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4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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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3
    “這男生不太相信姐的技術,有些掙紮,才流了這麼多血。”若炎從廚房裏出來,替若水解圍。
    餘伯伯信了,蹙起眉說:“病人要是情緒不穩定,怕是對傷口愈合不利,等他醒過來後,叫他家人過來接吧。”他沉吟一會,低聲嚴肅地說:“畢竟,他受的是槍傷。”
    若水知道餘伯伯在意的不是槍傷,而是槍傷背後的意義。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餘伯伯嗅著空氣中的麵香味,立刻變得笑嗬嗬的,直往廚房走去,“小炎你的手藝,越來越好啦!”很快廚房裏便傳來碗碟相碰的輕微聲響。
    若水與若炎兩人相視一會,表情複雜,也走進廚房。
    夜,漸漸深了,若水拿了一張毛毯輕輕地為歐翌蓋上,靜靜地凝視他如嬰兒沉睡時沉靜的臉龐,心裏滋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有點溫馨……
    “姐,你去睡吧。”若炎走了過來,“我來守著他就好。”
    若水微微一笑,說:“我已經打電話跟惜宇請假了,你民田還要上課,快去休息吧。”說話間,推著若炎,一直推到了樓梯口。
    “好啦好啦!”若炎無奈,“你要是真的困了,就叫我起來吧。”
    “好的。”若水滿口答應,其實卻肯定不會去打擾若炎休息。
    為自己倒了一杯熱開水,握在手心。雖然現在是暑假,可卻即將開學了,小炎的學費她已經準備好,可是自己的學費……
    歎了口氣,輕輕地喝了一口水。
    若炎很有音樂天分,也很喜歡吉他,從小若水就讓他學習西塔,所以若炎才會在暑假卻沒有去打工,一直在上課。隻是,又是一筆開銷……
    又歎了一口氣,放下馬克杯,起身上了樓。
    身後,歐翌緩緩睜開眼睛,找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躺著,又合上眼眸,尋思著方才若水的那兩次歎息。
    “你快去休息,聽到沒有?”若炎的聲音透著怒火,“就算是為了我,我也不準你天天都如此勞累。”
    “小炎,你聽我說。”若水急忙解釋,“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的,真的!你隻要專心學好音樂和吉他就可以,其他的……”
    “夠了!”若炎怒吼,生意很大,歐翌輕輕地蹙起眉頭。
    “你小聲一點,他還在睡。”若水忙壓低聲音說話,望了望樓下,見沒有什麼動靜才又看向若炎。突然冷冷一笑,說:“你以為我很樂意?要不是爸爸在離開的時候千萬叮囑要我讓你接受最好的教育,你以為我會管你?”她氣勢淩人,一步一步逼近若炎。
    若炎原本蒼白的臉色越發地蒼白,一步步後退,直到堵上房門,無路可退時才停下,滿臉的不相信,“你在說謊,對不對?你在騙我,對不對?”
    若水冷哼一聲,繼續說:“騙你?騙你我就該說我他嗎的沒錢!讓你綴學,讓你去打工,甚至讓你去……”她頓了頓,見若炎緩緩蹲下身子,抱著頭很痛苦的樣子,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右手緊握,別開頭咬緊了下唇。
    好長好長時間的沉默,兩人都沒有開口,空氣中回響著他們呼吸的聲音。樓下,歐翌坐起身子,豎起耳朵關注樓上的動靜。
    “我知道了。”若炎突然出聲,並沒有抬頭,直直地看著地板,“我會安安分分地做我自己的事,我會安安分分地,做一個小醜!!”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若水忍住上前抱他的衝動,站在那而居高臨下地看著若炎,冷冷地說:“知道就好。”冷哼一聲後轉身走向樓梯口。
    “你知道嗎?”若炎的聲音悶悶地,帶著一種濃烈的無助感,“我一直在恨,我恨老天爺為什麼給我這麼一個尷尬的身份?我恨我為什麼不是你真正的弟弟,抑或者是一個跟你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的人!”
