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輾轉  陪宴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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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水閣。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五步一閣,十步一庭,水榭回環,走廊曲折,燈影幢幢,荻花瑟瑟。
    還未踏足那篇繁嘩中,我便聞見柳霜穎的嬌音縈縈。
    宣王卸下了晚宴那身繁錦藍裳,換上了簡潔的碧藍便衣,剛毅的銳氣中多了幾分親和,可惜遙遙望去,柳霜穎腮暈潮紅,羞娥凝綠怯怯的倚在宣王身後,擋住了他的臉,我依舊是沒覬見他的相貌。
    舞姬盈盈漫舞,歌姬淺淺吟唱。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纏綿悱惻,呢噥情多,細聽之下才知是鳳棲梧。
    我微微凝眉,今日的賓客中有他——楚東廷,他依舊一身玄衣,嘴角揚起放浪不羈的笑,寬談窄論,斟飲之間,從容應對。
    不經意間,楚東廷的眸光對上我,閃掠過一絲玩味的波光,震懾得我脊椎發涼。
    “王爺千歲。”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雖然百般不情願,可我不得不上前行禮。
    “起來吧。”
    我緩緩起身,宣王言語淡淡,可偏偏就有種不可違逆的威懾,讓我低頭不敢與他直視。
    楚東廷輕描淡寫言笑道:“王爺,東廷瞧著這丫頭機靈,不如就賜予東廷斟酒如何?”
    宣王淡笑道:“區區小事……何言賜,你還不過去好生伺候謝公子。”
    是禍躲不過,我瞥了一眼楚東廷,心中忐忑道:“是。”
    我巍峨峨的端著酒壺,極致的美酒,從冰清優雅的酒壺中淙淙的傾瀉出,四溢出淡淡的醉香。
    楚東廷把玩著我的手指,閑散道:“才幾日不見……你就如此忌憚我,宣王府一定是有將張牙舞爪的貓調教成溫順的綿羊的秘笈,回頭我一定向宣王討要。”
    我心生氣惱,刻意的微微一顫,將酒汁撒向他的衣襟道:“能得此調教,還全仰仗公子,若是沒有公子,若初隻怕連宣王府的門檻都邁不進。”
    試問風華卓絕如他,有怎麼容得下汙垢,酒垢濡濕了他的衣襟後,如我所料的引來他一陣蹙眉嫌惡。
    我孩子氣的心生快意。
    可我的目光不經意瞻仰到宣王的容易,我不由主的重重落在下來,便再也挪不開。
    顛覆了歌舞升平,扭曲了紙醉金迷。
    那剛毅的麵容,分明就是淩翊的。
    意識隨著驚愕的聚集被抽離遠去,血液汩汩湧入心田,那裏鼓鼓地跳動著,強烈的跳動著,引發陣陣的心悸。
    黎兒,想得到別人的心,得先付出自己的真心。
    黎兒,黎兒,十指連心,我願與你執手一生,不離不棄。
    黎兒……
    我攥緊香囊,那些字字句句震得我耳膜發麻。
    不,怎麼會這樣……
    那個燦如明陽,為我帶來一季溫暖,有著意氣而誠摯笑意的男子,怎麼會端坐在此,眼眸沉寂,眉目凝重,嘴角掛著華貴而不由衷的笑。
    我不敢置信的望去,他還是他麼?
    他究竟是淩翊還是蕭湛……還有趙淑妃那個我解不開的迷……我迷茫了……五年前,執手一生的諾言又算什麼?!
    楚東廷平靜下來,順著我的目光望去,憐憫歎息道:“你要尋的人便是他吧,每次將自己弄得狼狽不堪也是因為他吧。”
    我黯然的反駁:“不……不是他,不會是他。”
    楚東廷不可置否的笑道:“當初。不過遺失了一件荷花香囊,你慌亂失措的尋覓,我就猜想那對你來說是十分的重要,定是定情信物之類的東西。晚宴你為情所苦,尋人未果,飲酒消愁,我就猜想你
    尋覓的人定是在晚宴之中,本想幫你一把,於是我就略施小計讓你成為萬眾矚目。嗬,可你一出現時,眾人就詭異訝常,驚呼趙淑妃,連沉穩如宣王亦有了波動。再則查之,原來竟是因為你相似與趙淑
    妃。本以為事情到了這便有了了斷,我也沒興趣糾察下去。可有意思的是,如今,你見著宣王一反常態,沒想到你就是你尋覓的就是他……”
    他一字一句吐字明了,有理有據,條理清晰,說得我百口莫辯,反駁不得。
    我苦笑道:“是的,連我也沒想到。”
    他帶著勝利的笑,在我耳畔邪惑道:“你和宣王必是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瓜葛,現在你可以說說你和宣王了。”
    他太過狡黠,我什麼都瞞不過他,我終是向他明了道:“現在想想,五年前……蕭湛遭視察民情期間草寇軍堵截,墜入懸崖,生死不明,消失一月有餘,是和我在一起了。”
    蕭湛!!
    那淩翊呢,從我和他相識以來便是假的麼?
    我心中一片苦澀,眼眸中氤氳的淚漬。
    他笑,用指尖挑幹從我眼眸中跌落的淚滴道:“晚宴那日若沒有我的無心戲謔,你以為,你真的就不會被召入這宣王府了麼?!嗬,陰錯陽差的你這張肖似趙淑妃的臉,鸞鳳承恩車的側翻,密封高發
    夏皇後,以及後來你發上的梨花簪子……如果我沒查錯的話,趙淑妃就喚做趙梨落,早有人惦記你了,不論結果如何,你都會被召入宣王府。”
    哐當……酒壺從我指尖滑落,砸向案幾上,支離破碎,水花四濺。
    我跪倒在地,低言道:“若初知罪。”
    宣王蹙眉看著我,眼眸中搖擺不定著複雜的波光。
    清淺搶先嗬斥道:“驚擾了貴客,還不下去。”
    “是。”
    看來清淺真的是舉足輕重,她突如其來的訓斥竟沒人斥責她,隻是她是在幫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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