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候輪回篇 34.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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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大宴
凱旋之日,趙王宙弦破衡江,戰士還家盡錦衣。田澤一見到我就飛奔過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身上的塵土嗆的我直咳嗽。他滿臉風塵仆仆,樣子透著幾分憔悴,我心疼的摸摸他的臉,細細的胡茬子刺著手指尖,征戰沙場讓他看上去有些黑瘦,不見了往日的英挺麵容。
我拉著他進屋,親自給他準備了洗澡水和換洗的衣衫,坐在外屋,聽著他在裏間折騰。
“好久沒洗澡了吧?在外麵很奔波?”我故作打趣,心下一陣酸軟。
他停了停,“沒有,就是吃的不太好…”
我本想問問風水客的事情,聽著他的聲音這麼疲憊,便想著之後再細問,起身,走到裏間幫他穿衣服,當他上身赤裸在我麵前時候,身前橫七豎八的舊刀痕,還有子彈孔讓我有些驚訝,假裝不在意繞到他身後幫他擦拭。忽然我忍不住的從後麵抱住他,他楞了一下,雙手環上我的手,靜靜站著。
“怎麼了?”他請問
我紅著眼睛不吭聲。他輕拍我的手,轉身抱緊我。我埋臉在他胸口,手裏死命的攪著棉巾。
他用手輕撫著我的後背,似是安慰孩子一樣溫柔,我微微抬頭,他手指輕緩的拭著我的淚,看著彼此眼中反射的自己。他的鼻息暖暖得噴到了我的臉上,輕輕揚起頭吻上了那冰冷的嘴唇,他眼神一暗,緩緩閉上了眼睛,唇齒相連,我在他唇邊肆意的遊動,輕輕吮吸著他的嘴唇。就在一瞬間,我的呼吸忽然被奪去!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我,輾轉廝磨尋找出口,我完全被他的氣勢所驚擾,等緩過神來,竟也掙不脫。兩個人呼吸都有點急促,隻是寂靜的心動。他加重在我腰上的力量,我緩緩摟上他的脖頸,在唇舌來往中胸口漸漸發熱發燙,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與躁動通過雙方唇角的銀液牽扯泄露出來,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耗盡了我的體力,我們都欲索欲求,不斷地索取。
愛過的人,恨過的人不過是一道看似無法逾越的高牆,卻不知,那道牆不過是自己忘乎所以的判斷罷了,恨過的你也是我最依戀的你吧?
宙弦再次大宴群臣並可攜帶家屬,說是隨意就好不必穿官服參加。這一次我和田澤再不用偷偷摸摸的觀禮了,我們是參與者,身穿月色的輕盈羅裙,鏡子中的我恍如一朵欲開的百合花,似是含羞帶怯的臉龐,那雙曾經果斷冰冷的眼睛透著幾分自信,一頭青絲肆意的綁著,我還是不習慣插珠帶花,就這樣吧。
萬萬沒有想到,在現代最為尷尬的事情,居然也在這裏發生了。身為田澤的未婚妻,我們大可攜手步入皇宮,感到有幾道目光落到我身上,我抬眼看到對麵卿若挽著李吟的手站在那裏看我們,唇光一閃,隨即眼光一定。我們居然好死不死的撞衫了。田澤為了配合我也穿了身月牙色的長衫,男子還好,樣式都差不多,我和李吟居然大唱了姐們檔!
