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紅屋深處  七、不像師生的師生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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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弛與駱離相識的隔天,他就知道了為什麼這家夥會用那種奇怪的語氣跟他說“你真的不認識我”。他自己也真是遲鈍得可以,駱離來青和教書已經半個月了,也就是說他來青和的時間其實跟對麵書店開張的時間不相上下,這位年輕帥氣的老師剛到青和不到兩天就迷倒全校半數的女生不說,也引來眾男生的羨慕與妒忌,但不知為何就是有那麼巧合,夏弛和他總會有意無意地錯過。而那天駱離之所以會去找他也正是聽說了他和小西的事,可能是基於一個老師的立場去關心學生,但夏弛敢斷定,那家夥才不會是單純的關心呢,也許他隻是對於學生們對小西的恐懼感興趣而已。
    因著那天下午的長談,兩人的關係變得很奇怪,不像師生,也不像單純的朋友,夏弛怎麼也不會承認那個老喜歡捉弄他的男人是為人師表的老師——雖然駱離的確是教他的曆史老師,更不確定兩人到底算不算得上是朋友?因為從那天開始,除了在校園裏兩人偶爾會有所交談——在夏弛看來僅僅是駱離沒事找事捉弄他,兩人就再沒其他交集了。
    不過這個周五下午,上完最後兩節曆史課,全班同學快速地整理書包往外跑,駱離卻站在講台上慢騰騰地收拾著東西,而坐在下麵的夏弛則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手裏抓著已收拾妥的書包,很想跟著同學們的腳步溜之大吉,但那雙從鈴聲一響便一直盯著他的鳳眼令夏弛在心裏狂罵自己輕易屈服惡勢力的同時,卻怎麼也站不起來當著那個男人的麵溜走。
    見鬼了,他幹嘛怕他?
    “怎麼了?”駱離非常優雅地挑著眉,在教室隻剩下他們兩人相對時問道。
    提著書包霍地站起來,夏弛揚高頭與他遙遙相對,“你留我下來想幹嘛?”
    駱離握著課本踱下講台站在門口,微笑道:“走吧。”
    “你先說你要幹嘛?”又要像前幾次一樣當他是小孩子似的搓他頭發?還是捏他臉?也不想想他也就大自己那麼幾歲,好意思依老賣老?
    駱離看著他那如臨大敵的模樣很想噴笑,他抿緊嘴忍住,輕咳一聲喚道:“夏弛,過來,太晚出去的話一會兒回來天該要黑了。”
    出去?夏弛好奇地眨眼,提著書包慢騰騰地移到教室門口看他,“要去哪裏?”他說這話是微揚著頭的,初見那天兩人都坐著,他沒想到駱離竟然比一百八十公分的自己還要高一點,而這令夏弛頗感鬱悶,不過他倒並不急,因為他才十九歲,不定將來還能長高,而駱離已經是個二十五歲的成年人了。
    長臂一伸攬過他的肩,駱離衝他調皮地眨眨眼,語氣卻百般正經:“去約會。”話落時瞧著夏弛驚愕後滿臉黑線的臉,駱離仰頭大笑——夏弛的表情是他見過的人中最豐富的一個,不管是喜怒驚愕,那雙圓瞪的大眼都會毫無保留地呈現出來,非常有趣。
    五月的傍晚非常涼爽,紅彤彤的太陽剛落下地平線,天邊被染成血紅的彩霞也正一點一滴地褪去色彩,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雙手交疊放在腦後的駱離一身白色休閑打扮,背靠著身後的白色圍牆,麵朝著深藍的天空微閉著眼睛,一副閑散優雅的模樣引來路人的頻頻側目。
    今天之所以帶夏馳出來是為了唐西,他知道夏弛一起放心不下那個被關入精神病院的轉學生,他進到青和教書的第一天就無處不在聽聞唐西和夏馳的名字,他其實並沒想過去理過,隻是後來教學大樓後的第一次見麵,看到那個受驚的可愛男生圓瞪的大眼中那麼清徹的自己,令他有種震憾的感覺,那是整個模糊世界裏唯的光亮,令他移不開目光隻能隨對方起伏。
    從那天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再不可能放得下那個男生,還有他背後所發生的一連串詭異的事。
    “駱離。”
    一個輕喚令駱離睜開了眼,他垂眸看著走到自己身前的男生那一臉鬱悴,擒著笑站直身子伸手攬過他,視線掃了一眼男生身後的收縮鐵門後收了回來盯著他,問:“見到了嗎?”
    “沒有,他們不許任何人見小西。”夏弛皺眉看著手中拿著的雜誌,“可是我拿到了這個雜誌,那些人好像真的是在監視小西,到底是為什麼?這本雜誌小西從不離手的,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拿出來的。”
    駱離取過他手中的雜誌攤開,然後驚奇地挑眉,輕聲笑了出來,“我現在能夠了解你初見我的心情了,這個叫佑瀾的男人跟我長得居然這麼像,也許我該回老家問問父母,我是不是應該有個孌生兄弟?”
    “我也懷疑……”夏弛抬起頭非常認真地盯著他的臉,“你真的應該去問問你爸媽當年是不是其實生了一對雙胞胎?然後因為養不活所以把其中一個送人了?”
    夏弛的話引來駱離一陣大笑,邊笑還邊揉著夏弛那一頭柔軟的短發,“你這小子!想象力也忒豐富了吧?養不活所以送人?哈哈哈哈!”他家雖然談不上富甲一方,但要養活兩個小孩還是綽綽有餘的好嗎?
    夏弛被他笑得頗為惱火,“有什麼好笑的?不然你怎麼解釋你們兩個人這麼相似?”
    駱離側目看了他一眼,攬著他轉身就走,“這個世上長得相似的人有很多,這並不需要什麼理由,而且我可以肯定地跟你說,我家就我一個獨生子,即沒兄弟也沒姐妹。”
    還想說什麼的夏弛見他拉著自己往路邊走,便急急扯住他,“我們就這樣走嗎?小西怎麼辦?”
    駱離仰天長歎,“你留在這裏就能見到他嗎?沒見天都快黑了?”這個笨蛋!
    兩人坐車回到學校時,天色已經很暗了,校門口兩盞路燈隻有一盞亮著,光線非常弱,夏弛從出租車上下來後回頭對著駱離皺起眉,問著兩人爭了一路的話題——
    “這個雜誌為什麼是你先看?明明是我拿出來的。”
    駱離將他搭在車門上的手拍開,衝著他得意地聳聳肩道了一句“因為我是老師”後便“啪”地一聲將車門關上,然後揚長而去,氣得夏弛在路邊狂跳腳,卻也隻能無可奈何地轉身回校。
    夏弛回到宿舍時無意間掃了一眼桌上的鬧鍾,八點三十五。四人合住的集體宿舍裏一個人都沒有,想是明天周六,大夥全出去玩了。
    拿了衣服閃進浴室衝了個澡後,夏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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