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氣息攜著淡淡煙味狂卷而來，瞬間奪去了林澤洋的呼吸。林澤洋漸漸感到力不從心，窒息感越來越強，頭腦也開始昏沉，心裏卻奇跡般地輕鬆了許多。
    如果能在這毀天滅地的一吻中就此解脫，或許也是個不錯的結局吧……
    “澤洋，”李偉宸沙啞的聲音在林澤洋耳邊低低震蕩，引得林澤洋的心一陣輕顫。“我不要你去想該怎樣走下去，你隻要依附著我生存就好。”
    林澤洋身體一僵，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下一刻，淚水似有了自己的意識，不受控製地從眼眶中湧出，順著臉頰蜿蜒滑下。
    林澤洋淚流滿麵。
    看到林澤洋的眼淚，李偉宸深邃不見底的黑眸中閃過清晰的柔情。
    “澤洋，剛才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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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偉宸打開車窗，讓深夜的寒風灌進車內，整個人頓時感覺舒暢不少。
    “澤洋。”
    聽不見回應，李偉宸側頭看向副駕駛座，卻發現林澤洋竟然已經睡著了。
    車內幽暗的燈光照在林澤洋的臉上，正照得他本就瘦削的臉龐又蒼白了幾分。眼眶紅腫著，眉間是深深的倦色，整個人看來是說不出的疲憊。
    抽出一隻手撫了撫林澤洋臉上殘留的淚痕，李偉宸歎了口氣。
    “怎麼比女孩子還會哭。”
    忽然又有了抽煙的衝動，李偉宸盯著前方的道路，眼中的神色忽明忽滅。
    他們的未來，真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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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凡，這些都是你做的？”餘子萱脫下外套，看著桌上已經做好的意大利料理，有些不敢相信。
    “那是當然的了！”昊凡端上最後一盤三文魚，得意一笑：“驚訝吧？驚歎吧？驚豔吧？”
    “是，小女子深感榮幸。”餘子萱兩手在身側交疊，配合地盈盈一拜，兩個人相視大笑。
    “不過，昊凡，你是什麼時候學的？”餘子萱趴在沙發背上，看著餐桌前忙著關燈點蠟燭倒紅酒的昊凡，奇怪地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喜歡，我就報了個班隨便學了學。”放好餐布，昊凡拉開椅子，對餘子萱行了一個紳士禮：“Please，mylady。”
    ——還不是因為你喜歡。
    看似無心的話，餘子萱卻愣了一下。
    看著燭光下昊凡明亮的笑靨，餘子萱心頭竟漸漸升起一股類似溫暖的情緒。
    一步步走到昊凡麵前，餘子萱鬼使神差地突然上前摟住昊凡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胸膛。
    “昊凡，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餘子萱聲音有些悶。
    昊凡身體僵了一僵。
    “說啊，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餘子萱的語氣難得的有些任性。
    “唉！”昊凡歎了口氣，手輕輕撫上餘子萱的背，表情有些無奈。“我對你好，你就會嫁給我嗎？”
    “不會！”餘子萱抬起頭，毫不遲疑地答道。
    “這麼堅定？”昊凡眼中劃過一絲受傷。
    餘子萱直起身來，定定看著一臉認真、看來不像在開玩笑的昊凡，眼神突然複雜起來。
    “嗬嗬，開玩笑而已……”眼見氣氛漸漸僵硬起來，昊凡有些尷尬地打破沉默。
    “好了，吃飯吧！”
    “嗯。”不再多說，餘子萱在桌旁落座。
    “那麼第一杯，”昊凡端起杯，神色已經恢複了平常的爽朗陽光：“就為我們值得哀悼的愛情！”
    “撲哧”一聲，餘子萱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昊凡故意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沒有沒有，”餘子萱端起杯，嘴角仍然盈滿笑意：“隻是看你這麼鄭重地說著‘愛情’的樣子很可愛！”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啊！”昊凡故作歎息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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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過後，昊凡摟著餘子萱，餘子萱趴在他的胸膛靜靜聽著心跳，兩個人就這麼躺著誰都不說話。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嗎？”良久，昊凡打破沉默。
