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頭也沒抬頭誇了一句，拉下衣袖，蓋住了他口裏好看的蝴蝶結。
    “一位…………朋友教的。”
    語氣低低緩緩，說了幾個字。
    朋友！玄夜躺下蓋上被子，思襯良久，還是問了一句：
    “王爺的這位朋友一定是位很有趣的人，不然怎麼會教一位王爺學這種小女兒家的作風。”
    東方沐衍剛躺好準備睡覺，就聽見這道帶著好奇的聲音，他枕著手臂去看玄夜，隻看見半截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眸，剩下的半截臉掩蓋在被子下麵。
    動了動唇，東方沐衍沒有說話，小女人家的作風？
    他是個很有趣的人，卻也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兒，隻是過於鋼，不然怎麼會有現在的結局。
    “睡覺！”
    身子一側，沒回答玄夜的問題，身後又傳來一聲詢問：
    “他叫什麼名字？有機會我也想見見他。”
    東方沐衍回身看著他，覺得他今天話特別多。
    “你不困，就起來吧，反正天也快亮了。”
    “困！”
    一個字，讓整個房間陷入沉靜，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許久，在玄夜以為他睡著了時，空寂的夜裏傳來一聲細細的吩咐：
    “以後，別再提他！”
    夜色朦朧，燈火暈染，一聲不帶任何感情的命令響在寂靜的深秋夜半，玄夜睫毛抖動一下，聲音自被子下傳來，悶悶的。
    “為什…………，知道了！”
    睜眼望見一道失神的側顏，眼眸茫然的望著房頂，不知道在看什麼，這是玄夜第一次見東方沐衍如此落寞。
    玄夜什麼也沒再問，半截臉悶在被子裏一動不動，突然臉上被子被人拉開，一股馨香襲來，一個溫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開始很輕柔，似乎想淺嚐輒止，卻越來越狂放，最後變成狂風暴雨般凜冽，玄夜心慌意亂試圖推開身上人火熱的胸膛，手下肌肉結實，起伏飽滿，卻也穩如山。
    氣喘籲籲間，玄夜的手被按在了頭上的被子裏動彈不得，隻能承受他的霸道，趁東方沐衍從他嘴上移唇親吻別處，玄夜開口問了句：
    “王爺，你把玄夜當成誰了？”
    他的話讓對方陡然頓住了動作，從他頸間抬首，帶著紅痕的眼眸深深的望著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玄夜知道東方沐衍今天種種反常行為，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兩具劇烈起伏的胸膛，兩具年輕火熱的身軀緊緊相貼，都能感受到對方熱烈的情緒，卻都沒再動作。
    東方沐衍因為激吻泛紅的唇什麼也沒說，閉了閉眼睛，輕輕搖搖頭，躺在了玄夜身邊，又如之前那般望著高高的房頂。
    剛剛仿佛有猛獸自回憶裏出來，吞噬了他，將他困在對與錯之間，忘記與銘記之間，讓他思緒混亂，隻想找個情緒的發泄口。
    “嚇到你了？”
    “沒有！”
    玄夜一直看著東方沐衍呢，看他沒有焦距的眼眸，看他微攏的眉頭，看他六神無主…………
    他竟然覺得暢快！
    那是鮮血裏開出的花，用惡毒做肥料，帶著奪命般的嬌豔，讓人過目不忘，牢記於心。
    那血是自己的，出自東方沐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