    若水愣愣地站在那兒,眼眶裏酸酸的,有液體在流動。
    “可我也一直在慶幸,慶幸我擁有一個愛我的爸爸,和一個同樣愛我的你,所以即使……”他深深地吸氣,又重重地呼了出來,“……即使琴姨對我冷冷淡淡,不管不問地,我也覺得我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抬起頭,看著若水的背影,“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若水沒有說話,邁開腳步便下樓。
    走廊裏的燈光閃了閃,要熄滅似的變得昏暗。若炎蜷縮著身子蹲在房間門口,好久才站起身,轉身開門進房。門“噔”地一聲關上,走廊裏的燈光,也隨之變亮起來。
    若水走下樓,淚水一個勁地流著,見到沙發上的人也不驚訝,淡淡地說:“你醒了。”
    歐翌應了一聲“嗯”,客廳裏沒有開燈,光線很暗,他自是沒有看到若水的眼淚,但卻能感覺得到她一定不哭。
    “你哭了。”他輕聲說。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甚至肯定句。
    “沒有。”若水想也沒想地就否認,可是嚴重的鼻音卻出賣了她。聽到歐翌的輕笑聲後,語氣立刻變得寒氣十足:“我警告你,不準讓小炎知道!”
    歐翌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用若水下午的時候對他說話的語氣說:“我憑什麼聽你的?”
    若水雙手環胸,淡淡地說:“你那顆子彈、Sangue,以及,你的身份,我想記者會很有興趣。”
    歐翌揚了揚眉,這女人原來還挺聰明的!
    Chapter。4
    若水照常起來做早餐,隻是卻愁眉深鎖,整個人心不在焉。
    歐翌放下報紙,嗅著空氣中淡淡的糊味,大喊:“喂!東西糊了!”
    若水這才回過神來,才發現鍋裏的蛋已經開始變黑,連忙關了火,手忙腳亂地取來水就往鍋裏倒。
    “啪~”
    那平底鍋很光榮地犧牲了。
    “我說,你不用這樣吧?”歐翌起身來到廚房,拿起爐上的平底鍋一看,上麵破了一個小洞。放下鍋,將若水推出廚房,說:“擔心他昨晚為什麼那麼狠心?”
    “我……”若水欲言又止,或者該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
    ……
    “我知道了,我會安安分分地做我自己的事,我會安安分分地,做一個小醜!”
    ……
    ……
    若炎的話語回響在若水腦海中,他的悲傷,也感染了若水。她無力地靠在門口,合上眼眸,腦海裏想的全是若炎昨晚說的話。
    ……
    ……
    他說:“我一直在恨,我恨老天爺為什麼給我這麼一個尷尬的身份!”
    他說:“我恨我為什麼不是你真正的低低的,抑或者是一個與你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的人!”
    他還說:“可我也一直在慶幸,慶幸我擁有一個愛我的爸爸,和一個同樣愛我的你。我一直認為,我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
    ……
    “小炎……小炎……小炎!!”若水喃喃地念著,轉身拔開腿就跑上樓,拍著若炎的房門喊道:“小炎,你開門!你開門啊!小炎,對不起,你開門啊!小炎……”
    “怎麼了?”歐翌走了過來,擔憂地看著若水。
    “小炎他為什麼不開門?小炎他是不是討厭透我了?”若水直抓著歐翌的手,哭著喊道。
    “噝~痛!”歐翌蹙起眉頭。若水正抓著他的傷口。
    若水連忙收回手,說:“對不起。”轉身又拍著門,“小炎,小炎……”
    “你沒有備份鑰匙麼?”歐翌靠在門邊,懶懶地問。
    “備份鑰匙,對!備份鑰匙!”若水忙從口袋裏取出鑰匙,可卻因為過於心急怎麼也插不進鑰匙孔,急得額頭蒙上一層薄汗。
    歐翌拿過鑰匙,說:“我來!”很輕易地開了門,若水忙衝了進去。
    房間裏光線很暗,窗戶沒有開,窗簾也拉了下來,卻有一股涼涼的風吹著。
    “小炎。”若水試探地出聲,沒有人應她。借著微弱的光線,兩人看到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
    “小炎!!”若水大喊著跑過去,“小炎,你怎麼了?小炎你不要嚇我啊!”歐翌開了燈,若水才發現若炎臉色蒼白,昏迷著,地上藥片撒了一地,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笨蛋!快叫救護車!”歐翌見她還在發愣,上前從她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撥通了120。
    在救護車的鳴笛聲中,若炎被送進了第一醫院,進了急救室。
    急救室外,若水著急地來回渡步,歐翌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眼珠子隨著她的身影轉來轉去。
    “我說……”終於忍不住出聲,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一位醫生走了出來,若水忙上前,理也沒理歐翌。
    “醫生,小炎怎麼樣了?”
