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倚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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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香樓,洛陽城最紅的青樓,處處強過其他青樓。
洛陽人人都知道,倚香樓中各姑娘不僅相貌出挑,且人人身懷絕藝,隨便走出一個,都能與別家青樓的頭牌一較高低。再加上,倚香樓中有一條規矩,若哪位姑娘的人氣變衰了,關照她的客人少了,她便不能繼續呆在倚香樓,隻得另尋別處。這些個呆不住的姑娘,別的青樓卻還當寶似的爭搶著請回去。這便是倚香樓在洛陽城的不同尋常之處。有人說,能進倚香樓的姑娘,就似那考中舉的秀才,也是種榮耀。倚香樓的姑娘還可以自己選賣藝還是賣身,即便客人逼著姑娘賣身,隻要姑娘不樂意,那樓裏就會替姑娘出麵,回了那客人。這是倚香樓的另一大特色。坊間都傳言,這倚香樓身後必有大靠山才能在隨便扔了石頭都能砸到達官貴人的洛陽屹立不倒,生意一日紅火過一日。
吳芯早就聽得著倚香樓的盛名,也早就想找機會去見識見識,隻是一直沒能如願。今日一踏進這樓,心就砰砰地跳的厲害,有些緊張了。那娉兒就更是一副羞羞捏捏的模樣,連前頭領路的小廝都笑到:“兩位公子爺怕是頭次來這吧,且放下心來,樓裏的姑娘都似仙女呢,柔情如水,不能對兩位怎麼地。”
吳芯麵上一紅,端了端身子,壓低嗓音:“本公子確是第一次來,不識規矩,還望小哥多多指教。若是今日我開心了,必有你好處。”心裏說道,那麼地小瞧人,別看我身體是十多歲的身體,靈魂可是快進三十的人了,哪裏會懼這。隻不過第一次進古代青樓,覺得刺激罷了。
娉兒緊緊地跟在她身後,小聲地問:“小姐,進來瞧一眼就隨奴婢回去可好?這地方,真是不妥呢。”吳芯正兒八經地回到:“你得叫我公子,仔細聽好了,你家公子我叫楊玉,是楊府的三公子楊玉,而你呢,就是我的隨從楊平。一會要是見到這裏的姑娘,你就順著這麼說就行了。”娉兒從來就拿自家小姐沒辦法,也隻有貼身跟著她,以免出現意外。
很多時候,你越是擔心什麼,就越來什麼。這不,吳芯主仆兩人正在爬著上二樓的樓梯,後麵急急闖來一人,掠過娉兒,一個趔趄撞向吳芯,倆人就這麼抱一塊去了。吳芯毫無提防,這麼生生被人一抱也傻了,隻是覺得抱著個溫軟的身體,有些脂粉香飄進鼻子。身邊的娉兒叫了起來:“小。。公子你沒事吧,你快放開我家公子!”
抱著吳芯的那人反映了過來,立刻鬆手,並賠著不是:“對不起這位兄台了,我有急事所以走的匆忙了些!”吳芯正要說什麼,他又接了句:“我真有急事需先上樓去,兄台你可以牡丹廳找我,今日你在倚香樓的一切花費,由我來付,隻當是我的補償了。先行一步。”話音一落,拔腿就走了,走時還狐疑地回看了吳芯一眼。
前頭走著的小廝聽完這人的話,對吳芯說:“今日公子是被貴人撞了。剛才那位公子可是大有來頭的,他包下了牡丹閣整年呢,找的都是樓裏最紅的姑娘去伺候。小人這就領你去牡丹閣吧。”
吳芯頓了頓說:“還是不必了,你隨便給我找個地就行。我怕叨擾了那貴人。”小廝不解地看看吳芯,領他去了一個偏閣。
這倚紅樓有前樓、後樓之分,前樓是兩層樓的建築,一層搭了個台子,台子周邊錯落有致地布置了些圓桌、方桌,供普通客人用,落座之後隻有些酒水茶點的消費,也可以出錢點姑娘彈唱或是跳舞;而二層樓則設了些大小不一的包廂,供富貴客人用,消費自然比樓下的客人高,而且必須要點姑娘進房陪,也需要另行給姑娘賞錢。而後樓,則是客人買春的地方,離前樓之間隔著個小院子。
