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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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疑惑不解
蘇羽追出大廈攔住了我,這次不再是虛偽的笑容,她說:“從那座城市來到杭州,我被很多人說是攀上了林家二少爺,剛才我以為你和林經理有些什麼……總之,是我誤會了你。”
我微怔,隨即有些啼笑皆非,恰逢這時,KING又被電話叫到一邊,蘇羽向我發出邀請去旁邊的咖啡館坐坐,我猜不透她的想法。起初,季培剛帶蘇羽回出租屋的時候,我就覺得她很不簡單,雖然鋒芒畢露,那僅僅是因為缺乏時間的磨礪,同時也可看出她亦是個有野心的女人,這樣的人既要拉又要防,實在麻煩。
“我不會打擾你上班嗎?”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和女生去咖啡館,我還是頭一次。
“不會,我這個秘書平常沒什麼要做的,何況家裏與林氏企業還有些交情。”蘇羽爽朗一笑,“我主要還是有些事情想問你,沒有別的意圖,是關於林氏企業的。”她見我有些猶豫,忙補充了最後一句。
我點了點頭,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推辭。向KING打了個隨她走的手勢,KING點頭,回了個他要離開的手勢。我注意到他離去的腳步很匆忙,平時再大的任務也不見他慌張。
昏暗的光線下有一種曖昧不清的氣氛,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盡管苦澀的咖啡很合適。蘇羽的神色有些複雜,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說,良久,她才道:“我不經意間看到林芪簽署的一份文件,內容是將林氏企業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轉讓給一個叫許光軍的人。“
震驚般地看向蘇羽,手中的咖啡杯一抖,險些灑出杯中濃鬱的液體。許光軍,先是KING說他的目標是林懷遠,接著又扯到林芪,林芪和許光軍做了什麼交易?我為我大膽的想法感到心悸,林芪到底想做什麼我模糊不清,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價值兩千五百萬人民幣,許光軍要那麼多錢做什麼?一連串的疑問攪得我心緒不寧。
不敢深入去想這其中有些什麼隱情,怕一旦揭開,會是個驚天陰謀!
“林家不是什麼好地方,趁著能脫身,盡量快點離開吧。”我說出了我的忠告,“林芪得罪的人太多了,我雖與你不熟,但看在你是季培班長的份上,提醒一句,林家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不,”蘇羽斷然拒絕,“我不會離開林氏企業,其間恩怨我不便多說。”驀地,她歎息一聲,從挎包中取出一張照片遞給我,“這上麵的是一所孤兒院,我也是從那裏出來的,每一個孤兒內心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我希望身世不會成為他們永恒的傷痛。我已有預感,我的結局不會好,隻希望你能答應替我照顧好裏麵的孩子。”
“很感謝你對我的信任,我雖然不知道林氏與你有何恩怨,但這個請求我答應了。我很榮幸能成為你交托的人選,可是沒有誰會希望被蒙在鼓裏。很訝異嗎,我是誰你已經知道了,不必在我麵前演戲了。”
我端起咖啡杯淺嚐一口,望向蘇羽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是的,我在給她施壓,讓她明白我不是那麼容易受人利用的人。蘇羽的神情變了數變,我說:“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我可不相信信任是無條件的。說罷,也許我們能達成什麼協議。”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蘇羽笑了笑,有些勉強之意。
“你是一個很有野心的,這是我第一次見你時就感覺出來的。你這種人非常懂得怎麼做才會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可惜你錯了一點,你小看了我,也小看了你的對手。”我不無惋惜地說道,不動聲色地觀察蘇羽的一舉一動。
“你以什麼途徑進入林氏企業的我沒興趣知道,從高層那裏得知我是林家的一員,想降低我對你的戒備獲得我的信任,你想做什麼?別擔心,從你那裏我得不到任何好處,現在應該是你在和我談。”我淡淡地笑了笑,突然發覺之前對她的恐懼,其實都是對自己的不自信,我應該是掌握著主動權的那一個。
蘇羽頹然歎了口氣,說:“好吧,我說,我想搞垮林家,林芪害死我父親,母親隨他一起殉情,我也要林家嚐嚐家破人亡的痛苦。”
“你是怨恨林芪還是想要林家毀滅?在林氏企業呆了一些日子了,你也該知道林芪的心中隻有自己,她看林懷遠都是恨不得她死的。如果你想報複林芪,我幫你,如果是林家我拒絕。”我向後靠,不經意間掃過蘇羽一直放在下麵的左手,心驀地一冷。
“你知道林懷遠對我做過什麼嗎?”蘇羽的語氣裏滿是淒苦,“我是真心愛他,可是他隻把我當作一個玩物,我不甘心。”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原因,”我收回了看向她的目光,也不理會她想要辯解的神情,“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沒必要親自幫你。有一個叫葉慕輝的,他恨林芪害死他全家,我這有他的電話,你可以請求他的幫助。”
掏出筆在紙上寫下一串號碼後遞給蘇羽,想了想,我又道:“能幫你的隻有這麼多了,”頓了頓,我冷哼出聲,“我被別人出賣過兩次,背叛這種事我很反感,希望你今天錄下的東西不要被我知道拿去和什麼人談判。”
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咖啡館,我說不出此刻內心是何種感情,手上拿著的是蘇羽給我的照片,孤兒院二十七個孩子的合影。純潔的笑靨猶如夏日的燦陽,是那麼熾烈、那麼晃眼。猜不透蘇羽此舉的意思,也許是真心,也許是利用,誰知道呢。
照片反麵的地址在很遠的市郊,我思忖著要不要去看看,隨即被一通電話擾亂了思緒。離開雷諾有些時候了,心裏的思念愈漸厚重,猛然看著那熟悉的號碼,竟有些恍然如夢。
“驚霜,是我。”磁性低沉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我的心頓時跳得飛快,有許許多多的思念想要訴說,最終隻是深情喊著他的名字:“雷諾……”
“我知道,你很想我,驚霜,我有一段時間不能再看著你了,想在最後聽聽你的聲音。”雷諾沉沉的語音衝擊著我的思緒,“我瞞了你很多,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會活著,會等你來質問我為什麼這麼久都不讓你知道事情背後的真相……”
“別說了,雷諾,”我濕潤了眼眶,淚水不停地順著臉頰流淌,聲音哽咽,“是我的錯,是我猶豫不決,雷諾,我想要你活著。”
人生猶如一場夢幻,聽著聽筒中傳出的忙音,想要放聲痛哭。可是,是何種沉重的感情,連嗚咽聲也發不出來?我倚靠在牆邊,握著電話的手有些顫抖,心像是撕裂般的痛楚,是什麼樣的感情,隔著遙遙幾千公裏,依舊不能消散?