    “嗯……也許吧……”餘子萱整個人像隻貓一樣懶懶地縮在昊凡懷裏，不知道是不是快要睡著的緣故，聲音也有些朦朧不真切。
    又是長久的沉默。
    餘子萱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已經閉上了眼睛的昊凡，輕輕歎了口氣。
    用手輕輕揉開昊凡眉間的褶皺，餘子萱在昊凡嘴角印下一吻。
    “別這樣，昊凡，一點都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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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你要結婚？！”林雅彤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嘴巴張得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我說，大小姐，注意形象。”餘子萱無奈地搖搖頭。
    這個女人，似乎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低調。且不說她那妖媚的長相還有那身火爆得連她這個女人都不敢多看的紅色緊身皮衣，現在她們還身處咖啡館，竟然就那麼毫不顧忌地喊了出來。
    對於這樣的人竟然做著醫生這樣神聖的職業，餘子萱不得不感歎人這種生物很神奇，而女人這種生物更是潛力無限啊！
    “天啊，你竟然要結婚？！”林雅彤顯然沒有聽到餘子萱在說什麼，因為她還完全沒有從震驚中恢複過來。
    四周的人已經齊齊回過頭來向她們行注目禮，而那如同在看怪物的目光卻多數不是在公共場合“大聲喧嘩”的林雅彤身上，而是圍繞她這個“竟然要結婚”的生物。
    餘子萱歎了口氣，決定在自己那個不知所謂的好友清醒之前不再說話。
    果然，在足足做了幾分鍾的“活人雕塑”之後，林雅彤終於從九天之外中強行抓回了神智。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奇跡的。不過這個奇跡的威力太震撼了點，”林雅彤誇張地拍拍胸口：“差點因為你的奇跡而創造了另外一個奇跡。”
    “什麼奇跡？”餘子萱對於林雅彤時而冒出的奇言怪論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不過還是很配合地問了一句。
    “你不知道，就因為你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差點害得我心髒病發，直接……穿越了！哈哈~~~”
    說完，又極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
    餘子萱托腮看著笑得囂張肆意的好友，眼中也閃過一絲笑意。
    與雅彤認識是在大學畢業後。那時餘子萱正在為留在B城而努力，而雅彤就是餘子萱的第一個“同居”人。林雅彤其實家就在B城，而且家庭條件不錯，但雅彤嫌家裏約束太多，堅持搬出去住，於是與正在找房子的餘子萱一拍即合。由於B城實在房價太貴，二人就合租了一套兩居室總共不過二十幾平的房子，就那麼擠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整整四年。
    四年後，林雅彤找到了個不錯的男朋友，閃電般地結過婚以後就搬到了新家，而餘子萱這時也有了一定存款，就分期付款買了套房子，並把在老家的母親也接了過來。自此，兩個人就分開了住，並且由於各自工作忙碌平常也不常見麵，但是那四年培養出來的死黨關係卻保留了下來。
    從餘子萱認識林雅彤的時候，林雅彤就是一個擁有多年“腐齡”的腐女，最是喜歡研究同性戀，平常也會時常給餘子萱灌輸一些奇奇怪怪的思想。但即便如此，餘子萱還是十分看重這個朋友。畢竟，在現在這個社會，能活得像林雅彤這樣隨性不羈、絲毫不在意旁人眼光的人又能有幾個？
    “那你是要和誰結婚呢？”終於笑夠了，林雅彤正了正臉色，想起了最為重要的問題。“不會是跟昊凡吧？”
    “你看你也說了‘不會’，不是嗎？”說起昊凡，餘子萱心裏有些不自在。
    “我也覺得不可能，”林雅彤撇撇嘴，“因為我一直都把他跟你判定成同一類人。”
    “同一類人？”
    “是啊！”林雅彤神神秘秘地把臉湊近餘子萱：“一種對婚姻有恐懼的人。”
    餘子萱失笑。
    “隨便你怎麼想吧！”
    “不過……”林雅彤故意拉長話音，看了看餘子萱的臉色，一副惋惜的口吻：“他真是個不錯的男人。”
    “嗯，是個好男人。”餘子萱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你！”
    林雅彤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盯了餘子萱足足半晌，還是看不到一絲類似於後悔或者可惜的表情，終於無力地歎了口氣。
    “那好吧，你要跟誰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