吳芯自然是沒打算去後樓,又覺得一樓可能龍蛇混雜,所以讓小廝帶她去樓上,沒想到被個貴人撞到了。她現在還能聞到些那人身上的氣味,而且她在現代也抱過男人,心裏想著剛才那人很可能跟她一樣是女扮男裝的,隻是她竟然常年出入於此地,顯然與吳芯這隻是見識一下的目的大不相同。不知道那人是否也發現了她也是喬裝的?不管如何,還是不要與她走近為妙,所以那牡丹閣必是不能去了。想著想著也開始有些擔心了。她可不想在這招惹到什麼人。
她剛在屋中坐下沒一會,正和小廝請教著這倚香樓各個姑娘的特點,剛才那人就闖了進來,熱情地拉著她就往外走,笑道:“公子原來在這,我可到處找你呢。說好了向你賠罪,今日的一切都由我承擔的,難道你不給我個薄麵麼?還是惱我剛才那魯莽的一撞?”亮晶晶的眼睛笑著看向吳芯,吳芯心頭一顫,覺得此人毫無惡意,確有誠心相邀,就放鬆了些,也笑著說:“方才隻是小事,我原本沒放在心上,也不曾想你會如此當真,所以沒敢去打擾你。隻是我去你那閣中可是方便?”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隻有我與我一朋友在,人多些熱鬧呢。”那人爽朗地說著。
牡丹閣是倚香樓最貴的包廂。吳芯一進牡丹閣就被這屋裏的氣息給迷倒,由踏腳的那刻起她就走在柔軟的毛毯上,屋裏家具不多,卻都是上等木材造的,那木頭還透著淡而不散的清香,而整個屋裏又還飄著別的香味,若有似無,隱隱約約地讓人琢磨不透,又想聞得很。一修長身形的男子靜靜地駐在窗前看著街邊的熙熙攘攘的車水馬龍。看得太專注了,連有人進屋了也沒發覺。
撞到吳芯的那人笑嘻嘻地走到那男子那:“楊兄你又在發呆了?我領了個朋友來,我著急見你,把他給撞了,結果不打不相識,又交著個朋友。”那男子回過頭來,與吳芯對視一眼,作了個揖:“我乃楊洄,為方才小弟李幽的魯莽向這位小兄弟賠禮了。他粗心了些,以後還請多多擔待他的冒失之處。”他的聲音如潺潺流水般悅耳,溫柔得很,聽到耳裏很是舒服,吳芯也回了個禮:“楊兄見外了!我與李兄撞得有緣呢。我叫楊玉,這是我的隨從楊平。”
李幽聽得吳芯也姓楊,大樂,拍了拍楊洄:“你說有緣不有緣,還是你本家兄弟呢!”左手拉過楊洄,右手向吳芯招招手,在酒桌前坐了下來。她拍拍手,門口的小廝便殷勤地走了進來,問到:“公子可還是要找婉婷姑娘?已經派人去請了,馬上就來。”
李幽很習慣地吩咐到:“給我們盛酒吧。還是照老規矩來。這位也是楊爺,記著他,以後他若是來倚香樓,直接請他到牡丹閣就是,他的支出,記我賬上。”
吳芯聽這一言,嚇了一跳,忙揮手拒絕:“萬萬不可!李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便是!心領便是!”
李幽坦然地看著吳芯:“我就覺著跟你有緣,反正這牡丹閣我早就包下了,自己也不會時常來,你來就用,有何不可?”
楊洄也道:“你隨了小弟吧,他的性格就是如此,若是覺得你好,便一心就什麼都樂意給你;若是他看不上的人,就是百般求他,他也是不會給的。”
吳芯知道再拒絕也無用,隻得應了這事,想著反正也就來這麼一次,以後不來了,也不算欠李幽太多情。她張口想多說幾句感謝之言時,就感覺到身邊的楊洄身體一僵,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而那李幽那雙晶澈的眼睛死死地看著楊洄。
吳芯朝門口看去,隻見一纖纖細腰的女子正款款而來,身子輕盈如無物般,飄進了牡丹閣。走近了,吳芯才覺得那女子身上盡然有一種冷然之氣,明明是美豔的臉,卻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傲氣,仿佛這天下誰也不值得她低頭瞧上一眼。也許她就是廣寒宮的嫦娥,再美,凡人也是觸碰不到的。
牡丹閣因為婉婷的出現陷入了異常的安靜中。身後的娉兒忍不住輕輕碰了下吳芯的手臂,吳芯動了動,朗聲道:“婉婷姑娘,請!”
婉婷輕輕一語,聲如春風拂耳:“多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