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鴻雁雙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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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這麼問,當然這是有原因地。
龍翔山莊可謂江湖中最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幫派,據點分壇的分布成無規律變化,興許你今兒查著一個飯莊茶館什麼的,明兒就不見了蹤影。直接改成賣大餅油條的了,讓你一點頭緒也抓不著。
其實我知道,依照乾琛的能力,龍翔山莊的底估計早被他摸了個七七八八,你想啊,人家後台可是皇帝,皇帝能允許一個這麼大的幫派天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而他卻一無所知麼?不能!所以啊,恐怕連莊主尹炔有幾個妻幾個妾乾琛他都一清二楚。
乾琛故作訝然:“說到這個,還真有所不知,鍾兄弟可熟悉?”
噗~~~~憋笑……明明心裏跟個明鏡兒似的,還在這兒裝傻充愣!
“知道就說,少賣關子!”豆腐塊伸腿踢踢鍾慕。
“我說,我說,別踢!”晃晃從進門就緊攥在手裏的藍色包袱,“喏?看到沒有?要送到龍翔山莊的。”
“啊?”
“恩?”
豆腐塊甚至乾琛都被他輕描淡寫的語氣訝到了。
鍾慕忙擺擺手,“我隻是送到分壇,一大早起來本是來辭行的,沒想到龍兄也要去。”也不顧另兩位抽搐的眼角拿起茶碗抿一口,“我爹昨兒才交給我,一個少年委托的,還不要太張揚,就派我一個人去了。”詳細的沒敢說……那個少年是昨晚半夜闖到他們家的。現在想想,當時一襲白衣鬼魅一般飄到他們家書房,正被老爹訓話的他差點被嚇得腿軟,除去那飄忽的身影,一張魅惑眾生的臉蛋慘白慘白地一臉幽怨,簡直像個被丈夫拋棄後輕生的小媳婦兒,其實他當時就是這麼認為的……等知道原來是來他家鏢局托鏢時才大鬆一口氣,他老爹差點就以為是他又勾搭哪家千金被找上門。之後就有了這個青藍包袱,秘密送到龍翔山莊分壇壇主洛塵手中。
“不過話說,既然如此,我們同行豈不是最好,到了分壇再向他們打聽總部,省去不少事端,嘿嘿~”
“收起你那一臉淫笑,這趟鏢要是容易你爹會派你去?德行!想拿我們做擋箭牌!你說說從小到大隻要讓你去保鏢哪一次不拖上我。”說到盡興豆腐塊差點把蘭花指翹起來。
“嘿嘿~嘿~”鍾慕隻有抓頭撓耳的份兒。
“哈哈哈!”乾琛大笑著製止豆腐塊,“就喜歡鍾兄弟這直爽勁兒,不說了,準備準備我們馬上啟程!”
就這樣,依照白衣少年給鍾慕留下的地址我們再一次踏上路途,目的地——倚翠樓。也就是我出生的地方,倚翠樓與倉筱兒之前呆的斂香閣是對門,之前斂香閣的那場大火傳言也正是因倚翠樓而起,真相不得而知。而且當時在江湖上倚翠樓隸屬龍翔山莊的消息雖未傳的沸沸揚揚,也多少逃不過有心人的耳朵,沒想到竟是真的。
本以為筱兒會痛苦一些,畢竟是傷心地。可我分明看到…那眼神,不知道算不算帶著幾分期許,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馬車依然是馬車,但明顯要比之前的內部裝備強的太多。九九重陽已過,入了深秋四處都能滲出涼氣,圍著暖衾筱兒斜靠著墊高的枕頭。
蹲在爐子旁瞅著小茶壺蓋子被開水的熱氣頂的一起一伏,濃濃的白霧溢出來,水咕嚕嚕響。玉兒坐在旁邊腦袋一聳一聳睡著了。
白霧依舊嗤嗤往外冒,不知道會不會把水燒幹,舔舔嘴唇,有些渴了。
渴歸渴,我還是不會去碰它的,爺前生就是個懶人。
慢慢的窗外嘈雜聲減退,漸漸聽得到一些鳥鳴,成群成群的,又走了一程,這會兒隻能偶爾聽到一些空廖的雁嘯,俗話說,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越向林中深入越是讓人空悠悠地發顫,冷氣入骨。撲撲的馬蹄聲平穩有序得搗進這片寂靜。
“籲——嗤!”豆腐塊猛地輕嘯出聲。
咯噔,馬車停下來。玉兒眼神惺忪。
“王爺,附近有人,謹行!”既然跟鍾慕同行,身份就沒再瞞他。鍾慕倒是一副無所謂的了然,隻說了句,以後有事不要再瞞著我了。說的還挺深沉。
“哦?幾人?武功深淺?”乾琛道。
“聽起來有兩人,其中一位內力雄厚,但氣息有點紊亂,似乎……是個女人?”
“恩,無礙,不過還是盡量避免出亂的好。快點趕路吧!”
“是!”
豆腐塊手中的劍緊了緊,又喚來鍾慕護好馬車。
嘚~駕!車廂繼續開始顛簸。
我覺得倒是寂靜得很,除了他倆的說話聲盡是沙沙的風聲,難道武力修為真可以提升感知力?
