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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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4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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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六月雨來勢洶洶,來得快去得也快,豆大的雨珠肆意地拍打著窗戶,模糊了視線。
“您撥打的用戶未開機,為您轉接語音信箱……”
按下結束鍵,若水無力地靠在窗戶玻璃上,緩緩蹲下身子,蜷縮成一團,她不知道這是今天第幾次了,撥出去的電話回應她的全是那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的機器女聲。她明白了一件事,在自己失去千金小姐的光環的同時,也失去了那個在這之前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朋友。
咬了咬下唇若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父母生意失敗,遠赴中東重新創業卻飛機失事身亡,原本和和睦睦的家庭,一下子支離破碎,那些曾經的親朋好友,也一個個離她而去。
“姐。”稚嫩的聲音帶著沙啞,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倚在門口,空氣中飄著他粗重的呼吸聲,“你還有我啊!”
是啊!我還有若炎,還有他這個弟弟!
若水抬起頭看著門口的若炎,笑著說:“對,我還有你!”站起身走到若炎身邊,狀似不在乎地拭去眼角的淚珠,“我們,會或得很好的!”
若炎臉色有點蒼白,但也一笑,點了點頭。
“嗯!”
××××××
兩年後
“小炎,早餐準備好了,你吃好了不用收,傍晚我回來再收。”若水急急忙忙地收拾著包包,穿鞋,“出去時記得鎖門,便當我放在你書包裏了……”呼~終於穿好鞋子了,站起身,往玄關跑去,“……小炎,我打工去咯!”話音剛落,人就沒了影。
“哎!姐……”一聲無奈的歎息,樓上的房間打開,一個十六歲的美少年走了出來,望著桌下簡簡單單的早餐,嘴角輕勾。
“服務員,請給我一杯普通咖啡。”
“好的。”若水連忙來到那位女客人桌前,“請問咖啡的濃度要多少?是加奶糖還是牛奶?”她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感染著店裏所有的人。
兩年的時間,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緊握手機哭泣的女孩了,她學會了麵對生活,她學會了偽裝。她用半個月的時間學會了所有家務;她用一年多的時間自學完成了高中所有學業,直接考上了大學;她用獎學金和助學金以及打工掙的錢,維持了隻有她和弟弟若炎兩個人的家。
“惜宇,3號桌濃度35%左右的咖啡一杯,加牛奶。”若水來到吧台邊,將一張點餐單遞給他。
“好的。”張惜宇結果單子,貼在了麵前的廚櫃邊上,開始煮咖啡。
若水靜靜地看著他那修長的雙手有條不絮地工作著,輕輕一笑。張惜宇抬起頭對她笑了笑,打趣問道:“怎麼?被我迷住了?”
若水白了他一眼,說:“不害臊。”
張惜宇大笑,說:“若水,你是我追得最辛苦的一個女生!”說話間取了端盤放在吧台上,將香濃的咖啡倒入白色的咖啡杯,放在盤子上,還放了兩塊奶糖個一柄長勺。
若水用力地吸著空氣中香濃的牛奶咖啡香味,說:“惜宇你煮的咖啡,味道真好!”端起盤子,轉身就走。
張惜宇翻了一個白眼,這家夥,每次都逃開!
“咖啡來了,我們還為您準備了奶糖,若您覺得咖啡太哭,可以加點奶糖。”若水笑著說,標準的服務生姿態。
“謝謝。”女客人向她點頭致謝。
“不用,有什麼需要請隨時叫我們過來!”
用肘子撐著身體靠在吧台上,張惜宇覺得,忙碌中的若水,很美!真摯不做作的笑容,很美!沉思的時候,寫字的時候……都很美!
誒……可是若水她都不搭理我的!
一旁的工讀生小敏捂嘴偷笑,才讓張惜宇回神,假裝咳了幾聲,說:“小敏,還不去招呼客人?”
“是是是。”小敏笑嘻嘻的,“放心,我們是不忍心把若水累壞的。”
兩年來,若水沒有再談過一次戀愛,不是沒有人追,而是沒心情,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照顧若炎的病,完成學業和打工掙錢上,而那段初戀,那初戀的對象,除了若炎沒有人知道,而若炎也絕不提起。
擦完最後一張桌子,抬起頭,五點三十分,白班剛好下班。
“小敏,我先回家了。”若水已經換下餐飲店的員工服,此時她穿著黑色T恤黑色牛仔褲,和一雙白色的休閑鞋,簡簡單單,幹淨利落。
張惜宇看著若水簡單的裝扮,笑著問:“若水,你就沒有別的裝扮?”