    醫生看著若水,語氣裏頗有斥責的意思:“你們這些做家屬的,就該多多體諒一下病人,凡是最好不要讓病人受到刺激,特別是這些心髒病患者,你們就更應該小心!”
    若水愣愣地,緩緩地低下頭,低聲說:“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歐翌上前摟著若水的肩膀,蹙著眉說:“病患到底怎麼樣了?”
    “心髒病發,還好他自己服藥減緩了病情,經過我們搶救已經脫離了危險。先留院觀察幾天,若病情沒有再複發,就可以出院了。”醫生說著,急救室的門開了,若炎在一幹醫護人員的簇擁下出來。
    “小炎。”若水忙上前,心疼地看著臉色蒼白的若炎躺在流動病床上。
    那名醫生走了過來,歎了口氣說:“小水,我不知道你們姐弟之間是不是發生過爭執,可你要知道,小炎他性格溫和卻並不代表他會對什麼事情都逆來順受,你這做姐姐的,多多體諒一下他!”伸手,拍了拍若水的肩膀。
    “我知道了。”若水應道,眼神沒有離開過若炎蒼白餓臉龐。
    “你跟我去辦個住院手續,小炎我讓醫護人員送去觀察室。”
    “好的。”
    ××××××
    若水出去買了水果,回到醫院發現一間病房前擠滿了女生,夾雜著尖叫聲。她搖了搖頭,直往觀察室走去。那病房裏,大概是住了一個大帥哥吧?她們才會如此瘋狂。若水突然想到,若是她們見到若炎與歐翌,又是怎麼樣的情景。
    觀察室裏,沒有發現若炎與歐翌的身影,隻有一個護士在收拾著病床。
    “護士小姐,請問這床的病人,哪去了?”
    護士見是若水,笑著說:“你是若炎的姐姐吧?你弟弟已經醒過來了,轉到普通病房,就在365病房。”
    “哦,謝謝啊!”若水一聽到若炎已經蘇醒,轉身跑出了觀察室。
    “362,363,364,36……”若水的嘴角抽搐,365病房就是那擠滿女生的病房,有若炎和歐翌兩個美男子在那兒,難怪引來了那麼多的女生!
    “對不起,請讓一讓!”若水試圖進入病房,可是人太多了,根本就擠不進去。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一個醫生走了過來,厲聲喝道,“病人需要休息,請你們趕緊給我離開醫院!”
    “還以為你們醫院不管呢。”人群自動讓了一條道,歐翌走了出來看著醫生,“任憑一群精神病患者在這裏鬼叫。”
    Chapter。5
    現場寂靜無聲,若水瞄了歐翌一眼,嘀咕說:“毒舌派!”
    顯然歐翌聽到了若水的話,揚了揚眉看著若水,似乎在說:彼此彼此!
    “若水學姐,若炎他……沒事了吧?”一個穿著運動服提著一袋水果的短發女生從電梯裏出來,走過來小聲問道,顯然她覺得現場安靜得詭異。
    “漫君,你來了。”若水拉過餘漫君的手,“走,我們去看看小炎。”
    兩人剛走進病房,現場就議論開了。
    “原來她就是若水學姐,好漂亮!”女甲說道。
    “是啊!聽說她才17歲!”女乙回答說道。
    “什麼?17歲?天,這次開學她就是大二的學生了耶!”女丙驚訝地說。
    “人家聰明嘛!”女丁說。
    ……
    “好了好,無關人等全部離開醫院。”醫生出聲說道,“我想各位也不希望院方動用警衛來送你們回家。”
    “警衛”這身份果然有用,女生們都陸陸續續地離開,那名醫生也轉身離開。歐翌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若水……
    “小炎,漫君來看你了。”若水像往常一樣笑著跟若炎說話,可若炎卻賭氣般別開頭,一聲不吭。
    餘漫君驚訝地看著若炎,將手中的水果放在櫃子上,推了推若炎的頭,說:“你小子給我我裝什麼裝?學姐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你給我鬧什麼別扭?啊!?”邊說話邊敲著若炎的頭。
    “餘漫君!”若炎大吼。
    從沒見過若炎發過火的若水揚了揚眉。微微一笑。
    走出病房,正好看見歐翌合上手機,轉過身對她一笑。
    “跟你父母通電話麼?”若水在長椅上坐下,“也對,你老留在我家也不是一個辦法啊。”
    歐翌一笑,在她身邊坐下,問:“誰說我要離開你家了?”
