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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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抓了幾件衣服放進袋子裏,我真他媽沒出息,選擇在李偉工作的時間回來拿了幾身衣服,準備在某個女人那裏混幾天。
    叼著煙,我擰著眉頭。實在是到了極限了,汪然和李偉時時刻刻提醒著我,你他媽是個混蛋。自己想下地獄怎麼著還想找兩個陪同嗎?我不知道答案。在某天某個時間的滴答心跳裏,我就沒了標準。
    “咚”一聲,我房間的門毫無預計的被打開,門口站著氣喘籲籲,黑著臉的李偉。我有一瞬間的呆滯,然後馬上拿掉煙,揚起笑:“怎麼了,小偉偉?怎麼這麼喘?”
    他始終喘著氣一語不發,我隻有裝樣順勢坐在床邊等他喘夠了。
    “為什麼躲著我…們。”他盯著我的眼睛,清澈的讓我想說真話,可是我不能。
    “嗬,怕她。”我一語雙關:“你知道的,我還沒玩夠。”
    他低下眼眸,有些落寞:“那你為什麼連我也躲著?”
    我的心裏叫囂著想去擁住他,壓倒他,可是我不能。我幹笑了一下:“你們這麼要好,我可不想再被你打臉。”
    即使另一個我恨不得撕開自己虛偽的外像,這一個我必須守著這樣薄弱的關係。
    他疑惑的抬起頭看了看我。有些相信有些不信:“如果今天我沒有回來逮你,你就打算這樣避下去?”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下,然後抓起衣服放進袋子裏,我拍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
    “等一下,林男。”李偉邊說著邊跑出去,叮叮咣咣的翻找了一通,抓著一袋東西跑到我麵前,塞給我:“我自己做的桑葚醬,不甜的。我一個人做了很多也吃不掉,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蠕蠕的解釋著,我隻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點點軟化,看著手裏那瓶發著紫黑色果醬,我猛地抓過還在說話的他,緊緊抱在懷裏,唇間的熱氣噴灑在他有著皂香的耳脖旁,他的身體是僵硬的,我傾盡全力想留住最後的溫暖,以後的以後,留給我和他的隻剩下無止盡的界限。我是不能擁有他的人。
    “別對我太好。”說完,我拿起袋子走出門去。沒有再見,沒有理由。有的隻是這一霎那的失控。
    離開家以後,我重新點起煙,靠在街邊的欄杆上,吐出的煙霧裏滿是化不開的惆悵。
    又過了快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每個夜晚,我反反複複的夢見那個人的臉,汪然的臉,李偉的臉,到最後,三張臉重合在一起,我無可遁形。接著就被驚醒。我開始嚐試著不睡覺,直覺認為不睡覺就不會想。
    我幾乎不去thelost。不理會手機,不理會任何人。汪然,她是個好女孩,我喜歡她的氣息。可是一無所有的我不能把這個好女孩帶在身邊受罪。她沒有在貧困潦倒中生活過,她應該要在光明的幸福的日子裏過活才對。
    我果然是畜生。我喜歡她的刺,她的咄咄逼人,她的純。然後本能的占有她,改變她,直到我覺得不能再負荷她給的重量時,推開她。
    更何況,我的愛已經變質。
    我的愛給不了她。
    想到李偉埋怨的神情,我愈發的後悔。壓根一開始我就不該碰。可是那時的我根本不明白這種想要心情的對象是誰,僅憑直覺和常理。
    夾在愛與不愛的情感中,我要崩潰。肆無忌憚的在其他酒吧裏喝醉,結識不同的女人,激吻,上床,再見,再結識。
    我如無意識一樣重複著野獸的行為。別人一如既往的看見我放浪形骸,卻看不見我心底的黑洞。越靠近黑洞,隻會泥足深陷,所以我不再回租住的地方。
    汪然是那麼體貼,她從不會掙紮,隻是乖乖的等我。
    而李偉,他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我什麼都沒說,也不打算說。我隻能躲著。
    不為別的,除了無法解釋心裏的那點壓抑,我也不允許自己再去想那個荒唐卻簡單的原因,我不能承認,我怕,沒錯。我很膽小。
    也因為我理不清這種感情。多麼恐怖。當你無法控製一件事情時,就代表身體的某種東西失控了,雖然它屬於你,卻實實在在的不受控製了。若是不加約束,它就會成為一種難平的欲望,像海嘯一樣瞬間就能把你撲滅。
    我知道自己渴望見到他,甚至隻要遠遠的就可以了。但,我怕我會越加的不滿足,不僅想見他,更想擁有他。
    煙能很好的讓人保持冷靜。酒,越喝越絕望。
    “男,你今天怎麼了?怎麼一直皺著眉頭?”今晚的女人是曾經的一夜情人。我再次選擇了她,因為她的身上有Echo的香氣。她的手指輕輕撫上我的眉,連我自己都沒在意,竟然一直在發呆,揚起笑,我拉過她坐在我的腿上,將頭埋進她的發間,閉上眼,眼前就恍惚的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我在想你,知道嗎?”
