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絕戀  第六節 同是天涯傷心人(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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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娥神思恍惚的坐在辦公室內,她沒有任何的心情處理桌子上的各種文件。半年來,她還是無法從天兵自殺的那件事中擺脫出來了。她耳邊總會無端的想起天兵的聲音。
    你說的沒錯!媽!我這樣的人真是不如死了的好!
    你急急忙忙追回來的原因不就是害怕我向父親告狀嗎?現在,你不用擔心了!馬上我就要永遠的閉上這張多事的嘴巴了,你再也不用害怕和擔心了,也不用再為我這個沒用的兒子操心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幹嘛坐在地上不起來,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你想騙誰呀?接著他臨死前一直向她微笑的樣子也會真真切切的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她恨自己,恨自己為了遮羞竟對天兵說出那樣絕情的話。更恨那個一直糾纏著天兵的女孩。如果沒有他的介入,雪兒怎麼會走,天兵又怎麼會萌出自殺的念頭。而雪兒呢?那個直接導致兒子自殺的主因她卻無論無何也恨不起來。正如當年她發現帥楠喜歡的女孩也是她時,恨不起來是一樣的。
    那個可憐又可愛的孩子啊!她永遠也無法忘記當年那個隻有七歲的小女孩所帶給她的震撼。
    那個剛和雪兒生活在一起夏季。早上,她像往常一般將一早就洗好的衣服曬在了院子裏,囑咐了幾句一直在身邊幫忙的雪兒幾句,就去上班了。誰知道六月的天氣像娃娃臉一樣說變就變。下午四點鍾,烏雲像被誰追著趕著成堆成片的聚攏過來。不消片刻黑壓壓的將整個藍天遮擋。一瞬間,電閃雷鳴中狂風夾著豆大的雨點鋪天蓋地的襲來。月娥站在公司的窗戶前,擔心著晾在院子裏的衣服。帥楠昨天就走了,而家中隻有三個小孩子,恐怕是沒有人給收了。唉!看來回家以後又得加班了。
    六點鍾,當她望著仍然下個不停的天空一籌莫展時,一個小小的人影撐著一把大大的雨傘一顛一跛的走進了辦公室。
    嬸嬸,我來給你送雨傘了!那個孩子把遮住她身影的雨傘往旁邊一斜,露出了一張濕漉漉的臉蛋。幸好,還來得及!她微笑著對目瞪口呆的月娥說道。一頭短發淩亂的貼在小小的腦袋上,雪白的連衣裙上滿是汙泥,正滴滴答答的往地板上掉著水滴。
    雪兒,誰……誰讓你來的?她震驚的連話都說不連貫。十幾裏的路,這孩子是怎麼來的?而且,外麵還下著瓢潑大雨啊!
    是我自己要來的!那孩子見她瞪著一雙眼睛,有些畏懼地說,聲音也越來越小。我見早上嬸嬸沒帶雨傘就出門了,怕嬸嬸因為下雨回不了家,所以就……就……
    所以就給嬸嬸送傘來啦!她接住她的話。你……,她說不下去了。這個從來到河南以後,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幫著做這做那的女孩;這個你站著會為你搬來一隻板凳,你渴了會為你倒上一杯水,沒有人幫你看著天將會放棄玩耍的時間幫你照顧孩子的女孩;這個幹淨的很少會弄髒自己衣服的女孩;此刻卻一身狼狽的出現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帶著你需要的雨傘。就是帥楠也做不出這樣傻的事情,可這個隻有七歲的女孩卻做到了,讓她如何不感動。她也不管會不會弄髒自己的衣服,一把將雪兒抱在了懷中。
    不要怕,雪兒!嬸嬸沒有怪你。嬸嬸隻是想告訴你,再不要做這樣的事情了,沒有雨傘嬸嬸也能回家呀!像找別人借個傘啦,或者幹脆打個的啦,不都行嗎?你看,你走了這麼遠的路,隻是為了一把雨傘,嬸嬸會心疼的!還有,你是不是摔跤了?你看,白白的裙子都……。她驚訝的住了口,那條細細的小腿上,有一個新傷口正混合著泥水往外滲著紅紅的鮮血。她抬起頭來看著伏在她的肩上一臉笑容的孩子,喉嚨像哽住了一般難受。
    如果隻是這樣倒也罷了,等她破例打了個的回到家中時,才知道衣服也被這孩子踩著高高的的凳子收回家了,而且還整整齊齊的疊在了一起。天兵還說,小雪為了收衣服,從凳子上掉下來了,後腦勺還磕了一個大包呢!媽媽,要是我早就疼的哭了,可小雪卻說,一點也不疼。媽媽,真的不疼嗎?那麼大的包呢!
