著她，有些怨恨。
    “這樣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帶走孩子的。”她有些生氣。
    “我……”低頭不理她。
    她抬手看看手表，看了看天色。“那告訴你，雲端城西麵。”
    語畢，退後一步。
    我猛然站起身“謝了。”
    一個翻身我坐了起來，田澤不在。此時屋內一片漆黑，摸黑打開衣櫃，抽出最下層的夜行衣，我將頭發梳理整齊，紮了個久違的馬尾辮，將防身匕首插入腿側，一個翻身從二樓下了下去。
    我努力壓下心中慌亂，或許我不該猜測，也不該把事態想的那麼嚴重。但是，我有種恐懼，事情已成定局，而我隻是參照劇本演繹的戲子。
    夜風徹骨，環境不再，人憔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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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無量山一麵寂靜，燈火通明照亮了整個陵寢修建地，此刻工人正在傳遞著手上的磚瓦，忙碌的人竟然沒人一個注意我的出現。
    我走在人群中忙亂的找尋著，忽然一個人擋在我麵前，青色的臉頰沒有血色，瞪圓的眼睛沒有焦距，嘴巴緊緊的閉著，周身惡臭無比。我捂著鼻子退了一步，給他讓路，這人——是個行走的傀儡。
    此刻他正如人偶一般生硬機械的從我身前走過，我膽顫的觀察著他，見他向工地外圍遠去，我回過頭看著燈火聚集的地方，那裏已經堆疊出層層高柱，中型的瓷窯赫然立在平台的山腰，此刻工人正在將磚一層層的封上窯口……
    “在做什麼？！”我大聲問著，沒人回應。
    我小跑著過去，近前才發現，那些工人居然都是傀儡，我渾身發冷，用手搓了搓胳膊，找尋著那個操控者。
    “呂唐！呂唐！”我大叫著。
    四下無人應答。
    我心跳猛然漏拍，我捂著胸口貼近窯口，我忽然覺得……我就要看到我要的東西了。
    為什麼會這樣想，為什麼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