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是我們的老朋友呢。九連見到師兄開不開心呢。”
    關玉鑫指著鏡中一身碧玉手持懸壺濟世的卦郎中裝扮的少年，滿臉說不出的古怪。
    謝花再看屍體九連，這個死人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悲傷的表情，眼中滴落血淚兩行，直落入謝花臉上。
    哇哦。這淚不會是血吧？
    “你還會哭，你哭什麼，被占便宜的是老娘好麼？再說了，你師兄好幾百歲了，也算是老牛吃嫩草了。”關玉鑫失了美人的風度歇斯底裏像個瘋子，頭發因為她的躁動在她身後張牙舞爪，使她像個鬼魅。
    謝花心想莫非那少年竟然是我爹麼？
    謝花奮力去瞧，第一眼就覺得有些熟。
    那少年生的白裏透紅，像個富家子弟，享盡榮華富貴的模樣，腰上掛著好大一塊玉，似乎是個鑫字，又別著好大一個荷包，看著就身價不菲，不是為了錢而來。
    他們坑了村民，在一群埋進地下的屍體之中，也掏出一麵鏡子，道士在鏡麵上畫了符，鏡麵猶如河水一般起了漣漪露出一張九連血淚臉。
    原來他跟關玉鑫一般很有能耐。
    道長看著鏡中一切，忽然指著繈褓中的謝花道“那是你的女兒。”
    少年聲音低沉粗糙，像雷鳴震耳“那是孽畜罷了。”
    “嗯，隻有孽畜才能生孽畜，你終於承認自己不是人了。”
    “師傅說的真對，師叔是條狗。”
    “他罵我狗！”
    “狗嘴吐不出象牙麼。”
    謝花趴在九連懷裏，往九連胸腔的位置靠了靠，那裏有什麼東西在動，不是心跳而是蟲子。操控九連不死不老刀槍不入的蟲，是關玉鑫下的蠱。
    “墨瞳，你壞我好事，我就殺你女兒。”
    “那也是你的女兒，我不信你敢。”道長台朝著天跳腳“虎毒不食子。”
    “她也是他女兒，你問他可留一分情麵。”
    謝花不知道他們二人糾紛，感情不和殺子賣女的案例她第一回活的時候就見過聽過看過不少，並不以為然。
    再說了她覺得自己可能來自未來，有個胖大娘會帶著自己長大。她不認為自己會死在這裏。
    “哦……”
    那少年平淡的一聲叫謝花嗷嗷大哭，同她聽到無數的聲音鑽進了她的耳朵，像是有人唱戲敲囉打鼓嗩呐入頂，那聲音像一把針穿過了她的腦頂出了她的眼睛。
    “死了？”
    她的聲音孑然而止，聽到關餘鑫的聲音後，她陷入了黑暗濕潤的世界中。
    上一回死在了不一樣的五歲，這回死在了不一樣的三個月零七天。
    謝花不知道這一回會死在哪裏，可能是子宮裏。
    她忽然想起來關玉鑫說過，師傅要她落子。
    謝花深深的吸氣，她發現自己又在黑暗之中，眼皮使勁的睜不開，唯有嘴巴一張哇的就哭了出來。聽聲音自己還是在嬰兒時期。
    另外一道聲音溫柔和藹，一個懷抱溫暖芬芳。
    “我的孩子，給我看看她。”
    “不行，得殺死她。她是那個人的孽種。”
    “還我。”
    這回謝花不知道眼睛睜開會是遇到哪一個人。
    胖大娘還是關玉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