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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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陽光暖暖的,就像那個人的笑容。無論何時看在眼睛裏都一樣澄澈柔和,無論何地都讓自己眷戀不已。
喜歡他。
想見到他。
想馬上見到他。
紙窗依舊開著,窗外雪白一片,隻有那條小河冰麵底下的河水還在緩緩流動著。依稀記得在某個明媚的夏日裏,依稀記得在某個繁華雍簇的陽光中,有一個紫眸青年高舉紙扇,巧笑嫣然勝蝶翼,眼神溫柔似流觴。
凰靈很煩躁,不知怎麼的隻要一看到凰泉受傷的眼神自己就會六神無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怕這個樣子被瀲灩撞見他幹脆自己躲在屋子裏練習起了字畫來。柔軟的宣紙浸下上乘的墨水卻怎麼也不出滿意的字跡,凰靈心中一陣煩亂重重一點,墨水四濺,宣紙破了。
[太子殿下是為了什麼在心煩意亂?]
感覺身後有人擁抱了上來,低沉悅耳的聲音響在自己耳邊。凰靈第一時間就知道是誰了。
[蝶,你還是這樣,進別人房間不走正門也沒有聲響。還好我心髒承受能力強,不然早被你嚇死了。]
[殿下這樣浮躁是寫不出好字的。]浮蝶似乎明白凰靈在想什麼。不太理會凰靈的態度,十隻修長白皙的手指全部纏在凰靈執筆的手上。[如果是在擔心泉的話,沒有什麼大問題。他很快就會沒事的。]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浮蝶將毛筆重新蘸好墨水,握著凰靈的手開始在宣紙上運作。凰靈低頭看,浮蝶的手指生的很漂亮,顏色是幾近透明的白皙。那樣的十指握在自己的手上忽然有了一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錯覺。簡簡單單己筆紙上已有一隻留連於繁花當中的蝴蝶了,蝴蝶的身姿盈盈,纖然獨立於花蕊。
[真可惜,是隻黑色的,有顏色的話一定會更好看。]
[嗬嗬,蝶,你畫蝴蝶還真有一套。真漂亮…是不是在畫你?]
[我?才不是,我當然是一隻比這個漂亮千百倍的蝴蝶。]
[自戀的變態狂。]
[我說的都是事實嘛,不信的話你平時可以觀察觀察啊。]
[一天到晚隻會畫蝴蝶不是自戀的變態狂是什麼?]
[誰說我隻會畫蝴蝶?我還會畫其他的,比如靈零…]
浮蝶依然是左手抱著凰靈的姿勢,右手拿起筆就開始在紙上龍飛鳳舞。
[你真的是在畫我嗎?為什麼從頭到尾都不看我一眼?]
[因為…]
因為你早就印在我心上眼裏了,什麼樣的姿勢,什麼樣的笑容,什麼樣眼神,都鮮明無比無法忘懷…
[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靈零太醜了啊,在浮雲觀上看了太多的美人你那一回頭還真把我嚇了一跳,我那時候就在想,世界上怎麼還有人長成這樣子呢?哈哈…所以一眼就記下來了。]
[…]
[我說得可都是事實,喂喂…不要咬我啊~好痛好痛…]
[誰要你亂說!就我來看你還不如我好看~]
笑鬧間一個紙上凰靈已經被描繪出來了,雖然畫麵都是墨黑的,但是畫中的人確是那麼真實。凰靈隱約可以望見那一天的自己,站在雲觀上的山崖間長發飛揚,一個回眸一個轉身,眼中已經印下了一個迎風而立一臉興趣盎然的望著自己的青年。
以藍天渲染,以白雲點綴,以清風感觸,以眼神交融。
[嗬嗬,這麼看來我真還是很英俊很瀟灑呢。]
[靈零,你也很自戀耶。]
[那又怎麼樣?]