    若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雙手抱著頭仰靠在椅子上,說:“除非你不想得到那顆子彈,而且……”頓了頓,側頭看著歐翌,“……而且那天我還去了巷口,在那一排雪梅花下,找到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歐翌立刻問道,眼神是若水從未見過的犀利。
    若水卻就像沒有看見他眼裏的犀利一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懶懶地說:“不知道呀~或許哪天我看它不爽……”站起身,向電梯的方向走去,“……就把它當作垃圾給扔了。”
    “喂!”歐翌喊她,站起身,“是不是我離開你家,你就會把它給我?”
    “這我也不知道啊!看我的心情!”若水沒有回頭,轉身走進電梯間。
    歐翌站在原地,蹙著眉頭,突然又一笑,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立刻準備,我要到A大就讀。”合上手機,嘴角笑意更甚。
    若水,看誰鬥得過誰呀~!
    ……
    開學將至,若水一直在為學費跑來跑去,一會兒發派傳單,一會兒去做零工,還要去張惜宇的餐飲店打工,幾天下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漫君,這……”
    一家冰淇淋店的角落座位那兒,若水微微地蹙著眉,看了一眼桌上的信用卡,又看了看麵前的餘漫君。
    餘漫君笑了笑,端起麵前的冰淇淋,邊吃邊說:“我爸給我的,說是讓我去買數碼攝像機,其實家裏已經有一部了,幾個月前買的。那老家夥天天在我耳邊說什麼‘快開學了’、‘學費又提高了’之類的話,我當然知道他這卡是要用來幹嘛的,隻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
    若水微微地低著頭,靜靜地聽著餘漫君看似漫不經心卻略顯緊張的話語。一笑,抬起頭說:“漫君,你回去告訴餘伯伯,就說我謝謝他的好意,隻是這錢……”將信用卡移到餘漫君麵前,“……我不能要。”
    餘漫君放下冰淇淋,勾起一抹壞笑,看得若水頭皮發麻。
    ……
    若水回到家裏,發現家裏居然沒人,那個整天窩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家夥,此時不知道跑哪去了。
    ——“是不是我離開你家,你就會把它給我?”
    突然想起在醫院歐翌說的話,若水一笑,轉身上了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裏。走向窗台,拉開窗簾,陽光立刻充滿整個房間,若水迎著陽光,眯著眼。
    ——“誰說我要離開你家了?”
    那天,那家夥不是挺得瑟的麼?怎麼還是離開了?還說,那條項鏈對他來說,真的那麼重要?
    打開櫃子,裏麵放了一個黑色的盒子,若水緩緩地拿起那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條項鏈,還有那顆子彈。拿起項鏈,若水才真正地打量起它。
    很平常的中號鏈子,串著一塊長條螺旋的實物,顏色有些暗黃,上麵還帶著血跡,已經在發黑。
    實在看不出這條普通的項鏈喲什麼特別的意義,將項鏈重新放回盒子裏,隨手丟回櫃子,關上櫃子的時候,似乎歎了一口氣。
    “說來也挺好笑,那個家夥在我家住了那麼久,我竟然連他姓什麼也不知道。”若水轉身來到窗台邊,倚靠著窗台,有些自嘲地想,“不過,以後絕對會知道的。”
    嘴角輕勾,形成一個詭異的笑,那是若水在人前從未有過的表情,就像血黑色的櫻花,漫天飛舞,妖冶、魅惑人心,使她整個人都渡上了一種妖魅的氣息,竟叫人移不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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