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二 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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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錯誤的決定
清晨,丁月華在熟悉的練劍聲中醒過來。伸個懶腰,梳洗一番。拿下掛在牆上的湛盧,不舍的輕撫。
湛盧啊……今後到了展昭手上,一定要幫我保護他啊。
抽劍,尋個空檔,和展昭對打起來。當真刀劍相向之時,丁月華才知自己的功夫有多麼的不到家,僅僅是練劍,自己已經使出全力卻逼不出展昭的真正實力。媚眼一凜,劍招暗含殺氣。她就不信,殺氣之下,展昭還能如此淡定!隻見展昭手腕一旋,輕鬆一個劍花,無驚無險的化解了丁月華看似淩厲的一招。收劍,負劍而立。丁月華氣喘不已,臉頰緋紅,引得一眾執勤的傻大漢呆若木雞。展昭輕咳一聲,企圖引起眾家男子漢的注意。
“丁姑娘,好身手。”臉不紅氣不喘,連汗都沒流一滴的展昭讚美氣喘籲籲的丁月華,在丁月華看來這絕對是詭異的可以。
丁月華眼睛滴溜一轉,一跺腳,狀似撒嬌:
“身手再好也比過你。”圍著展昭打量了一圈,眼睛的目標落在了巨闕身上,“是……你的劍好,對不對?”將湛盧放在展昭眼前,自信一笑:“我與你換劍再比如何?”
對劍手而言,劍就是生命。在江湖中有個習慣,江湖兒女換劍,實際上是定下婚約。丁月華一女子自不好講“訂婚”一詞說得太過明白,因此,僅用換劍代替。但她相信,江湖出身的展昭不會不明白她的意思。
“丁姑娘,湛盧輕巧便利,配於丁姑娘輕靈的身法,大有如虎添翼之效。丁姑娘欠缺的隻是經驗而已。”展昭略微臉紅,但言下之意,自是婉拒無疑。
丁月華差點僵了一張臉。他居然拒絕?看他的反應應該知道換劍的意思,但他為何假裝不知。
“你……”那展昭禮貌的笑了笑,丁月華實在猜不透這展昭是真傻還是假傻。見展昭晨練完畢即將要走,丁月華一時著急,抓住展昭的衣袖急急的開口:“展昭——我要嫁給你!”她就不信,她已經說的這麼清楚明白,展昭還能裝傻拒絕。
展昭僵硬住身子,回過身,輕輕的撫下丁月華的手,半帶尷尬半帶為難的搖頭:
“展昭……”語句雖然並不明確,但這語氣這神態,是明明白白的拒絕。
丁月華終於知道,展昭其實什麼都明白,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被拒絕,她從沒想過自己被拒絕後該怎麼辦,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一片真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踩成碎片是這麼的難堪。她不甘心,無論如何,她都要再努力看看:
“展昭,月華自認出得廳堂入的廚房,雖武功不及你,但臨陣對敵亦不會成為你的負累。月華究竟哪裏配不上你,竟讓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我?!”
“丁姑娘,展昭自成為包大人的護衛開始,就決定了終身不娶。若我在對敵之中出了差錯,我妻兒何辜?”展昭實在不敢說出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若說出來,絕對隻會被稱之為庸人自擾,但他害怕,真的害怕。尤其,丁月華太接近那原因……
“不要拿包大人做借口!難不成要天下大同你才肯娶妻?君王之道還在於‘齊家治國平天下’,你既非君王,又何苦反其道而行?!”丁月華嘶聲。她不怕失了形象,在被心上人拒絕的時候還能有什麼形象?失了形象,隻會讓見者更憐惜她。
“丁姑娘……展昭抱歉……”展昭微微偏頭,不忍心見那向來爽朗大方的女子如此心碎。
丁月華見展昭麵有難色的道歉卻堅決不接受自己,悲上心頭。狠狠的推了展昭一把,施展輕功絕塵而去。展昭本來擔心,卻不想給她無謂的希望,心中猶豫之時,卻見一白色身影尾隨其上,心下了然。
那白色身影,正是白玉堂。
