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美人跳河啦
    張粟疲憊的揉揉眼睛，把雙眼皮揉出三層，忍著層層困意拖著行李箱順著沿河小路往家走，借著微弱的路燈突然發現河邊欄杆那站著個人。
    乍一看還以為看到張起靈了呢。
    黑色連帽衫，帽兜扣在頭上，帽兜有點大看不清側臉，但能看到高挺的鼻子。長腿細腰後背筆直，大概也聽到行李箱的軲轆聲了，微微側頭過來。
    本來還困得東倒西歪的張粟，瞬間支棱起來。
    好久不回家了，鎮子上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絕色小美人啊！
    這腿，又長又直。這腰，精瘦結實。這充滿膠原蛋白的小嫩臉，這冷白皮的膚色，這漆黑的眼！
    這……
    小美人突然手一撐欄杆，縱身躍過去，撲通一下掉進河裏。
    “哎！”
    張粟嚇傻了都、
    “我長得也不嚇人你咋還跳河了呢？”
    張粟把行李箱一丟跑到出事地點探頭往下看！
    “小美人！不是，小帥哥？”
    水裏一片撲騰聲，路燈太暗了看不清河麵的狀況，張粟沒辦法了，脫下外套扯下圍巾，也想學著小美人那帥氣身手騰空越過欄杆，可他這本事估計不是騰空而是倒栽蔥！
    “活著多好跳河幹啥？沒錢我有啊，分手找我啊，你是小美人啥我都聽你的啊！這大冷天的你咋這想不開呢！”
    笨手笨腳的翻過欄杆，看看帶著冰碴的河水，張粟做了自我鼓勵，為了小美人！
    心裏大喊一句死就死吧！
    縱身躍入水裏。
    徹骨的寒冷差點把張粟瞬間速凍了，心髒都跟著疼，趕緊撲騰，看到幾米外的小帥哥了，奮力揮臂朝他遊過去。
    小帥哥也不知道懷裏抱著個什麼，單手劃水，看著挺費勁的，在水麵浮浮沉沉，張粟快速劃了幾下到了小帥哥身後，一手就摸上了小帥哥的腰。本意是想托一把！
    但摸上了才知道這腰精瘦有力，毫無贅肉。
    小帥哥腳猛的一踩水，踢在張粟的腿上。張粟趕緊單手圈住小帥哥的脖子，讓他下巴抬高露出水麵，在用力劃水往岸邊遊。
    小帥哥懷裏的東西吱哇亂叫，聽著像狗，張粟下意識的一回頭，難道不是跳河自殺啊？
    這帶著冰碴的水冷死了，顧不上別的趕緊的遊到岸邊吧！
    還好距離河岸不遠，腳踩到河底了，張粟趕緊用力推著小帥哥上岸。
    小帥哥往上走幾步，懷裏的東西一掙紮的掉在地上，甩水，跑了。
    張粟的腿抽筋了，河水太冷了！
    哎一聲痛呼就要沉底了，小帥哥趕緊放棄追跑掉的那小玩意兒，再次跳到水裏把張粟拖拽上岸！
    他力氣挺大的，張粟倆腿都疼的用不上力，他一開始半抱半扶，走幾步看張粟不配合幹脆把張粟背上緩坡。
    濕透了，也累壞了，張粟趴到路邊大口大口的喘。
    小帥哥用力甩了甩頭發。
    水珠掉在張粟的臉上，張粟撐起身體盯著那完美側臉，喘著粗氣笑出來、
    “小帥哥，談戀愛嘛？”
    小帥哥喘息都一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這麼大的小孩兒自殺主要原因就倆，缺錢，分手。你和我談戀愛呀，我有錢，我長得也不錯，我的錢都給你花，我疼你。和我談戀愛你就不許自殺了啊！”
    張粟笑的又壞又張揚。
    “我在救狗，沒自殺。”
    “狗呢？別說這騙人的話了啊，哥哥我都用豁出自己安慰你了，你要不答應和我戀愛就對不起我的救命之恩！”
    “你腿抽筋我把你撈上來的。”
    “那我就以身相許！”
    張粟這是打定主意要賴人了、
    小帥哥不知要說啥了，這人順杆爬的挺快。
    “雖然我會遊泳，但你下來幫我還是要說聲謝謝。你能站起來嗎？”
    “估計不行，你把我送回家去吧，順便認認門見見我媽，這套程序下來咱們不結婚都很難收場了！”
    “你這麼能貧估計沒什麼問題。謝謝你幫我。你自己回去吧！”
    小帥哥說完轉身就走。
    “哎！把我送回去啊，見見你未來婆婆啊！”
    張粟提高音量，小帥哥速度很快一會就沒影了。
    “真沒良心。就沒學會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詞兒！”
    張粟掙紮著爬起來，風一吹他都快凍成冰塊了、也不敢在嘟囔。趕緊裹上大衣往家裏跑！
    張粟他媽高曉霞正給兒子準備宵夜呢，就聽到防盜門砰地一聲被撞開，隨後就稀裏嘩啦的聲響。
    “張粟？”