[我好喜歡…]
浮蝶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取而代之是溫暖的唇。浮蝶地下頭,嘴唇輕輕在浮蝶頸間摩擦親吻。這和以往不同,凰靈清楚地感覺到。感覺浮蝶似乎在咬噬自己,凰靈有些驚訝的轉過頭去,可是這一轉就被浮蝶抓住空隙不容抗拒的嘴唇相碰。凰靈有些驚訝的望向浮蝶的臉,發現那張平時白皙的臉龐現在比紙還要蒼白,幾乎沒有血色。紫色的眼眸沒有閉起來而是睜得很大,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的表情,但是也難掩其中濃濃的憂傷和絕望。
[蝶…你怎麼了?]
趁著浮蝶停下來的時候仔細的看了看浮蝶的臉,很疲憊很蒼白,凰靈不禁問道。
[靈零…我好想念你。]
[嗬嗬,在說什麼傻話啊,我們也才五天沒有見好不好?]
[五天…好漫長。]
[蝶,你真是…]
凰靈有些好笑的拉下浮蝶的頭主動吻了上去,浮蝶的身體微微振顫了一下隨即不顧一切的回吻了回去。對於浮蝶凰靈總有十足的信心,這個人是屬於他的,從裏到外,從心髒到靈魂。表麵上看去,浮蝶真的就像是留戀花叢中片葉不粘身的貴公子。但,一旦他認定了自己心愛的對象後,便再也無法留意其它。
這到底是好是壞?
[靈零,你回答我一個問題。]親吻間,浮蝶紫眸一直望著凰靈。
[什麼問題?]
[如果沒有瀲灩,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浮蝶剛問完凰靈就愣在那裏了,似乎在思考什麼眉頭皺得很緊。浮蝶有些期待的等著,隨著漸漸過去的一分一秒而漸漸的流露出越來越多的失望。就在浮蝶以為凰靈沒有回答的時候,他很意外的聽見凰靈輕輕但是堅決地兩個字。
[會的。]
什麼都還來不及。
凰靈還來不及說出下半句,浮蝶還來不及欣喜。就聽見瓷碗碎裂的聲音。凰靈有些驚慌的回過頭,就見瀲灩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隻看見上碎了兩個瓷碗,菊花支離破碎的花瓣散在地上散的到處都是。
凰靈努力的辨認浮瀲灩的臉色,除了冷漠和平淡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他就靜靜的站在門口,漆黑的長發散在微風中,白皙俊朗的臉龐上沒有表情,琉璃瞳仁仿佛正在看著自己仿佛又沒有。似乎又回到了奉天宴那年的仙門口,那個清俊冷淡的青年在自己麵前微微屈膝,對自己說“凰靈殿下,我來接你了”。那一瞬間自己難以言表的興奮起來,就好像全世界都臣服在自己麵前了一樣,欣喜若狂。
[瀲灩…]
不叫還好,這一叫身邊的硯台瞬間就碎了。
[瀲灩…我…]
接著,桌子碎了。
眼見凰靈還有叫第三聲的意思,浮蝶趕忙將凰靈抱在懷裏捂住凰靈的嘴,用有些驚慌擔心的眼神望著浮瀲灩。浮瀲灩的目光落在浮蝶的臉龐上,瞬間有著輕微的難以察覺的晃動。凰靈是完全呆住了,隻要浮瀲灩在,凰靈的智商就為零。除了機械的叫浮瀲灩的名字什麼也反應不過來。
就在凰靈大腦空白的時候,浮瀲灩轉身走了。
[靈零,看這樣的狀況瀲灩的兩個黑珀好像都碎了,現在他的情緒不穩定身邊的東西都容易碎掉…你還是不要過去了…很危險…]
[瀲灩…]
浮蝶低頭一看,發現凰靈整個臉都是白色的乎都聽不見自己在說什麼。
[靈零?]