    “真的嗎?你真的在想我?”她扭過頭,雙手捧起我的腦袋,滿是驚愕與期盼的眼睛凝視著我。我依舊笑著:“我是真的想你了,不要走,今晚陪我好嗎?”我再次拉過她,擁進懷裏,感覺到她身體稍稍的一僵,隨後伸出雙手緊緊環住我的背脊。
    我擁抱的到底是誰,我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昏暗的房間,翻滾在純白的床單上,我深深的一次次挺進自己的欲望,頭頂仿佛有爆開的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唯剩交織著情欲的氣味和低吟的喘息,我狠狠吻著身下的肉體,幻想著那個近在咫尺卻碰不得的人。
    我想碰他。我想吻他。我要他。我要瘋了。
    手機突然吱吱作響,伴著閃動的屏幕,在黑衣裏特別耀眼的光線,一閃一閃。我麻木的抓過來瞟了一眼,立刻扔開。是他,不想接。
    想來他一定是感覺到我有意無意的避開他,可是我還沒想好理由,沒整理好自己,所以暫時不想聽見聲音,看見身影。
    我是非善類,不然我極有可能先壓倒他,做完再想問題。那他一定是接受不了的,我和他也就走向了毀滅。我不能接。
    在不停聲的手機震動中,我的背脊爬過一絲絲戰栗和酥麻的電流,慢慢沿著脊椎竄進腦子裏,我機械的律動的更厲害。
    身下的人隻剩下不住的呻吟。我抓牢她的腰,宣泄著不能言語的情感。感覺到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隨著一聲聲振動豎了起來,它們叫囂著放縱,叫囂著占有和侵犯。
    你這個小刺蝟,小野貓,真正的混蛋。
    一夜的激戰後,沒有一絲困意。我睜著眼靠在床頭看著天色由黑變白。大自然一直很神奇,而我至今才發現。她靠睡在我的懷裏,昨晚累壞了她。不過也滿足了她。
    我是不是變態?問題沒有答案。沒有人回答我。
    拿起床頭的黑鬼,猩紅的火光亮起又漸暗,絲絲縹緲的煙朦朧了我的視線。
    懷裏的她動了動。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她揉著眼睛靠近我的胸膛。溫熱的氣息緩緩透過身體傳來。我搖了搖頭,抬起手摸摸她的頭發問,“嗆到你了?”
    她擺擺頭,女人是很敏感的動物。她很成熟,也是我喜歡的類型。看著她的手指悄悄遊走在我的胸膛上,我靜靜的在等她問我問題。
    時間分分秒秒過的如同年複一年。
    “男,你能陪我多久?”她的聲音並不堅強,我們在一起這麼久從來不說這個問題,因為我一直以為沒有意義。
    可是,我也會想。能在一起多久,雖然對象不是她。
    “那你想我陪你多久?”
    她問:“我想你就會陪我嗎?”
    我笑著說:“我想我還是有選擇的權利的。”
    她說:“為什麼我總覺得你馬上就會離開?我很怕。”
    我諂笑著掐著她的小鼻子問:“你是不是太愛我了?”
    怔了怔,她正色的看著我:“林男,我真的愛你。”
    我停下動作,沉默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她沒有開玩笑。沒錯,她很認真,認真到眼睛裏有了傷痕。
    可是我在開玩笑。別說你開不起。我默不作聲的從床上爬起來,從地板上拽起昨晚亂丟的衣褲,自然悠閑的穿上。而後抓抓頭發。
    整個過程中,她始終沒吭聲。
    一切就緒,我回頭對她送去最後的吻:“拜拜。”她的唇依然柔軟。沒有留我,我想這是她最後的自尊。開始時就定好各自取暖的遊戲規則,誰違背就分手。
    我不喜歡假戲真做。我怕了,因為我發現自己若不能分清楚就會沉淪。而結果會很糟糕。
    果然早晨的陽光很刺眼,我站在路口,思考著該去哪裏消磨這漫長而絕望的時間呢?
    不說再見,因為不會再見麵。
    我要的,不是她,也不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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