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那句話，引起東方沐衍的不滿，說了把對方腿一推，離了自己的腿，剛剛的愧疚消失的無影無蹤，冷冷掃玄夜一眼，發現對方眼底憋著笑，對上自己視線，又慌忙移開了。
    東方沐衍手一伸，捏著他的下巴就把臉轉了過來，想尋他眼底的呲笑，裏麵除了驚慌什麼也沒有。
    但他可以確定自己沒看錯，這個表裏不一的人剛剛在笑自己，便眼眸微眯冷了聲音道：
    “好大的膽子！本王也是你可以嘲笑的？不知好歹的玩意！沒跪夠就繼續跪。”
    “沒有！玄夜怎麼敢嘲笑王爺，王爺英明神武…………”
    從牙縫擠出來的幾句話嚇得玄夜趕緊解釋，似乎慢了又要跪下去，隻是剛說幾句，捏他下巴的手指就按住他的嘴。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行了，去洗洗睡吧！”
    夜已過半，都累了一天，還帶著傷，玄夜確實又困又累，點點頭唇動了下，對方眉頭一皺，拇指在他唇上從左向右輕輕擦過，便收了回去。
    他的手帶走了玄夜唇上的溫度，抿了抿唇，看了看東方沐衍蒼白的臉色，玄夜忍不住說了句：
    “王爺身體不適，早點休息吧。”
    腦子一熱，說完就後悔了，想起這個閻王可從沒和自己說過他身體不舒服，於是腦子一轉又補了兩句：
    “我剛剛看見王爺手臂有傷，早點休息，利於恢複。”
    說完不等回答，起身去找了衣服就離開了東方沐衍的視線。
    磨磨唧唧出來，沒進裏間就聽見衍王帶著不耐的聲音：
    “過來上藥！”
    玄夜的嫌疑洗幹淨了，還得衍王親手照料。
    紗布一層一層解開，像他們之間的阻隔，被一層層祛除。
    看著東方沐衍托著自己手臂，將藥一點點覆在傷處，動作細致輕柔，一股涼意傳開，頓時就感覺傷處的疼感輕鬆許多，玄夜心裏感歎好藥用起來效果就是不一樣。
    當然最讓他感歎的還是東方沐衍，低垂眉眼格外認真，劍眉如峰，鼻梁如山，眼瞼低垂睫毛像兩排扇子。
    玄夜仔細一看，才發現衍王長得真好看，怎麼看怎麼順眼，還有這麼細致耐心的性子，一點也不像高高在上的閻王。
    床上鋪著潔白的被子和床單，在兩盞床頭燈的光暈籠罩下，有兩個謙謙公子坐在床邊，同樣的墨發如絲，同樣衣白如雪，同樣溫柔俊朗，萬裏挑一。
    除了這些，他們還有同樣的傷，同樣在右手臂上。
    一個人托著另外一人的一隻手腕，低垂眉眼溫柔細致的在一點點往上纏繞紗布，白色的紗布一圈圈繞上去，像累積的情感，那個被照顧的人也在低垂眉眼，看著眼前的照顧自己的人。
    “王爺能文能武，還懂治病救人，真讓玄夜羨慕。”
    他勾上唇角恭維，這恭維出自他的真心，對方卻沒領情，長長的睫毛閃動，抬眼看了看玄夜，似乎想判斷他話的真假。
    “治病救人？本王隻會殺人。”
    聲音清淡，不急不緩，修長的手指緩緩裹好傷處，開始收拾藥箱，玄夜默默看著手臂上由紗布結成的潔白蝴蝶結，沒接話。
    東方沐衍起身去放好藥箱，回來見玄夜還對著手臂發呆。
    “王爺這蝴蝶結係的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