凰靈似乎還是聽不見,愣了一陣子就追著瀲灩跑了出去。
不知道追了多預遠,終於看見了瀲灩的身影。浮瀲灩眼似乎沒有注意到凰靈,徑自轉身走進身側的房間裏,在他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凰靈竄了進去。
[瀲灩。]
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這樣的一句輕聲呼喚,浮瀲灩隻是默默地站著,像是努力在平息什麼似的。
[剛才的事,剛才那…]凰靈想解釋,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解釋不出口。難道要對浮瀲灩說自己隻是為了想要控製住浮蝶才這麼說的?還是要告訴他自己在那一瞬間對浮蝶似乎真的動心了?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上策。他隻知道現在這種驚慌失措的感覺,這種害怕失去的心跳,再也無從從另外一個人身上找到。
[靈零…你拿我當什麼?拿蝶當什麼?]浮瀲灩沉默了半天,才臉帶著調整好地表情抬起頭。似乎散發著光亮的黑色長發在陽光下泛出淺淺的光澤,像是並不屬於凡塵的神仙一般。隻他抬頭的一瞬間凰靈就認清了一個現實,兩個黑珀真的都碎了。
現在的浮瀲灩正處於性格最狂烈的糾紛期。
[…]內心極度的糾結找不到合適的措辭,微微張著嘴巴卻說不出半個字。
[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
[你走吧。]
留下這麼一句,浮瀲灩向門口走去。就在要推門出去的那一瞬間他感到深厚緊緊被人抱住,後被一大片瞬間全部都濕掉了。
凰靈哭了。
[瀲灩,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是真的,沒有騙你。]
[瀲灩…瀲灩…瀲灩…]
後麵這兩個對話說了些什麼在門外的浮蝶全部都聽不見。隱約從凰靈口中不斷傳來瀲灩的名字,隱約的知道了凰靈之於自己的承諾不過是謊言,隻感覺巨大的疼痛穿越身體直直的到達心髒。那樣針刺的疼痛讓他沒有維持站立姿勢的力量而慢慢的靠著牆壁滑在地上,眼淚因疼痛而一直流一直流,在冬天明晃晃的陽光底下特別閃亮。
凰亂蹲在水池邊,看著微微有些結冰的水麵若有所思。身邊的侍女安靜的立於凰亂兩側撐起傘為她遮擋並不強烈的太陽。小公主的麵容有些苦惱,用手輕輕撥著水麵。
[今天沒有看見浮瀲灩,他好久沒有給我講過故事了。]
[奴婢這就請浮瀲灩過來。]
[不用了,等他想到我大概就會自動來找我了吧。]小公主泄氣的把下巴擱在膝蓋上。話雖這麼說,可要等到浮瀲灩那個冰塊想到我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正這麼想著,就有小侍女紅著臉跑過來,直直跑到凰亂身邊。
[公主殿下!浮瀲灩求見!]
[浮瀲灩來亂殿?把他請到這來吧…]
[可是,這時亂殿的後花園…]
[有什麼關係,後花園又怎麼樣?整個亂殿都是我的!少羅嗦。]
不一會浮瀲灩就來了。凰亂就那麼靜靜的站在湖邊,看著浮瀲灩從細微的陽光中走過來,心中有這隱忍不止的心動。
[浮瀲灩,你今天怎麼來這裏?]
[公主殿下,你後院的那片空地上的雪現在還在麼?]
[昨天就被掃掉了,你要雪來做什麼?]
[沒有雪了剛好,我們放風箏。]
[冬天也可以放風箏麼?]
[當然可以了。]
隻覺得瀲灩微微一笑,太陽頓時失去了它本有的色彩。
藍天茫茫,浮瀲灩靜立在原地眯起眼睛看著天上的風箏若有所思。小公主執線跑來跑去模樣十分歡快。待到公主跑累了,瀲灩便招呼著公主坐在樹旁的秋千上,遞上早已準備好的溫熱的菊花茶。
[公主玩的可還高興麼?]
[高興高興,我以前都沒這麼高興過!]
凰亂笑容燦爛,在冬日的陽光下浮著一層透明且輕快的色彩。瀲灩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單純的歡樂著的女孩讓自己壓抑撕磨得心情好轉了不少,不由得又淡淡的微笑了出來。
[浮瀲灩浮瀲灩,我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
[我要父王將我嫁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