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開基雙嶼 第三十節舟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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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戰船事件”之後羅承續一時有了很多的感想。但是有一點他突然的堅定了起來。那就是這個腐敗的國家並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錯,而是整個製度的錯誤。所以如果自己將來想要過上好日子,那麼要麼成為一個壞人把悲慘與不公轉架到他人的身上;要麼就成為一個壞人,把其他的壞人都整倒,然後改變這種製度。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一個穿越者的責任。但是卻還是猶豫的。在其他穿越者們看起來理所當然的東西在他看起來是這麼的困難。
理由就是怕!他是害怕的,怕受傷,怕殘廢,怕死;但是他更怕失敗,怕許多的人因他而失去生命。大明王朝根本沒有到那種推一把就倒下的程度,人民也還勉強能夠活下去。這樣的大明並不是自己能夠輕易的征服改變的。所以他感到難受,難以接受。為什麼自己到達了這樣一個時代裏,而不是未來的幾十年裏。他又開始迷茫,不知所措又患得患失。一直到到達了他的目的地為止。
因為事前已經知道了舟山的情況,所以羅承續對於水師營邊的小漁村的破落有了心裏準備。沈家門的港口上有許多木製的碼頭,這裏是後世著名的漁港,也是這時代裏著名的水師大營之一。所以相應設施還算是齊全。水師的戰船都在港口以西停泊著,而港口以東的一些不好的地段上則停著大量的各種中式戰船。這些目前就算是在全世界也非常優秀和強大的戰術武器就這樣與周邊的漁船隻隔著幾十米的碼頭。讓羅承續非常的不理解。難道都沒有一將領意識到防止防禦偵察嗎?要知道舟山可以說是整個浙地最為富庶的東北方的門戶之地。葡萄牙人、倭寇們都是由此而入侵的。而防禦的器物居然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放在普通人都能夠看得到了地方。
船慢慢的進入了港口,離碼頭已經越來越近。羅承續看得也越來越清楚。這個時代的沈家門港,海域縱深。當時的今宮下、戚家灣、泗灣、陳家塘、龍眼及小水埠一帶,還是個大海灣。巍峨綿延的青龍山,由北向南,直伸水口,遙對著魯家峙島,形成天然屏障,擋颶風,阻大潮,港內風平浪靜。明上海知縣彭長宜巡視水寨時有時《泊沈家門山》詩寫道:“嶴門深峭海波平,艦頻傳夜柝聲;欲訴離愁未穩,起看殘月趁潮生。”這種“嶴門深峭海波平”的地理形勢,是教場下和半升洞所沒有的,故《康熙誌》指出:“明季,總哨船駐此。”而後世戚家灣口,位居海灣中央,正是個“分屯裏堡三軍肅,鬥艦雲旗五色輕”和“水寨春深坐訓兵”的好地方。所以唐順之經雙嶼山時也曾吟詩道:“黃頭紡百隊,白羽揚千旗。”
而在嘉靖一朝由於倭寇之患愈演愈烈,於是嘉靖朝也是明朝海軍一個大發展的時期。這一段時間由於湧現了大量的海戰名將。如羅承續目前所認為了大明目前最為優秀的海軍將領俞大猷同誌就是其一。
在這些人材的努力之下,明代的真正的海軍(或稱其為常備海軍,專職海軍)是從這時開始建立的。這以前的水軍都不過是陸軍加艦船。洪武日才的水軍等24衛、永樂時的鄭和下西洋艦隊以及福建五水寨的水軍平時都是隻有戰船,到執行任務時才調各衛所的陸軍上船,組成水軍。羅承續以為此舉與宋朝的“將兵分離”有異曲同工之“妙”。陸軍士兵上了戰船就能成為海軍?不如把雞放水裏看看它會不會遊泳好了。
