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少玄也要像阿錦那樣湊近聞他，不料後者把他雙手抓住舉過頭頂，用右手手緊錮住，而左手向下撥開他裹著的獸皮衣，帶繭的修長指端輕細地由前胸巡撫至小腹，又迫使他身體向前彎傾，掰開他的雙腿，摸索過他兩隻腳踝的內側。
    似乎是想在權都堯的身體上找到什麼，正麵一無所獲後，少玄輕巧地將權都堯翻了個麵，擺弄成趴著的姿勢。一邊繼續禁錮他的雙手，一邊延續那檢視性質的觸摸由權都堯的後頸，沿著脊骨至尾椎、臀部，下到腿根。
    “神經病！”饒是平時有點修養，被沒有任何前言就壓製擺弄的權都堯也覺得窩火。待他反應過來要掙脫，少玄已經檢查完輕巧地鬆開了他，掙紮的力道就使到了空處。
    “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隱藏了圖騰。但無論你來自哪個部落，接下來的五年你都是我狐族的祭司。”
    狐族？
    “我……”權都堯尚未想好分辨的話，少玄繼續冷淡地說：“你吃光了讖言果，阿錦當不成祭司了。”
    一旁站著的阿錦正要麵露喜色，少玄卻續道：“你逃脫了祭司的命責，我更無與你這樣懦弱逃避的人結契的半點可能，”他不停頓地轉向權都堯，“你務必快點恢複，履行我族祭司的職責。”
    說罷，少玄不再分一點餘光給兩人，徑自離開並帶上了門。
    權都堯一腔無名火發不出來，耳邊卻聽到阿錦一抽一抽的啜泣。轉頭兩人對視上，大顆大顆的淚滴從少年漂亮的藍眼睛滾落。見有人看著，阿錦越哭越真情實感，擦眼淚時把幾縷頭發胡亂揉到了臉上，邊向權都堯走過來，拿拳頭半虛半實地不停捶他。
    少年哭得眼鼻通紅，一張小白臉憋得粉撲撲的，可笑又可憐。權都堯向來招架不住小白型的純良美人，外加阿錦打他也確實收了幾分力，雖然拳頭砸著還是疼，卻也還是伸長手一下下安撫地輕拍少年的背，邊柔聲細語地問勸。
    “怎麼啦，哭得這麼凶？”
    聽著阿錦前言不搭後語的哽咽絮叨，權都堯總算弄清了一點情形。
    每過五年，狐族就要從選出一位十四五歲的未婚小雌性成為任期五年的祭司。被選中的雌性將服下一枚五年一熟的讖言果，由此獲得通曉其他所有部落話語的能力。
    結出讖言果的讖言樹生長在森林中心，五年一成熟，每次結五顆果子，距離各個部族都有一定距離。在各部族祖輩嚐試移植讖言果失敗後，最強的五個部族約定每次得到的讖言果均分，以保證各族有對外交涉的祭司，而維係部族間的往來貿易與交流。
    出於部族各自的圖騰信仰，學習非本族的語言被廣泛視作對圖騰的褻瀆——而神賜予的讖言果帶來的語言能力，則是更崇高之所在的意旨，因而成為部族之間固守與互通的折中。
    祭司在任期內禁止結契——類似現代的締結婚姻。五年任期結束後，讖言果的效力消失，同時帶走的還有祭司原本的語言能力——卸任的祭司們都變成了啞巴，其中極小部分人智力失常。人們視讖言果為神賜果實，視祭司的資格為無上榮耀，而讖言果效力消失後的副作用為沐浴恩典的代價。
    權都堯內心咯噔了一下。他想拿“封建迷信”來寬慰自己，但眼下的情形就不是能以他所知的邏輯推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