如果雷諾能活著,我決定原諒他的隱瞞,不去管曾經多少次的傷害,和他過一輩子。
手機的震動拉回了我的思緒,我看著上麵陌生的號碼,猶豫著接起:“喂,找誰?”
那邊傳來一陣低低的輕笑聲,是齊銳的,他說:“KING不在你身邊了吧,雷諾安插在你身邊的人也回去了,你說如果我這時將你劫走,誰會知道呢?”
我四處張望,聽到齊銳說:“林驚霜,你真美,連張皇失措的樣子都那麼嫵媚動人。”
“你恐嚇我?我沒空和你玩。”我掛斷了齊銳的電話,不知為何,我覺得齊銳的這通電話像是一個警告,預告著將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而且那件事——很不幸,與我有著密切的關聯。
如果齊銳這麼做是想擾亂我的神智,讓我處於緊張的戒備中,那麼他贏了,接連幾天下來,突如其來的電話和不知所蹤的KING,讓我時刻繃緊了神經。
期間,林芪找過我,半威脅半誠懇地想要和我合作,暫時拋開往日恩仇。她說,隻要我將不利於她的資料交出,她可以讓我回歸林家。我好笑地看著她,這就是傳說中的認祖歸宗?我沒那麼無聊,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提不起我的興趣。我向她提出要林家總資產的百分之七十,我們都知道,這隻不過是借口罷了,我無意答應交出那份資料,當然,我也不大算這麼早交給刑警。
最後,那次談話自然是以不歡而散告終,林芪同意了我參加她的婚禮,也不知她打著什麼主意。
距離婚禮進行還有四天,這幾天裏KING始終沒有和我聯係過,總是會接著齊銳用不同的號碼打來的電話,不痛不癢地說兩句不相幹的話,再輕浮地調笑兩句,我是在不明白齊銳是何意思。與此同時,我還感覺道了有人在監視我,無從判斷是林芪還是齊銳。
我思索著會否是KING出了什麼意外,但很快,他傳來的簡訊打消了我的疑慮,KING讓我先去京都,他要隨同喬葉落一起去。林芪的麵子當真是大,靠著父親和她自己在世界上占據一席之地,我玩弄著手中的U盤,如果她什麼都沒有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暫時還沒打算去京都,我訂好了去東京的機票,比起船那種交通工具,我更喜歡飛機,喜歡那種起飛降落時的刺激。在網上聯係好了一名英文導遊,我約她明天正午時分在東京飯店見麵,另外打算在臨行前去一趟蘇羽的孤兒院。
老院長很溫和,令我想起了待我如親生孩子的徐媽,孤兒院裏的孩子都很敏感,我看著他們澄澈的眼眸中閃爍的祈盼的光芒,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這所孤兒院的條件很差,我突然明白,蘇羽知曉我的善良,也有那個能力資助這些孩子上學,她認為我會幫她。
我有些恐慌,蘇羽該不會打算和林家玉石俱焚吧!似乎是我誤會她了。
“白阿姨,您別忙了,蘇羽讓我來坐坐就走。”我笑著看院長給我倒水沏茶的模樣,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為了一份資助,四十多歲的人了竟是卑微地做著這些雜事討好,“院裏就您一個人麼,這麼多孩子,真是辛苦了。”
白阿姨看向在院落中嬉戲玩耍的孩子們,皺紋滿布的臉上浮現出笑意,是我錯了,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盡管這些孩子都不是她親生的,她卻義無反顧傾盡全力去照顧他們。
“辛苦是有的,但是看到他們快樂,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白阿姨仍然是笑著,隱隱的憂慮卻沒有減少,“小羽那孩子很要強,不知你有沒有女朋友呢,她雖然是個孤兒,但還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白阿姨,我還沒打算找女朋友。”我失笑,隨即眨巴著眼睛望向慈祥的婦人,語調竟不自覺地……有些撒嬌的味道。
這一招別說還挺有用的,白阿姨沒了先前的拘謹,笑笑摸摸我頭,說:“先前看到你,還以為是個女孩呢,可惜了這麼漂亮的臉。在我還沒來這裏以前,這座孤兒院的主人就是個很漂亮的男人,到最後卻是愛上了一個男人,唉,不說了。”
我怔怔出神,白阿姨的話裏,似乎在說著那人的結局是多麼悲慘,我有些迷惘,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恐慌。未知的一切是如此迷蒙,行進在其中猶如一個迷宮,我在想,會不會在這迷宮的盡頭,住著人首牛身的彌諾陶洛斯,將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