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見到光亮時，我看到了我的主人。十歲的孩子，跟資料裏一模一樣。
    “喜歡不？這是第五代陪同機器人，R31號。你不總嚷嚷沒人陪你嗎，以後他會一直陪著你的。”是那個買我的男人。
    男孩看了我一眼，準確說是瞪了我一眼。我的分析結果是他不喜歡我這份禮物。
    “我不要！”他推了我一把。我自然不可能被他推動，他愈加惱火，更加使勁地推我。
    “請不要傷害自己。”我扶住他，自己往後退了幾步。
    “馬克，別亂鬧。”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資料顯示她是馬克的母親。她是一個嚴肅的女人，馬克好像怕她，沒有再吭聲。
    “R31，你陪他去刷牙、洗臉、睡覺。”
    我點頭表示服從。“主人，我們走吧。”我抱起他上樓，刷牙、洗臉、睡覺。
    作為陪同機器人，存儲了許多故事，哄孩子睡覺是我們的基本技能之一。在把他放到床上後，我開始講故事。他看到我會講故事，好像有一點點喜歡我了。
    行為指示……笑。我上揚嘴巴。
    他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我幫他掖好被子，關上房裏的燈。我坐在他的窗邊，把狀態轉為待機。機器人不需要睡眠。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盼望光明。我能夜視，但我向往明亮。機器人是不會有欲望的。
    他睡得很安穩，到早晨才醒來。他的父母都走了，我做好早飯，叫他起床，監督他刷牙吃飯，然後送他上學。
    “你叫R31？”我接他放學的時候，他問到。
    “這是我的代號。”
    “你沒有名字嗎？”
    “沒有。”他好像陷入了思索之中，小小的眉頭皺起來很好看。
    “那你以後就叫真蘇吧。”稍稍沉默了一會他對我說道。
    “是的，主人。”不過這是個女孩子的名字吧，我是男型機器人。
    “叫我馬克，我們是朋友。”
    “馬克，我的朋友。”他燦爛地笑了，那時候我第一次知道，陽光還有一種存在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