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 第六章 樓上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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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寂寞孤獨的回家之路,現在卻因為一盞盞溫柔的路燈照亮。白色的柔光在黑暗中呈現一個虛幻的扇形,小俊仰起頭,不自覺就浮出滿足的笑容。
他有意無意的瞟著拉德,就這樣走著,也會對無謂的周遭也會心生憐愛,那是因為以對方之名的花朵在小俊心口綻放的緣故。
雖然深秋的夜晚很是寒冷,但他很想一直這麼走下去,無論是步伐還是心靈都顯得很輕快。
拉德無奈笑著,他順手從小俊外套的包裏抽出一雙手套。“帶上吧,你不是說你會長凍瘡?”說著,他索性親自為這個粗心的男生帶好。
“啊,那,那個……謝謝。”小俊心跳加快,一抹紅暈浮上臉龐,還好在暗淡的光線下顯現不出來。
那時,瘦小的指節也被溫暖所包裹,六神無主的他突然萌生了個想法。“嗯?怎麼了。”看見愣在原地的小俊,拉德忽然側過頭望著他。
“啊,我是想說。”男生垂著頭,紅著臉,氣勢洶洶的一把握住對方的手掌。“你也會冷吧?”然而沒有等到對方回答,他自顧著繼續說道:“你也帶一個吧,這,這樣才公平啊。”說完,小俊強製性的取下右手的手套,帶在拉德的左手上。
拉德先是一怔,隔了幾秒才回過神來。看著那個來勢洶洶的男生,卻又不知所措緊張的男生,他不免會心一笑,那樣的他的確有點可愛。
然而看著小俊在風中紅腫的右手,拉德也意外的做出了個動作。他悄悄的用自己的左手拉住對方的右手,於是,兩隻沒有帶手套的手掌,卻因為彼此的牽緊而感受到了同樣的溫暖。
寂靜的道路下,兩個身影漸漸靠近,彼此的溫度讓他們擁有超越寒冷的堅強。小俊喃喃念道:“我,我們都是男的吧,這樣……”
拉德看著前方,很平靜的回答著:“現在很晚了,不會有人看到。”
要一個人每天上下樓都要爬五層也是很鬱悶的一件事,小俊現在才覺得自己當時為啥不找一個低樓層的房子。不過總算到家門口了,小俊呼著大口的氣衝上去,他現在隻想躺在床上不起來。
猛的,小俊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擋住了自己,低頭一看才發現是拉德的手臂。隻見他一臉嚴肅的把手指豎在自己嘴唇旁,示意小俊不要說話。
緊接著,拉德扶住他的肩膀,緩緩將其向後挪去,把他護在自己身後。自己卻邁著沉重的步子轉過樓梯。
空氣中充斥的緊張氣氛,小俊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直跳,連呼吸都顯得有點困難,難道是?男生不敢想象,他其實很想拉住拉德的手腕,但是對方那冰冷的臉龐讓他膽怯了。
拉德緊握著樓梯欄杆,他能感覺到,上次那個藍發男子並沒有走太遠。不知是不是錯覺,拉德能感覺到他就附近,一直一直都在,靜靜的觀察著小俊。
那個男人究竟是誰?他不止一次考慮過這個問題了,他覺得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一種相同卻又完全不同的感覺。
深吸了口氣,拉德終於邁住最後一步。能看見了,透過外麵微弱的霓虹燈光,隱約看到兩個黑影站在他們家門口前。
拉德舉起拳頭,他能感覺到這兩個黑影不簡單,隻是站在人前散發出來的壓力就足夠讓你有畏懼感。
然而就在他猜想的時候,樓梯處的照明燈忽然被打開了,還伴隨著一句令人極為失措的話:“看樣子主人家回來了,哇嘎嘎,失禮了失禮了!”
小俊和拉德也是一怔,停頓了半天,他們才看清楚眼前的畫麵。
其中一個人看起來年紀和小俊相當,但總感覺有點痞痞的。一件開V領的襯衫,露出大塊胸前的肌膚,脖子上還叮當掛著些十字架之類的飾物。一條洗的泛白的牛仔褲,滿是一個個破洞,略微鬆垮的裹著兩條細腿,眼裏滿是不屑和鄙夷。靠,拽什麼拽,臭小子,小俊也很不爽。
那小子旁邊站的是一個老頭,身著一件色彩斑斕的襯衫很是花俏,頭發還整齊的束成一隻在腦後,若不是那滿頭銀絲和臉上的滄桑,還真讓人忍不住懷疑他的年齡。
“呃……你們是?”小俊捂住後腦門,有點糊塗了。
“哈哈哈,我們就是你的新鄰居啊!”花哨老頭直接無視掉同樣茫然的拉德,徑直走向小俊,親熱的摟住他的肩膀,頗有一見如故的味道。
“鄰居?我們對麵不是有人了嗎?”男生還是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而且在這種住房裏,即使是對麵鄰居,很多也隻是陌生人,像這麼熱情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喏……怎麼隻有對麵才是鄰居啊,我們上下也能算鄰居嘛。”老頭豎起指頭,指著上麵,表情尤為滑稽。
“上下?”小俊這才想起自己的樓上,六樓好像一直空著的,因為在沒搬進來之前就流傳著那個屋子曾經吊死了個男人。
重點就是這裏,死者是一個男人。小俊很是奇怪就算這兩個人再怎麼愚蠢,這種茶餘飯後的消息怎麼也該知道。
再說了,這個年代雖說大喊著相信科學,反對迷信,不是還有那麼一大堆人忌諱這種東西。而且這老頭的語氣神態,聽起來怎麼好像攀親拉故之嫌?
“吵死了!木哥!”原本一直在那裏不爽的流氓少年終於開口了。
這一次讓小俊重新打量了下那流氓青年。一頭烏黑的碎發與他心目中那種又長又黃的流氓頭型也有些差距。而且他的五官還算過得去,雖然不及拉德,不過也見得人,男生在心裏冷嘲熱諷著。
不過他的聲音異常清脆,讓人有點心曠神怡。這麼好的聲質就給了這麼個流氓,哎……小俊一臉無奈,把剛才緊張的氣氛拋到了九霄雲後。不過說起來,他自己也很莫名,會對一個首次見麵的人伸出這麼多刺。
“凜楓,耐心點,搞好鄰裏關係是很重要的哦。”那老頭搖了搖食指,輕言細語道。
哪知名為“凜楓”的流氓毫不客氣,外帶極其輕蔑的表情看著小俊,甩出一句話:“屁的鄰裏關係,反正關了門都不認識,像這種人又沒啥利用的,看長相就知道有多菜了,就算你要拍馬屁也要找好對象,OK?”
麵對突如其來的中傷,小俊目瞪口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斷斷續續的驚訝聲從口中伴隨而出,“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