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東京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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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東京之行
東京的街道上我手裏提著林若揚買的日常用品,那個小鬼倒是兩手空空左顧右盼的,我看著滿臉新奇的林若揚,不知不覺自己也很開心。我的導遊在和我邊走邊聊,她的手裏也拿滿了小鬼的東西。
我學語言很快,一個上午的時間大概就能說些日常用語了,隻是發音不太標準。導遊是日英混血,她讓我叫她玉子,她全名叫早田玉子。
路上我盡量用日語問她,而她通常是先說一遍日語再用英文翻譯。阿笑著說都快成了我的日語老師了。玉子對我說有少數日本人仇視外國人,而歧視中國人的更多,她本人在中國呆了幾年,也有相當多的中國人歧視她。
“這就是所謂的民族情節。”我笑道,不由得想起德國與法國之間的宿仇,有些感傷。
“林若揚,你夠了吧!”我抽搐著嘴角,這才多少個鍾頭,他就壓根沒把自己當外人了,“你當我是銀行提款機還是移動購物袋?”旁邊的導遊小姐捂嘴大笑,促狹之意盡展無疑。
十二歲的小鬼轉回頭看我,一副“你覺得呢”的樣子,好不囂張!自從熟絡了以後,林若揚抓準了我對他的放縱,也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常常徑自做自己的,把我晾在一邊。常感歎林若揚人小鬼大,我不滿地嘟囔一句,認命地給他提袋子。
“我發現一件事,你對女人似乎一點興趣也沒有,該不會是同性戀吧?”玉子調笑問道。
我為女人的直覺感到心驚,想了想,說:“如果是你,也許我會有意思。”
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中,我發現玉子對性有潔癖,幾乎是禁欲主義者。果不其然,玉子立刻警惕地看著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裝的,那番模樣有夠滑稽的。誰知玉子還沒說話,林若揚就插話道:“那你是承認了?”
“你個小鬼懂什麼。”我臉一紅,趕緊道,“你逛夠了我們就回飯店去,四個鍾頭了,你不嫌累我還嫌。”見林若揚還想說什麼,我立刻對玉子說道:“今晚由你來介紹哪裏的日本料理比較好吃,我請客,堵上這小鬼的嘴。”
“好啊,這附近就有一家壽司店,既實惠又正宗,那些像什麼懷石料理的我受不了。”玉子撇撇嘴,我笑了笑,早田玉子這人是個很懂得打算的人,再加上又是做導遊的,知道哪裏又好吃又便宜。說道吃,林若揚才恢複了點孩童本性,露出高興的笑意。
玉子說夜晚的東京很瘋狂,有幾個地段會會有飛車黨進行的地下飆車活動,他們通常一個派別一個派別地互相比賽。我向她說想去見識見識,誰知她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後說乖小孩晚上呆在家裏睡覺,接著就看她和林若揚相視而笑。
大口大口將拉麵吃得很響,我意猶未盡地舔舔筷子,這家小店雖然生意清淡,味道確實不錯,玉子已經在吃第三碗了,我為她的食量感到汗顏。我懇求般地希望她帶我去看看,玉子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嚴肅地看著我,說道:“你不是這裏的人,不懂它的複雜,我不能拿你的生命開玩笑。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和你講講。”
知道她已經把話說絕了,我隻能歎惋一聲,為此感到可惜。
歐洲地下飛車俱樂部我也見識過,還是KING帶我去的,玉子的顧慮雖不是空穴來風,但也是過於擔憂了。林若揚也終於吃夠了,拿著我的卡付款走人,玉子偷偷湊到我的耳邊,道:“這小孩很不簡單,他真的是你弟弟嗎?”
“我怎麼覺得你這話像是在影射我什麼。”我挑眉看向玉子,混合了亞歐兩洲血統的臉上不掩促狹之意。但同時,我亦對林若揚再起疑心,他會是什麼人?
“哪有,我隻是看你和他一點都不像,讓人一看就想咬一口。”玉子嗬嗬笑道,捏了捏我的臉,發出兩聲讚歎,“真是比女人還漂亮,皮膚也是細膩得很。”
我看著玉子,扯出兩個字:“變態。”
“說真的,你不打算帶我去看看嗎,其實也沒你想得那麼恐怖,隻要不惹上誰,看熱鬧完全沒問題。”我幫玉子拿著她的挎包,她斜了我一眼,皺眉認真思索。玉子不算漂亮,卻有一種她自己獨特的氣質,開朗善言談,也許是做導遊的緣故,她了解許多東西,對各個國家的人文風情、名勝古跡都有所涉獵,這更為她增添高雅的內涵。
“唉,我真的不想去,”玉子有些躊躇,索性明說,“我認識那裏一個比較有名的賽車手,我跟他有點過節,你要想去我告訴你地方你自己去。”
我打量著玉子有些微紅的臉頰,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道:“沒關係,又不一定能碰上,不過,你真是不老實,不隻是有過節那麼簡單吧!”我湊近玉子,嘿嘿笑了兩聲,“別擔心了,出了事我幫你擋啊,你就說我是你男朋友,要找麻煩就找我。”
“就你?”玉子翻了個白眼,我但笑不答,雖然不懂什麼,但跟著KING的那兩年也學了些拳腳,對付行家不行幾個找茬的還是綽綽有餘。隻是看上早田玉子的家夥,會是誰呢?