白玉堂早就知道丁月華心中有個展昭,隻不過他一直以為丁月華隻是對南俠感興趣,卻沒想到她竟然在得知要與自己成親時離家出走。難道他就這麼不得人心?鬱悶與自我反省了好久,始終找不出自己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另得丁月華如此排斥自己,那原因自然隻能出在展昭身上。其實,理智上他也明白,丁月華喜歡展昭,那是丁月華的事情。但感情上怎麼也不能接受,自己喜歡的女子會喜歡另一個男人。由此,他在找展昭決鬥之前,決定向丁月華攤牌。無論如何,丁月華他誌在必得。卻沒想到,到了茉花村沒見到丁月華,卻見到了丁月華不準雙胞胎去開封壞她好事的書信。白玉堂隻覺得自己的心被冷水澆了個透心涼。立馬追去開封,卻見到丁月華向展昭提出換劍的請求。白玉堂握緊畫影,展昭的回答對他而言如同宣判。他自認不是大方的人,但麵對心愛的女子,至少還是希望她能幸福。隻要她高興,白玉堂上天入地亦要博佳人一笑。
見到展昭拒絕,白玉堂當真不知做何反應。高興麼?是的,他還有得到丁月華的機會。生氣麼?是的,丁月華這如月下仙子一般的人兒決心下嫁給他他居然敢拒絕?他以為他一句終身不娶就是安慰?那不是擺明了把丁月華和其他凡俗女子混為一談。
眼見丁月華傷心離去,白玉堂再也忍不住追上前去。
丁月華如同發泄一般提氣緊跑,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竟是一座破破爛爛的月老廟。
“月老啊月老,難道,是我沒有敬你拜你,所以你要奪我紅線,讓我不得與心上人結連理?”丁月華低聲呢喃,聲音破碎得讓人不忍聽聞。
“月華……”白玉堂走進來,扶起蜷地而泣的丁月華。
“月華,其實……我很高興那隻貓拒絕了你。”
“白玉堂,你來看我笑話的嗎?!”丁月華怒目相視,周身氣氛竟是陰冷。
“月華,你該知道,我喜歡你,我想娶你。隻要你沒有被那貓搶走,我就還有機會。”而且呀,月華,我怎麼忍心看你的笑話……
“你喜歡我?你要娶我?若不是被我美色所惑,你會想要娶我?!”
“我……”丁月華沒說錯,若不是那見到那嫦娥下凡般的容貌,他怎會淪陷?“沒錯月華,起初我確實是被你容貌所惑,但你該知道,以我白玉堂的為人,僅僅容貌是吸引不了我的。我與你青梅竹馬十多年,你的優點我哪裏不知道?你的缺點我又有什麼時候不包容?我愛你瀟灑堪比男兒身,我愛你知書達理作閨秀,我愛你出入廚房深得人心,我愛你身懷武藝可並肩而行。我愛你,隻因你是丁月華!”
丁月華激動的心情總算平靜,在被心上人拒絕的時候,若有個喜歡她的人讚美她安慰她,她如何拒絕?
“小五哥……”丁月華聲音冷然,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小五哥,你若真心憐我愛我,就為我做件事。事成,我便嫁你為妻。”也許,嫁給一個愛自己的人要輕鬆很多。但是展昭,我要讓你後悔放棄我。我要你知道,放棄我這樣的女人,是你一輩子的遺憾。
“你說。”白玉堂略帶不安,但他知道,丁月華說到做到,若非心甘情願,哪怕是條件交換,她也不會嫁給她不願嫁的人。
“隻要你能讓展昭在大庭廣眾之下心甘情願的承認愛上你,我就嫁你為妻!”她就不信,展昭寧可喜歡一個男人也不要她。
“月華,感情不是兒戲!”如今感情受傷的你,更應該明白。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要他為我受傷的感情付出代價。”丁月華要展昭知道,從現在開始,是丁月華不要展昭。
“你幫不幫我?”丁月華冷靜的問。
“你是認真的?”如果這是她的心願,白玉堂一定會為她實現。
“是。我喜歡展昭,你若能讓展昭愛上你,我為何選展昭而不選你?我發誓,隻要白玉堂能讓展昭在大庭廣眾之下心甘情願承認他愛上白玉堂,丁月華就嫁白玉堂為妻!”丁月華嚴肅的對著月老起誓,今生不能嫁給她愛的男人,她也要留住愛她的男人。
“好,我答應你!”白玉堂也嚴肅的回答了丁月華,從現在開始,這是他對丁月華許下了承諾。
“小五哥……為什麼他不喜歡我……”精神放鬆下來的丁月華又坐回地上,乖乖的任白玉堂抱著。白玉堂的胸膛很溫暖,隻是白玉堂,對不起,月華心中早已有人,若你不介意與那人平分我心,月華願與你相伴。
白玉堂感受著丁月華冷得微微顫抖的身子,對展昭居然心生感激。
展昭,若不是你,月華不會被我乘虛而入。但是對不起,白玉堂,今生注定負你。
也就是在不久之後,丁月華和白玉堂終於知道自己當初許下了怎樣一個錯誤的承諾,隻是那時,愧疚已入不了那人的心。而他們,也是在臨終之時才發覺,當年,他們都太年輕,所以令得懺悔伴了他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