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候輪回篇 49.田樂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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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田樂之死
它就是我的心,我了然的笑了。心之所想,幻化出的便是怎樣的景象…我深愛著秋,愛的程度是我自己都難以揣測的,所以我才會見到秋。看到田澤時候那溫柔的感覺,安寧的心還不就是和薰衣草一般?見到卿若時候的心情讓我看清楚我對他的感覺,是情迷嗎……你來了?我信你不走,你走了?我當你沒來過。也許這就是我對他的心情。
那種複雜的感覺,我實難參透。
算了不去想了,我搖搖頭,走出內洞。
田澤見到我的時候見我滿臉淚痕有些心疼,估計是猜到我見到涼秋了,他微微歎氣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眼睛泛酸的將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吸了口氣平複心情。抬眼卻看到了那白衣仙子好奇的目光,我善意笑了笑,她有些驚訝,目含深意的凝視著我。
究竟是我傷了你,還是你的心傷了你自己,誰又能說的明白呢?
“白鳶,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他放開我,淡淡的回頭望向白衣仙子,此時的田澤氣質優雅,口吻紳士。
我奇怪的瞥了田澤一眼,我不在的時候,他已經和這仙子混的很熟了?白鳶,是她的名字吧?我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
白鳶點點頭,扭頭看向一邊。我這才注意到,那守穀的靈獸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裏,它正用惱怒的眼神定定的看著田澤,見白鳶看它,居然乖巧的低下了頭。
“即刻引你們出穀吧。”她空穀幽蘭般聲音響起。
與來時不同,我們沒有再走進那個玄幻的大門。隻見得白鳶展開雙臂輕盈的騰空而起,自地上湧出了源源不斷的濃霧,我抱著田澤的胳膊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銅鏡中的遭遇讓我有點喘不過氣,心上沉甸甸的,也許我真的太習慣田澤的保護了,忘記了我曾經是個殺手!隻記得當下我不過是個迷失在異世界的普通女人。
再次置身密林之時,大家臉上似乎都有些輕鬆,田澤還興奮的說他與穀主協商好了,宙弦的陵寢事宜,隻要陵寢的地宮不觸及精靈穀的地下水脈一切都可以再商榷。
我麵色輕鬆而正在令我揪心的是…田樂正在以令我緊張的速度成長著,此時的他已經到了壯年。
我不由的想著,他真的隻有一天壽命嗎?想到這裏,拉著他的手更加握緊了。
“嘎巴”一聲,田澤踩斷腳下的一根樹枝,用腳尖將幹枯的樹枝細細碾碎,握住劍的手不由收緊泛出骨節上的青白色。
此時我也聽到四周樹葉間的沙沙作響,直覺告訴我,有“人”正在靠近並在暗處窺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密林中驟然昏暗起來,氣氛也更加詭異起來。抽出利劍,我習慣性的背靠著田澤,田樂則站在我倆中間驚恐的注視著四周。我警惕的掃射著周圍的變化,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後背起了一層汗絲。
“轟隆隆”一聲巨響,我和田澤同時向密林前方望去,隻見一個渾身黑毛,直立行走的怪物闖進我的眼簾,伴隨著他周身的是散不去的黑煙。它後背上的黑毛如利劍般直聳天際,四爪尖利的指甲正在向四周胡亂的抓撓,彰顯它令人寒戰的毀壞力!自它經過的地方,樹木都迅速的枯萎,它不罷休的用利爪將樹枝盡數折斷!口中不時吼叫著宣泄著它的憤怒。
當我看清它的麵孔時,著實的捏了把汗,它居然長了一顆狼的頭顱,雙眸充滿血絲,猙獰的犬牙裸在唇外,每次開口吼叫時都能清楚的看見它那血紅色的長舌頭在口中晃動,而令人最為惡心的是,他口中流淌出的口水居然是灰藍色的,那粘稠的口水正順著腮幫子流滿了他的前胸。將白色的胸毛染得一片狼藉。
就是這樣一頭高出我半身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怪物,此刻正一步步的逼近我們。
田澤咬動著嚼骨,雙眼厲視前方。額頭爆出青筋樣子已是極度警惕,我急皺眉頭,一把拉起田澤和田樂隱入一個大樹之後,噤聲不語,用手抹了一把鼻子上起的汗珠。勢均力敵之時可硬拚,此刻我們二人合力也不是它的對手,隻能先躲起來。
我看不見魔狼人的動作,隻知道它的腳步停下了,粗狂的呼吸聲漸漸平息,四周歸於死一般的寂靜中。我的心咚咚的仿佛就要從嘴裏跳出來,臉頰也不由的紅了。
“嗥!”