我心裏感慨萬分,冤家路窄,上次在花園偶遇人家激情香吻已令我無顏想對,這又搞了個撞衫。心裏有些慌張,手心居然沁出了汗,這樣的狀況我還真是未遇到。田澤對我扭頭一笑,手上握著我的力道緊了緊。
我們目不斜視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在那裏等著宙弦的道來,屋裏的人漸漸多了,大都見麵假意熱情的寒暄,我始終不去看卿若的方向,隻暗告誡自己切不可失態。
千呼萬喚始出來,宙弦牽著素瑤慢悠悠的登上主位,侍從大喊開宴,我們坐在靠宙弦最近的下位,因此次征戰田澤也立了大功,席間少不了封賞,卿若因出了智取衡江城的妙計,在最後一戰竟未費一兵一卒就一舉破城,宙弦竟然封賞他良田萬頃。
在歌舞盡興後,素瑤暗示宙弦一個眼色,宙弦命人宣旨,我垂眼靜靜聽著。
大意是關於卿若與李吟的賜婚,說什麼李吟係原寧國戶部尚書李茂林之女,隨父親為亡國之臣在破城之際已經飲毒酒自盡,但我王待子民一向寬厚,如今大統賜李吟與左相卿若公子擇良辰吉日完婚。
有那麼一瞬我的心是疼痛的,我左手搓著右手,坐在田澤身邊竭力保持著平靜。
卿若和李吟上前領旨謝恩。
李吟垂目時候眼光瞟了我一眼,我不解,隻聽她說“謝我主隆恩,小女子不材,獻上一首琵琶曲,請陛下和娘娘品評…”坐上一片無聲,我早有耳聞這女人才華橫溢,今日倒是要領教領教。
宙弦欣然答應,隻見她端坐在侍女搬來的矮凳上,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接著朱唇輕啟,借著琴聲低低的吟唱起來,低眉信手滑動著琴弦,她時而抬頭望向卿若滿目含情,時而俯首看著琴弦,唇邊不時淡起哀愁,甜蜜,憂慮的味道,我不清楚她是怎樣的心情,隻聽得我暗自神傷,聽得我恍如墜入她編製的琴曲心境中。一曲雖終,沉浸在琴聲的聞者均鴉雀無聲。那潺潺之音給旁人留下了涵泳回味的顫音。
不多時大家齊齊讚歎,鼓掌稱歎,“付顏,你覺得李吟的琴聲如何?”宙弦發問,場下立刻安靜下來。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起身上前行禮,“民女不材,並不懂得聽琴賞曲,隻覺得李小姐琴聲悠揚,綿長,正可謂‘琵琶金翠羽,弦上黃鶯語!’”“好個黃鶯語,那麼本王想看看,我田軍師的未婚妻子能表演出何等驚座之曲啊?”我瞪大眼睛抬眼看向高坐上的宙弦。王啊~你真是想要了我的命,我除了會殺人什麼也不會。
正在我滿頭冒汗的時候,素瑤向我投來了鼓勵的目光,我感激的看了一眼,你看我我也不會啊…
正在這時,田澤起身站到了我的身邊,“臣願同為我主獻歌!”唱歌?你行嗎?
隻見他向琴師走去,附耳說了幾句,又提筆寫了什麼,琴師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欣然應允。隻能琴聲漫漫,前奏漸起,韻韻悠悠,有些許哀傷,有些許訴情,田澤走過來握起我的手,啟唇:“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他嗓音深情,哀愁,伴著琴聲讓我有些恍惚,往事曆曆在目,我歪頭看著他眸子深處的神色讓我入迷,我張口輕輕隨他唱著:“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眼含淚光的唱著。
“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等你…等你…
經曆雖是多坎坷,但是讓我泛起了諸多感慨,時間流逝,讓人亦老,但是有此相伴便一生不悔,不斷重複著高潮之音,他旁若無人的環上我的腰,靠著他的手臂,我們隨著節奏晃著,我不時合著節奏和他輕唱,他用手指輕點我的鼻尖,我嬌羞低頭,嘴角浮上甜甜的笑“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一曲唱罷,四下無聲,我覺失態,忙掙脫他的懷抱,含笑的行禮。
宙弦審視的看著我們,“此曲從未聽過,可是田軍師佳作?”田澤說:“此曲乃是故人之作。”宙弦點頭,讓我們退下,落座後,我一直感到有道清冷的目光看著我,我迎頭對下,四目相對,我忽然輕鬆,心下再無漣漪。這個深深傷害我的男子,涼秋,卿若,我心已冰涼。隻覺身子一震,我複又對上李吟的目光,那裏有抹不去的憤恨,我揚揚眉,她頓覺自己的失態,居然彎起唇角對我一笑,嫣然舉杯在唇邊抿了起來。真是個有城府的女人,臉色竟然轉換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