而這一時期新建的海軍則不同,船和人始終牢牢地結合在一起,有利於專業的訓練和戰鬥力的提高。這時艦船上還較多地使用了火器,俞大猷主張:“大兵船一隻要用佛郎機銃二十門,中哨船一隻要用十二門,小哨一隻要用八門。”戚繼光的戰船,用的火器有佛郎機、鳥銃、火磚、噴筒、火箭等,形成百步以內火器殺傷係統,用火器的士卒已占戰鬥士卒的50%,遠較陸軍為多。在艦隊的組成上,大、中、小各種型號艦冊混合編隊,互相補充,提高了整體戰鬥力。但也可以看出這個時代的明軍海戰依然是接弦戰。了解帆船時代海戰的羅承續明白佛郎機銃就是西班牙與葡萄牙海軍喜歡使用的旋炮。其使用方法也是在接近了敵艦的時候釋放,其目的在於攻擊敵船上的士兵而不是破壞敵船本身。為已方士兵登上敵船做準備的。西班牙在英西海戰的時候依然大量使用這種火炮。可見同一時代裏大明與西方並沒有太大差距。
由於有了這些將領們對海戰當中船的作用的清析認識,使得嘉靖一朝成為了明代海軍戰船發展的一個重要時代。
如:俞大猷於嘉靖三十五年督率福船16隻,蒼船、沙船40餘隻。分為二哨,遠哨洋山、馬跡等海域。在浙江,嘉靖三十六年設海鹽、澉浦、乍浦三關水寨,招募蒼山、福清等船78隻,官兵2千餘人,組成了一支相當規模的水軍。在台金嚴區,嘉靖四十年,戚繼光造船40隻,分於鬆門、海門二哨。整個浙江“調發廣東橫江、烏尾船二百餘艘,改造福清船四百餘隻,雇稅蒼、沙民船複數百隻”。總計約有戰船近900隻,較原來的439隻增加一倍左右。在福建,譚綸於嘉靖四十二年提出恢複五水寨,用船200隻,用兵65000人。在廣東,俞大猷於隆慶三年(1569年)造船80隻,編為西大哨,後又建6水寨,擁有戰船260隻,可見這個時代裏明朝造船實力之強大。可見一斑。
但是現在在羅承續眼裏的軍港卻是一片蕭條。自隆慶元年戚繼光被調走之後,整個水寨的腐敗速度就變得越來越快速了起來。隻不過是五六年的時間裏整個水寨就完全成了一個兵痞大營了。走私倒賣,欺負漁民等事情幹起來是麻利得很。而去年倭寇過來的時候他們卻不知道哪裏去了。
而現在整個碼頭上三三兩兩的戰艦停在碼頭邊,幾個士兵頌拉著腦袋無精打彩的看著。在這裏羅承續就看到了十幾條大型戰船。不過倒是讓羅承續一飽眼福,在這裏他看到了許多後世所知的明代經典戰船。如被官方稱為烏艚船的綠眉毛(作戰型)。在一個離他最近的碼頭上居然停著近兩隻這樣的大型戰船。與後世的仿古船綠眉毛朱家尖號極為相象,隻是比起朱家尖號還多了一層女牆而以。這讓羅承續興奮了起來,畢近後世他也隻能夠在網上看一看仿古船而以,而現在他卻能夠實實在在的看到真船,那種興曆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再遠一點的地方還停著兩隻福船,是大明朝真正的戰船福船,而不是指福船型的船。不得由於離得遠一些就看得沒有烏艚船那樣的清楚了,而他的望遠鏡又不好在這樣的地方展示出來。隻好眯起眼睛來看。
這些戰船形的福船上有著大量的火器,離得遠了那些佛郎機也不是看得很清楚,但是它們就這樣被放置在船舷之上,女牆裏邊。金色的青銅已經不象是新炮那樣的亮了。許多還長的銅綠,可見有多少時間沒有保養了。看得羅承續一陣陣的心痛。
再過去就讓羅承續呆了,那裏有一隻非常特殊的船。明代著名的四百料戰座船。也可以叫中軍指揮船、總哨兵船,因為其在船隊裏的任務就是充當指揮官的指揮船所用。而中國軍隊的指揮部一般都稱為中軍(從古代布陣當中演變而來)。羅承續對於這隻船與綠眉毛一樣都算是比較了解的中國明代戰船船型了。而他知道整個嘉靖一朝五十年也不過造了兩隻這樣的船。居然就有一隻停在這裏。那這裏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顯然剛才看到了五隻大船應當是目前整個軍港裏的主力大船了。除去這些之外羅承續還看到了兩隻八槳船,兩隻冬船和三隻沙船等中型船隻,隻是沒有看到小型的船隻。看來可能是與他們所碰上的那三隻船一樣外出進行“業務”去了。