“我沒興趣。”走在前頭的林若揚雙手插在口袋裏,頭也不回地飄過來這麼一句。
他的英文似乎還不錯。我的目光落在遠處的霓虹燈光上,在出門前,我在房間裏和電話上都安裝了竊聽器,如果林若揚有跟別人談話,我都會知道。看著才到我腰際的小鬼,我冷了冷目光,但願不要被我發現他有不利於我的事。
我說:“嗯,我也沒打算帶你去,那種混雜的地方不適合你這個孩子。”
我從來不認為人性有善惡之分,在孤兒院裏倔強的少年引出我的思緒,我選擇收留下他,但不代表我可以任人欺騙。我在考慮是否有必要讓人查查他。
東京一段街道上,遠遠地就可以看見一大群人在喧鬧,閃爍的車燈和叫囂的人群,在夜幕下分外迷亂。玉子不耐煩地堵住耳朵,吵鬧的環境隻能依稀分辨出她的抱怨。我們來早了一些,車賽還沒有開始,有幾個車手還沒到,玉子和周圍的人攀談了幾句,轉過頭對我說道:“別忘了你剛才說過什麼,那個人在八點鍾有一場比賽。”
我點頭,不掩興奮之意,車道是在姑且能稱為停車場的地方裏,八點鍾還未到人群已是擁擠不堪。玉子為我講解,這些人中大約分為四派,分別支持四個技術一流的車手,她說的那幾個我都沒聽說過,但其中卻有一個很熟悉——伊藤晟,那個伊藤集團長孫,第一順位繼承人。
這個世界真是小。我幹笑了兩聲,隨即放寬心。伊藤晟不認識我,見了也沒什麼關係,我反倒可以觀察他,雷諾說由於伊藤晟是長孫,被家裏人寵著,生性頑劣,根本無意家族的繼承。
時鍾指向七點五十五分,隨著轟鳴的引擎聲一隊車開來,領頭的車將後麵的甩開了一段距離,即使不認識也可以看出那輛車的性能絕佳。玉子拉我隱在人群之中,遠遠地看著伊藤晟下車倚靠在車旁,向那些朝他尖叫的女生邪笑招手。我看了看玉子的臉色,難看得嚇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竊笑,說不定可以看上一場好戲,我在思索有什麼辦法能將玉子推到他麵前。
“你笑得好詭異。”玉子一臉警惕地看盯著我,萬分緊張,生怕我做出什麼不利於她的舉動。
無語地看向玉子,算了,還是別逗她了,在東京的行程還有一天,我可不想為此得罪導遊。玉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和林若揚的關係親密起來,有些東西都用中文說給他聽,順帶還教他英文。我可受不了明天的行程要麵對他們兩個的合縱之計,我也沒那個本事用連橫之計來挑撥他們。
八點整。我們在人群後方看著六台車子倒計時,發動,起步,呼嘯奔馳而過。比賽一共八圈,先到先贏,有不少人進了停車場中觀看六人的對決,還有人在開盤賭誰贏。我在旁邊的自動售貨機上賣了兩罐果汁,隨玉子一道坐在旁邊的石階上,天南地北地胡侃。
“你真是同性戀?”玉子可惜地搖搖頭,“你這個樣子有不少女人願意養。”
我翻了一個白眼,這女人還真是什麼都敢說,我似笑非笑地道:“你覺得我有那個本事自己養活自己?”好笑地看著僵在原地的玉子,我心情大好,“回神啦,請你做我導遊的錢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產,瞧把你嚇得。”
玉子發青的臉色好了不少,我知道她是受不了性的,但我很好奇,莫不是她受了什麼打擊內心有陰影?不由自主地,伊藤晟成為一大懷疑對象。
“玉子,你不看日本的經濟新聞的嗎?”
“看那個幹嗎,我之前一直在歐洲做導遊,最近一次回日本還是在兩年前,歐洲的經濟新聞倒是看了不少,那個雅德維加的消息炒得沸沸揚揚,叫人想不關注都難。”
我歎息一聲,苦澀的感覺蓋過了甘甜的橙汁,我道:“雷諾是我的愛人,我們打算結婚。”
被果汁嗆著了的玉子猛咳,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不確定地問道:“雷諾·查爾斯·雅德維加?”
我點頭,將頭靠在玉子肩上,任由兩行清淚淌滿臉頰,有許多想不通的事如今也明白了,他有很多種方法不讓自己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隻是為了讓我明曉心中對他的情。是的,我知道了,這段孽緣是注定一生逃不脫的劫,我的猶豫不決令他很痛苦,所以設下了這麼一個局。
雷諾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我不知道,也許是在精神上厭倦我的時候肉體卻保持著那份衝動,也許在更晚一些,我偽裝的堅強在他的壓迫下轟然倒塌,當他得知我故意製造的死訊的時候。即使在我回到他身邊,心仍然在搖擺,徘徊的感情果然承受不住了,無論是誰,脆弱的內心都再也經受不住折磨。我想,就算知道他這麼做是在逼我,怨的還是自己,又能有何話可說?
“你很愛他?”玉子安慰般地將我拉過靠在她的腿上,撫摸著我的頭發,說道。
“我不知道,曾經我以為自己很愛他,但當另一個人出現在我麵前時又覺得他不是自己最愛的人。我很矛盾,看不清自己的心,雷諾他夠絕,卻令我無可辯駁。”我哽咽道,前塵已了,可是未來呢,可還有未來?雅德維加已陷入重封鎖之中,沒有人可以幫他,我該怎麼做?
有很多言語想要表達,可是卻沒有人可以傾訴,我想告訴雷諾,誰也代替不了他。
“情之一字最是難懂,我在英國遇見了一個人,他也是和你一般愛上了一個男人,他甚至比你更加痛苦愛上的是一個他沒有資格愛的人。”玉子用中文說著,飄忽的神情閃爍不定,在夜幕下飄渺不清,“沒有人在愛情麵前是贏家,輸隻看輸得值不值,做自己認為是對的事。”
“是嗎?”我用玉子的袖子擦了擦眼淚,剛才還是一派聖母模樣的玉子此刻便已是滿臉黑線,嘴角不停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