一聲巨吼直接擊碎了我們的僥幸心理!身後一陣狂風掃過,背靠的大樹轟然碎裂,強大的衝擊將我和田澤狠狠的衝到一旁,一陣心悸讓我惶恐的回頭!
“不!”我撕心裂肺的叫喊著,不能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一隻狼爪從半截樹樁後探出,貫穿了田樂的胸膛,我隻看到田樂睜大的雙眼……他的嘴巴還半張著,人卻漸漸的向一旁傾倒下去。
一時間隻覺得天昏地暗,拔出匕首,我覺得我似乎瘋了,一直壓抑的心終於爆發!
掠過樹樁,魔狼人正要轉身,我怎麼能容它轉身!直接一腳踏住它的膝蓋,左手環住狼首,匕首在前麵的脖子下一捅,帶著我淒厲的嘶喊生生往旁邊一割!
漫天的血液噴濺!熟悉的溫度灼燙著我的臉,眼睛中一片猩紅,我再一次陷入了那久違的感覺,而這次,我絲毫感覺不到興奮。充滿血液的是無限的絕望和憤怒。
幾乎是同時,田澤跳過來將我從矗立的無頭狼身上抱下來,我的腳依舊保持著踢踏的姿勢不能彎曲,他將我抱著懷裏用手默默的擦著我的臉,那些腥臭的血液染紅了他的手指。我的嘴唇不停顫抖,原來,一個人的爆發力是這樣的可怕。
腦子昏的發脹,我費力的轉過頭,用手向田樂歪倒的地方抓著,田澤抱著我走過去,我爬在地在慢慢的抱起田樂,他的胸口有個大洞,狼爪幾乎將他穿透了,他吭哧著,血不斷從他的嘴裏湧出來。我不停的用手去抹,而那些血仿佛永遠也摸不幹淨。
有人說,妖怪三分像人七分像魔,我真的不覺得,田樂是那樣的憨直可愛,那個拉著我的衣角扭捏的讓我起名字的小孩,那個圍著我轉圈蹦蹦跳跳的小孩…他就要死了嗎?
“娘…娘親…樂兒…好疼…”他用手死命的抓著我,不願放手,我用力捂著他的傷口,嘴唇不住打顫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田澤站在一旁,眼圈有點紅,揚起了頭不去看田樂。
我忍住眼淚,盡量不讓聲音顫抖,“田…樂啊,你別害怕,娘親陪著你,一會就不疼了啊…”含著淚,我用力的擦拭著他的臉,他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娘親…樂兒最開心的就是娘親拉住樂兒的手,樂兒覺得好幸福…娘親…你能拉拉樂兒嗎?”
他艱難的舉起手,等我拉住他,我馬上用手去握,再手指相觸的那一刻,他的手滑了下去。
我一頭埋在他的臉旁哭了起來,田澤走過,靜靜的看著他,田樂的唇邊含笑,圓圓的眼睛中已經失去了光亮…田澤輕輕的撫上了他半睜的眼睛。
他劃出了一滴眼淚。用手指摸去,掩著鼻子吸了下,他直起腰動了動嘴,四下望了一下,“那個什麼…顏顏,你別難過了…”他過來推我,我不理他,依舊抱著田樂不撒手,田澤不由分說的將我提了起來,我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耷拉著腦袋哭個沒完。
忽然,田樂的身體發出了一陣藍光,我們停止了拉扯,我抬起頭,被光刺得睜不開眼睛,隻見藍光中幽幽的升起一個光柱,柱子頂端暈出一個光球,那光球越來越大,懸浮在我們的麵前。
“娘親…”聲音是田樂,我掙紮著靠在田澤懷裏,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光球。
“樂兒要回去了,爹爹娘親要保重…”
“田樂…你也要保重!”田澤有些不知怎樣開口,別別扭扭的說了一句。
光球上下飄動了下似是點頭,在那裏定了一下“樂兒會在回來的,娘親,你等我啊…”聲音中滿是驚喜和雀躍。
我愣了下,茫然的點頭,卻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光球在我們身邊飛速的繞了一圈,如流線竄了出去再不見身影,地上隻剩下田澤那件已經沾滿了血色的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