漁船很快的就在港口邊停了下來。由於這個時候其他的漁船都在外打漁,所以如果他們的漁船停在這裏的話那顯然會引起他人不必要的注意。而且這裏又是明軍的水師港口。所以羅承續顯然知道這些家夥極度的腐敗,還是認真的照著自己訂下的計劃進行。漁船把他們送到之後就轉過頭走了。
而羅承續三人則改拌香客帶著一些東西向著岸上走去。因為這個時代裏來補陀山(普陀山)燒香的人也是在這裏下船。
“二公子,那裏就是裏堡了。”田德良小聲的用目光指揮著羅承續看著西邊的那個小土石結構的堡壘。由於羅承續已經看過了昌國衛的情況,由於李二狗已經告訴了羅承續明代的這些衛城、所城的布局大體上是相同的,隻是規模大小有所區別,包括千戶所、百戶所、巡檢司、寨堡,等等。其布局都是衛城的縮小版,所謂“衢製略仿衛署”。所以現在對於水師的這個裏堡就興趣了了。並且他們的身份也不適合一直盯著這個不算很大的堡壘一直看。所以三個隨意的看了看就一直向著堡壘邊上的小村裏走去。
由於舟山自太祖時代開始陸續的被遷入了入地。所以現在生活在這小村裏的人都是對於衛所能夠提供一定的支持的人。比如會修船的,會打鐵的或是一些有其他手藝的才能夠留下來。而自宋以來的沈氏之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至於後世那個天下聞天的漁港裏的人民則都是一百多年之後才慢慢的從大陸移民過來的。也就是說這裏基本已要沒有多少“原住民”了。所以整個小村顯得非常的小,不過百來戶不到,幾百人而以。
進入了小村之後田德良依著他的記憶居然很快就找到了他們要找的那戶人家(畢近也沒什麼人)。
“您二位找誰啊。”一個隻有幾歲的小孩子披頭散發臉上髒淅淅的站在了兩人的麵前。讓兩人吃了一驚。
“請問沈清陽可是住此地。”田德良微笑的說道。
“爺爺去年過世了。您是?”這個孩子怯生生的說道。
“啊!”田德良突然感到一陣難受。好在隻是一個遠方親戚,所以還不至於忘形。難過了一瞬之後田德良道:“我是你遠方的太舅公(實際上是田德良家族當中有人嫁到了沈家)。”
“太舅公。”孩子好象有點害怕的叫道。
“好好好。你叫什麼啊!”田德良笑著說。
“我叫四丫。”孩子居然是一個女孩子。隻是由於這個孩子實在臉上不自怎麼幹淨,所以兩人都沒有想到。
“好四丫,你爹是?”田德良把手上的一些鴨蛋一類的東西都放到了地上。然後小心的拿出一塊綿布的手絹出來給孩子擦了擦臉。
“我爹是沈二寶。”四丫道
“哦,那你大伯和小叔呢?”
“大伯和小叔都在營裏做活呢?”孩子顯然開始接受眼前的三個人,至少開始接受了眼前的這個慈詳的老人。
“你們還是進來說話吧。”孩子讓三人進到了屋子裏。顯然屋子的主角也是非常窮的類型,屋子裏除去那些重要的必需品之外基本上就沒有其他好的家具了。一張四方桌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已經是烏七抹黑了。
石柱拿著屋裏的四腳長凳放在了羅承續的麵前讓他先坐下,引起了孩子的好奇:“你是何人,他為何給你拿座。”
“四丫,此乃是二公子。可是大舅公的大恩人呢!”田德良雖然知道羅承續脾氣不錯,但是也怕孩子說錯話讓他不高興。
“二公子?很了不起嗎?”四丫顯然很少與外麵的人接觸,天真的問道。
“小姑娘,二公子啊,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呢!”石柱黑黑的皮膚給小四丫很大的壓力。於是三人一邊與小四丫聊著天一邊等著重要的人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