    這孩子!她的眼中含淚,不由得更是心疼起這個孩子的懂事。她要遭多少的罪,才會小小的年紀就這麼會體貼別人,又是吃了多少的苦,才會具有如此的忍耐力!她的媽媽還是個人嗎,怎麼會把一個還處在無憂無慮的孩子變得如此早熟懂事呢?帥楠說的沒錯,她不僅會喜歡這個孩子,而且還喜歡的要命!就算做不成她的女兒,做媳婦她也要把她收在自己的家中。因為有這樣的一個孩子在身邊,你不享福都難!
    十幾年前就打定的主意,她從來就沒有改變過。隻是,她難過的低下了頭。是天兵與她的緣分淺呢,還是自己與她的緣分淺,終歸她們還是成不了一家人。那孩子,真得把他們從她的記憶中抹去了嗎?
    回家的路上,雪兒望著專心致誌開車的王敏俊,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的問出了口。你真的給了我的父母二十萬嗎?
    王敏俊回頭看了雪兒一眼,心裏雖不明白雪兒想知道這件事的目的,卻又為她終於願意開口和自己談一些別的事情而高興。沒有,我隻給了他們倆人一人一萬。我對他們說,以後的十年,隻要他們不再折磨你,我會每年付給他們一萬元的生活費。
    我,我會還給你的,以後!雪兒珍重地說,視線從王敏俊的身上轉到了車窗外的風景上。有這樣的父母,又是讓人難堪又是讓人傷心,可她卻不能不管。好吧,這身皮肉是你們給的,如果它值二十萬的話,我就用它報答你們的養育之恩好了。
    你真的認為我這樣的女孩值二十萬嗎,你不怕吃了虧將來後悔?停了停,她又不甘心的問道。你知道,再過幾年,我也會年華逝去,容貌不在!她又苦苦一笑,就算是現在,我也憔悴蒼老了好多,你不在乎嗎?
    我不知道將來我會不會後悔,但是現在,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我不在乎你變成什麼樣子,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真的嗎?雪兒突然扭回頭來,兩隻眼睛睜得圓圓的,裏麵冒著生氣的光波。你敢說你當初喜歡的不是我的容貌,你敢說要是我是一個平凡的女孩,你會像現在這樣死皮賴臉的一直糾纏著我?
    王敏俊望著那雙好長時間都暗淡無光而此刻卻因為生氣才再次流光溢彩的美麗眸子,暗自在心中笑了笑。如果生氣才能把她從悲傷的境地裏拉出來,如果怒火才能使她煥發出光彩,那麼激怒她又何妨。
    是的,我承認,如果當初碰到的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或者是小家碧玉型的女孩,我都不會感興趣的,更不要說是死皮賴臉的追求她了。
    惡!雪兒向他吐吐舌頭,你這樣說,真叫人反胃!
    沒辦法,我這個人天生就是愛色,他笑著聳聳肩,恐怕永遠也改不過來了。嗬嗬……!
    笑你的個大頭鬼啦!雪兒在心裏罵道,還笑,最好笑死你好了!
    改天我一不高興,就把臉畫花了,看你還怎麼喜歡色!見王敏俊一直笑個不停,雪兒惡狠狠地說道。
    沒關係,現在醫學那麼發達,去做個美容手術好了,說不定做出來的你比現在還要漂亮呢?他故意氣她。
    我就不做,你能拿我怎麼辦?雪兒撅嘴。
    那也沒關係!王敏俊故意從上到下的掃視了雪兒一眼,你還有完美的身體不是嗎?這才是他認識的女孩,滿身是刺而又充滿活力的與他鬥著嘴。他在心裏感歎著。
    你……!雪兒慌忙把鬆垮垮的校服往緊裹了裹。不要用你那色迷迷的眼睛這樣看著我!再看,你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噢!
    你舍得嗎?王敏俊笑的更是大聲了。就算你舍得我也不怕!你沒聽過這樣的話嗎?美女手中死,做鬼也風流!
    有這樣的話嗎?雪兒悻悻的瞪他一眼,不是死在花叢中,做鬼也風流嗎?說完後不再理會這個厚臉皮的男人,再次將視線轉向車外。原本坐在身邊和自己說笑的應該是另一個人,為什麼一瞬間花落人亡兩不知?
    子默在停車場,堵住了正要下車的王敏俊。他居高臨下地站在王敏俊的麵前,兩眼冒著憤怒的火花。
    說,你把白雪藏到哪兒去了,為什麼我們都找不到她?你使了什麼樣的手段,為什麼白雪的父母會說你是她的未婚夫?還有,他的聲音忽然軟弱起來,她真的忘記了我嗎?我……我能悄悄的看看她嗎?
    王敏俊將他推開一邊,從車門中鑽了出來。正好,我也想找你談一談。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的聊一聊!他拍拍子默的肩膀。同是天涯傷心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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