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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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公公還在心裏暗歎這個小桂子是越發不懂事了,明知道每日夜裏陛下必定夜宿這魏和宮,今日夜裏竟然都還不候門了,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昨夜裏確實是晚了些,但是今夜這才剛過了戌時這魏和宮便一片漆黑吹燈就寢了?
“陛下,不如老奴去探一探裏頭的情況?”謝公公是不放心的,魏和宮的這位公子喜靜,平日便隻留了那心眼兒直的雙桂一人伺候,門口沒個守門的倒也正常,但是眼下時辰還早,那位公子再乏也不該這麼早便入睡了罷。
連謝公公都能瞧得出的異常,不說是易呈灝了,他目光在院裏頭逡巡了一圈,抬了手止了謝公公想要往前去的步子,道:“你外頭候著。”
謝公公領了命隻能候在外頭看著易呈灝一人前行,卻著實又不放心,目光跟著易呈灝前行的方向,不住得又往四周打量,今夜這魏和宮是出了奇的安靜。
易呈灝直徑行至屋外,掀了厚重的簾子便進了屋,一氣的動作裏沒有任何的猶豫,連同進了屋後都未聽得任何的聲音。
易呈灝借著夜光來到床榻邊,看到微微隆起的床被才知床裏側有人睡臥,他站在床邊,審視平躺在裏頭的人,因為光線昏暗,看不清那人半掩在被子裏的麵龐,也不知那人是否真的熟睡。
“黑燈瞎火大門緊閉,你是希望朕不要踏進你的魏和宮嗎?”
易呈灝負手立在床榻邊上,寬闊頎長的身形投下了一片陰影,正巧不偏不倚落在床頭之處。
鬱歡的性子他也算是猜得透徹,即便真的乏了,怕是也不敢熟睡,他這一句話的響聲也不小,真睡著了的人怕是也該被他驚醒了過來。
但是床榻上的人並沒有回答他。
易呈灝鼻尖哼了聲,轉身便走。
哪成想,那床榻上的人聽得易呈灝要離去的聲響,急忙掀了被子坐起了身,道:“陛下!”
這個聲音?
易呈灝皺眉,回了身,月光裏頭仔細瞧了眼,看清床榻上人的模樣後斥了一句,“荒唐!”
“臣妾求陛下別走!”
易呈灝麵色深沉,道不出喜怒,瞧著眼前之人衣衫不整半跪在床被之上,半點沒有羞恥可言。
易呈灝合了雙眸,轉身離去。
傅皖珍眼看易呈灝就要離去,更是不能就此錯過這一次難得見麵的機會,顧不得禮義廉恥赤了腳便追了上去,“陛下,臣妾也是萬不得已,還請陛下息怒!”
易呈灝停下腳步,卻並未轉身,冷聲道“皇後,你可知你眼下成何體統?”
傅皖珍在易呈灝身後跪下,嚴寒冬日,虧得這屋子裏燒了爐火,不然傅皖珍如般衣衫不整定是要凍壞了,“臣妾知道臣妾這麼做不合適,但是陛下,請聽臣妾一言,道完臣妾心頭的這幾句話,陛下若還想走,臣妾自去領罰!”
易呈灝這才心頭有了猶豫,他回身,看得傅皖珍隻著了件肚兜,雙肩背脊均露了光,微微皺眉道:“把衣服穿好。”
傅皖珍麵上露了喜色,易呈灝這一句,就是要打算與她聊上幾句的意思了。
她回身,跑進不遠處的屏風後頭,將衣服穿戴整齊,再出來時,屋子裏忽的便亮起了光。
“皇後娘娘。”謝公公站在門口與傅皖珍行禮,收了禮後揮手讓身旁跟著的宮女趕緊得上前去伺候。
傅皖珍麵色僵了僵,想不到易呈灝會讓奴才們進來,讓他們瞧見她這個皇後娘娘躲在一個男倌的寢宮裏,真是丟大了臉。
“不用,都下去吧!”傅皖珍咬了咬牙,又不好當場發作,伸手揮開正要幫她整理衣襟的宮女。
快近身的的兩名宮女嚇得忙給跪下來,直道著皇後娘娘息怒。
謝公公也不敢做主,隻得賠笑道:“皇後娘娘莫要生氣,這一批新進的宮女著實手腳笨,趕明兒老奴讓司禮監的那些人都緊緊皮。”
傅皖珍捋了捋胸口衣衫被那宮女觸碰過的地方,麵上不掩嫌棄之色,邁了步子渡到了易呈灝的身旁後抱怨又不滿地瞪了謝公公一眼,“依本宮看,最該緊皮的應該是你!”
謝公公打哈哈,臉上笑得更開了些,“皇後娘娘說得是,老奴這就下去領罰。”
謝公公一邊說完一邊就給傅皖珍行了禮一步步往後退了去,臨至門口又朝著那跪在地上的宮女們啐了句,“還不趕緊退下!”
謝公公退出門外,行至院門口,朝那宮牆簷頭揮了揮手便有兩名紅羽衛至那處躥飛出來。
“陛下口諭,亥時前找到人,不得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