若水搖了搖頭,“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啊!”頓了頓,看了看牆上的時鍾,五點三十五分,“哎~不說了,小炎要放學了,我得趕緊回去做飯!”說罷,跑出了餐飲店。
“哎!若水……”
落花巷是附近出了名的幽靜巷子,也是暴力事件出現頻率最多的地點。因為幽靜隱蔽,毆打人時就常常選在這種地方,因為常常發生暴力事件,落花巷就變得更加無人問津。誰也不會想到,A中的傳奇人物與A大的傳奇人物會住在這種地方。
住在落花巷,若水常常遇到鬥毆場麵,不過她總是置之不理,若無其事地從他們身邊走過,不理會偶爾的求救聲。比如現在,她冷冷地問那個渾身是血的男生:“我憑什麼要救你?”
欠扁的語氣,欠扁的表情!
歐翌從沒有過這麼想揍一個女生的衝動,喘著粗氣,麵請站起身靠在牆壁上,右手捂著左手手臂上的傷口,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說不出理由,那再見。”若水轉身,邁開腳步就走。
“站住。”歐翌吼著說,媽的,這女人真不可愛!“要怎麼樣,你才會幫我?”
若水停住腳步,轉身,看了看他的傷口,說:“自己跟上來。”
“媽的,真不可愛!”歐翌隻是在心裏這麼說,一瘸一瘸地跟著若水的腳步走著。
Chapter。2
天使會眷顧自己守護的人,當幸福來敲門時,請不要茫然不知所措,勇敢或者安靜地接受這份驚喜,若你忙碌,那請讓我,為你開啟幸福之門。
——題記。
“躺到沙發上。”若水的語氣,像是在命令。從櫃子中取出醫藥箱,半蹲在歐翌身邊,“包紮好後,打個電話叫你家人接你回去。”
歐翌看著若水毫無表情的麵容,仰靠在沙發上,說:“我父母都在意大利。”像是故意逗她似的,說的很輕鬆,甚至還帶了一點愉悅。
若水沒有理會他的語氣,從醫藥箱中取出止痛藥遞給他,“吃了它。”轉身,為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拉過歐翌受傷的左手,看到那傷口時,眉毛深深地擰了起來。
一個圓形的傷口,直徑大約一厘米左右,伸出手按了按,硬的,血肉模糊。
“噝~”歐翌蹙起眉頭,“痛!”
“活該。”若水涼涼地說,放開他的手,彎身又從醫藥箱中取出消炎藥、止血藥,“趕緊給我吃了!”想了想,起身走進廚房。
歐翌看了看茶幾上的藥,拿起來毫不猶豫地就用水送服下。
若水從廚房出來,手中拿著一支點燃的蠟燭,和一把鋼質水果刀,放在茶幾上後水:“把衣服脫了。”
“你要幹嘛?”歐翌又蹙起了眉頭。
“你中槍了。”若水蹲下身子,“不趕緊處理,怕會破傷風。”拿起水果刀在火上烤著。
歐翌脫下外套,問:“你學過醫?”
若水沒有回答,放下消毒完的刀子,取起見大盤將歐翌那價值不菲的襯衫剪開,慢慢脫下。感到歐翌在看她,她才涼涼地說:“死了別來找我。”
“嗬嗬!”歐翌笑了起來,“你的嘴可真毒!”
歐翌手臂上的傷口有結疤的前兆,若水毫不猶豫地拿起刀子剔掉傷口邊那些血幹,也不管他是否會痛,便在傷口處來了一個十字架口,一下子,血又湧了上來。拿起一旁的外套塞在手臂下,將刀子順著子彈旁邊的傷口緩緩滑進肉裏……
冷汗在若水額際形成,在最後罐頭,她不由得膽怯、猶豫了起來。
看出了若水的心思,歐翌喘著粗氣說:“我相信你。”盡管他全身因傷口的疼痛而微微顫抖,盡管他後背已經讓汗水浸濕,也盡管他的臉色很蒼白,他還是選擇鼓勵若水,給予她信任。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或許是因為這句話,若水咬了咬牙,握緊刀子,用力將子彈從肉裏彈了出來,“鐺”地一聲,掉在了地板上,幾滴鮮血如梅花般綻放在地上上。
傷口立刻血流不止,但此時若水卻顯得異常地鎮靜,低聲說:“放輕鬆,全身放輕鬆!”從醫藥箱中取出消炎藥粉,在止血繃帶上撒了一層,按住傷口,又取出繃帶一圈又一圈將傷口處包紮起來……
終於包紮好,血也止住了,若水癱軟在沙發上,喘著粗氣,一旁歐翌閉著眼睛,輕聲說:“謝謝!”她笑了笑,站起身,才發現地板上滿是血跡,沙發上也是成片的血,就連茶幾,也綻放了幾朵妖冶的紅梅。
“該死!”若水低咒,轉身走向玄關,
歐翌聽到她的低咒聲,費力地睜開眼皮,隻看到她的背影,出聲問:“你……要去哪?”