玉兒已經醒來了,著急忙慌地提起茶壺倒水。倉筱兒還是一言不發,若有所思地盯著窗外。除了在大會上見到那個邵公子之後的頭天晚上,之後筱兒幾乎沒什麼變化,隻是,眼底透出的不再是往常的哀傷,隱隱帶著絕望還有莫名的堅毅。整個人看起來似乎也不是那麼若柳扶風了,更有一種蕭條美。
不自禁地看了一會兒,起身來到另一扇窗前,揉揉蹲的發麻的腿,險些站不住。
記得上大學那會兒乘火車也是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路上不管跟人閑侃打牌還是吃飯,很少把頭離開窗戶,看著從眼前匆匆逝去的蔥綠。後來做生意趕時間就再沒坐過火車,現在想來更是懷念以往的種種,孤獨感爬上心頭,該是回不去了吧!
窗外綠樹急急向後退去,忽然一抹紅衣映入眼簾,隱在遠處的樹林裏微微浮動,背對著我們,身前壓製著一位白紗女子,衣衫退至胸前,幾近半裸。等等,那是?!雖然之前在武林大會上看不真切,但那將退的衣裙還有半遮半掩的麵紗分明熟悉的很,紀筠!大會上失蹤的前盟主千金。
馬車漸行漸遠,隻那麼一瞬,很快就略過了兩人的身影。
玉兒搬個小凳子過來抱我上去,免去了扒著窗棱踮起腳尖往外看的痛苦。
難道紀大小姐被人……應該沒有人那麼缺德。
扒出去瞅瞅,乾琛他們也沒什麼動靜,一手牽韁繩一手搭在劍柄上喝馬徐徐前行,人大老爺們都不管我一不滿三歲的娃娃想那麼多做甚,頭縮回來安心看我的風景。
又行了半日,午餐是在馬車上解決的,荒山野嶺的隻能就水吃些幹糧。吃完飯就搬著我那小凳子繼續回到窗戶邊。
“籲——籲!”這次是乾琛渾厚的聲音,伸頭往外一看,一血淋淋小夥從天而降,直直撞向乾琛。乾琛大手一揮便把他撥了開去,反撞到身旁的大樹上,唔的咳出一灘黑血。
隊伍停了下來,隨行的一幹侍衛迅速列陣保護馬車。
“久聞紅衣霓裳威名,今日得見果然不俗!”寧洛甩開衣袖朝空中一揖。
這才看到一襲紅衣在前方不遠處一大樹頂上落定,妖豔不失颯爽。懷裏倚著一位白衣女子,被紅色披風緊裹著,露在外麵的嬌柔臉蛋神色複雜,果不其然,正是失蹤的紀筠紀大千金。
“哈哈哈!原來是琉玉公子!那麼後麵的那位必是鍾慕鍾公子吧!真是幸會!”霓裳展顏笑道。
鍾慕抱拳回個禮:“幸會!”
“原本該是請兩位去好好喝兩杯,可是眼下有幫雜種阻了老娘的道,又有些私事要處理,就不留二位了。”講到這裏不由地看向懷中女子,柔情萬千,複又接著說道,“他日有空定要彌補今日之撼,跟兩位切磋切磋。”
“臭女人!你罵誰呢!找死!”
一聲吼出來霓裳的四位隨侍頓時怒火中燒,“罵的就是你!”樹下四位同是紅衣的妙齡女子齊齊出招跟另一幫人鬥了起來。
一鬥不要緊,路擋嚴實了。
“本想今日趕路在即就不叨擾了,看來這……不得不等會再走,哈哈!”豆腐塊笑言。說罷招呼眾人向後退出幾步,表示不插手幹涉,順便退進安全區域。
這廂裏雙方打得火熱,為首的女子招招狠辣,兩條粉紅色長綾舞的虎虎生風,明明是柔軟的絲帶,插入人心髒的時候竟像數把利刃,生生直插進去。所到之地一片狼藉。對方一看形式不對,開始漸漸後退,突然四女子開始受製,再看,哪裏是後退,儼然形成一個個陣型,困住為首的女子,縱使這女子再厲害,孤身困在陣中難免會漸漸顯出弱勢。
“哼!你還是把紀筠交出來吧,省的自討苦吃!”這麼盛氣淩人的話,定睛一看,遠遠站著的那人滿臉雀斑,鼻子朝天。原來是他,單家莊單子翎。
“怎麼是他?!”著實豆腐塊乾琛驚異了一把。
“哈哈!黃毛小兒說話真不知輕重,看在你爹的麵子上可不想太為難你。趕緊帶著你的人走吧!”
“你!欺人太甚!”說罷拔劍像霓裳攻去。
霓裳攔腰抱住紀筠一個旋身躲過單子翎的劍鋒,單子翎原本算個二流高手,這樣近身搏鬥就像是飛蛾撲火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本想用單家陣法困住霓裳一行,趁亂截了紀筠。沒想到沒激怒霓裳自己反倒貼上來了,看霓裳輕輕一閃躲過自己的全力一擊,心裏暗叫不好!
霓裳攜著懷中的紀筠足尖一點浮在空中,任單子翎數次出招卻不見還手。遠遠看去就像舞蹈一般,乾琛他們也看出來是在耍這個毛頭小子。
霓裳搖搖頭,指尖挑過散在紀筠額頭的一縷亂發,溫柔至極。
“單家小子,想得到八休盾有千百種方法,可你偏偏把主意打到筠兒頭上,想截了她去要挾謝踞,也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說完指尖微微一抖從袖中迸出一縷紅綢直逼單子翎,啪!完全不及防備,單家這位少爺直直被打出幾丈遠,噴出一口鮮血,與之前摔過來的小夥無異。
這邊紀筠麵色羞赧耳根發紅兩足發軟靠在霓裳懷裏,低頭看著自己指尖。
原來,方才樹林裏瞄到得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