    高曉霞拿著飯鏟子到了客廳，看到張粟頭發上都是冰溜子，哆嗦的甩掉大衣拔掉鞋子！
    “你幹嘛去了啊！這是咋搞的？快快，去衝衝澡！”
    把高曉霞嚇一跳，張粟啥都來不及說，趕緊衝到浴室洗熱水澡。熱水澆在身上，張粟這才覺得自己活了。
    “你掉河裏了？”
    高曉霞手裏端著一碗薑湯，張粟洗澡出來就給他灌下去。
    “有人跳河裏撈小狗，眼看要沉底兒我就搭了把手。”
    “和你爸一樣就愛管閑事兒，你爸是片警救人那是他職責所在，你不是啊，現在都零度以下了你也不怕出點啥事、”
    高曉霞嘮叨著趕緊給兒子披了一個毯子、
    張粟笑笑，看了一眼牆上他爸的黑白照片。
    “我是我爸好兒子啊！”
    他爸是個片警，但十三年前被殺了。凶手至今沒找到。
    高曉霞也看看孩兒他爸的照片，摸摸張粟的頭發。
    張粟膩膩咕咕的靠在老媽肩膀上、
    “媽，我想啃老。”
    “啃不了，我還要你養呢。休息幾天就滾出去找工作。”
    高曉霞推開兒子，不讓他賴嘰，大老爺們別那麼沒出息，不就是丟了工作嗎？重新找嘛。
    “老媽，說真的，我不想出去了。大城市傷了我的心，眾叛親離利益至上，我想在咱們鎮上找份工作。能守著你還能賺錢，怎麼樣？”
    “咱們鎮上沒有小帥哥。”
    高曉霞白他一眼，聽他說得好聽，在家住三天他就煩。鎮上哪有大城市的繁華帥哥雲集啊。
    張粟笑出來，還是老媽懂他，知道他喜歡小帥哥、
    他出櫃多少年了，老媽天天擔心他出去胡搞感染艾滋，別人老媽天天催婚，他老媽每次表示愛心就給他網購保險套。他還不能說他隻是嘴巴過癮，這麼多年沒人看上他呢。那些保險套都放過期了。
    看到外套上沾滿了土，高曉霞拍了拍。
    “幹嘛去了？這麼多土、”
    張粟扯扯袖子鑽進廚房去找吃的，聽老媽這麼問他啃著胡蘿卜出來。
    “咱們鎮上什麼時候來了一個小帥哥啊！就個子很高，腿特別長，穿著黑色的連帽衫，長得怪好看的。”
    高曉霞皺著眉頭想了想、他們這個鎮子小的半小時都能轉完，這麼突出的小帥哥不難猜、
    “你說是小孽吧？那是錦安小區李奶奶的孫子。”
    “哪個李奶奶？”
    “抽煙喝酒打麻將那個。”
    張粟笑的差點噴一地胡蘿卜碎。出了名的李奶奶，和某位喜劇明星差不多，不過人家是燙頭，她是超喜歡搓麻將。
    “李奶奶的孫子怎麼叫小聶啊？姓聶？隨母姓了？”、
    “沒有。叫李孽，孽種的孽。天天被他奶奶罵缺德的名字。”
    張粟這胡蘿卜啃不下去了，這名字是夠缺德的。這爹媽多大仇啊給孩子取這麼個名字。
    “咋回事啊？那小帥哥挺好的啊！”
    “哎，都怪他媽。”
    高曉霞歎著氣，給兒子盛了一碗餛飩，張粟用胳膊肘推推他媽，說啊！
    他好奇死了，那麼漂亮精致的小帥哥，咋有這麼個缺德的名字。
    “他以前不叫這名字，叫啥我也不知道了。有人說好像是他搞丟了他弟弟？他媽恨他就給他改名了。具體啥事兒也不好問，反正這孩子三年前就被他奶奶接過來了。這不一直在這邊照顧他奶奶呢嘛。開個小超市半死不活的經營著，平時也不多說話，不是戴帽子就是戴口罩，關於他的謠言說啥的都有。但是挺乖的，他奶奶打麻將不回家他就在門口等。過年的時候理發店人多，他奶奶燙頭發快到半夜了，他就乖乖等到半夜，怕他奶奶摔了、”
    “這不挺好的嗎？多大了？”
    “比你小七歲。”
    “二十三啊？難怪！”
    難怪那麼漂亮，年輕就是資本啊！
    高曉霞一看他這左眼色眯眯右眼咪咪色的樣氣不打一處來，抽了張粟一巴掌。
    “人家比你小那麼多，你別有啥壞心思！那還是個孩子呢。趕緊的把飯吃了，再吃頓感冒藥！”
    張粟美麼茲兒的吃餛飩。壞心思怎麼會有呢？哥哥疼弟弟呀。
    高曉霞還以為張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呢，把他屯的那些髒衣服都拿出來洗，哪知道才九點多點，張粟捯飭的像個花尾巴孔雀身上還噴了香水，搞得像個出去糟蹋小姑娘的渣男。
    “幹嘛去啊！”
    “去所裏問問殺我爸的凶手抓到了嗎。”
    張爸去世十三年了，凶手逍遙法外呢，可娘倆誰都不放鬆，都在盯著這個案子。
    “我信你個鬼哦，你能這麼孝順？我明說啊，街坊鄰居住著，這鎮子也就屁股這麼大，你別給我搞出什麼恩怨情仇來，你拍拍屁股走了，我以後咋見人啊！不許禍害國家未來去！”
    還是親媽了解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