若水又折了回來,手裏拿著拖把和拖地水桶,說:“你先眯一會,我一會打電話叫醫院的人過來,你得經過正規治療!”邊跟他說話邊清理地板上的鮮血。
“醫院?”歐翌的意誌有些模糊,應該是止痛藥起了效果。他靠在沙發上,嘟囔著說:“我不去醫院。”
若水蹙起了眉頭。他的年紀也就和若炎一般大,長得也挺好看,不似若炎那般蒼白的美,傷感的美,是冷峻,唇形很剛毅,就像淺削出來的一樣,鼻子也很俊挺,不像中國人的鼻子。他應該是混血兒吧?看著他長而翹的睫毛,若水不經意一笑。
玄關那邊傳來開門的聲音,若水這才猛地抬起頭望向牆上的時鍾,六點三十五分!自己還沒有做飯!
“姐……”若炎走進可定,驚訝地看著若水和那些血跡,以及靠在沙發上沉睡的歐翌,“這……怎麼回事?”還好,他夠鎮定!
“在巷口救的人。”若水說的很輕鬆,目光突然瞄到地板上的子彈,忙上前想遮擋住若炎的視線,可若炎卻還是看見了。
“姐,不用擋了,我看見了。”若炎將一把吉他掛在牆上,上前從若水手中取下子彈,端詳起來,一會兒說:“這是私造品,但也有編號,AK-u385。”頓了頓,目光落在彈身一個“Sangue”的字樣上,眯起了眼睛,說:“應該是意大利製作。”
意大利?!
若水想起歐翌剛剛說他的父母都在意大利,難不成,他是遇上了仇家?
若炎拉起若水的右手,將子彈放入她手心,說:“我去打電話,叫餘伯伯過來。”
“好。”
若炎口中的餘伯伯是一名醫生,他的女兒餘漫君是若炎的同班同學,也是若炎的愛慕者之一,但卻絕對是一個理智的女生。
若水看著手中的子彈,也被那“Sangue”的字樣吸引住目光,霎時,美麗的杏仁眼瞪得大大的,甚至流露出一絲恨意。
若炎放下電話,轉身對若水說:“餘伯伯說他馬上過來,姐你休息一下吧,我去煮點麵。”轉身走向廚房,在門口停了下來,沒有回頭,低聲說:“姐,不要想太多,好麼?”
若水回過神,握緊了右手中的子彈,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側身看著歐翌,若水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不知道自己是該流淚,該恐懼,還是該憤恨,該大笑?兩年前的若氏集團,之所以會敗得那麼迅速,敗得那麼無可救藥,據說,是一個叫Sangue的地下集團在操縱整個局麵!
而歐翌,一定與他們有關係!隻是這種關心,究竟是仇家關係,還是家族關係?
左手也僵硬地收緊,若水有點不知所措。直到響起了門鈴,她才條件反射地看向玄關,卻沒有邁開腳步。
“姐。”若炎在廚房裏揚聲說,“應該是餘伯伯來了,你去開一下門。”
“喔~好。”若水這才真的反應過來,看了看歐翌沉睡的臉龐一眼,轉身跑向玄關。
來人是一個長得很和藹的中年男子,一見到若水就立刻抱怨:“你這小妮子,晚上也忍心讓我過來!”
若水甜甜一笑,側身讓他進屋,說:“這不是有要緊事馬!要不哪敢讓餘伯伯這麼著急地趕來呀?”
餘伯伯樂嗬嗬地笑,但在見到那還未完全收拾完的可定時,笑立刻僵在了臉上,“這……小水,怎麼回事?”
若水聳了聳肩,說:“在巷口救的。”取出一雙拖鞋讓他換上,自己走向歐翌,拿起茶幾上還沾著血的水果刀,悄悄地拭去血跡藏在袖子裏,“我看過他的傷口,應該是槍傷,卻沒有發現子彈。”
餘伯伯肩上背著一個大的醫藥箱,他將醫藥箱放在沙發邊,伸手探了探歐翌的體溫,又打開醫藥箱,說:“以防萬一,還是給他打一支破傷風針吧。”取出一支針,按程序消毒殺菌,找血管,打進了歐翌右手靜脈。
若水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餘伯伯為歐翌注射破傷風抗體,唇抿得緊緊的。
又探了探歐翌的體溫,餘伯伯起身對若水說:“你處理傷口處理得不錯,沒有發燒發炎的現象,隻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會流那麼多的血?”
若水呼吸一緊,竟找不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