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開基雙嶼 第十九節杭州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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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好象還有些生澀。”羅承續轉著手中的弩上的把道。不斷的轉著方向。在這個巨大的床弩的下麵是一個他設計出來的還有滾珠軸承的基座。
“是的二公子。”一個身材不高,麵白長須,拿著一個刨子的男人跟著羅承續道。
“可知道原因。”羅承續放下手中的床弩。
“這,小人覺得當是那木球過於生澀使然。”男人平靜的對羅承續說道。
“對了你貴姓。”羅承續突然的發現自己居然相當的沒有禮貌的不知道人家叫什麼。
“小人王虎。”男人並沒有對羅承續的失禮有太大的反應。
“哦,王師傅。來了島上覺得如何。”
“這,回二公子,小人覺得此地實乃好地方。”
“哪便好。”
“這……小人覺得在島上不但天天有白米飯吃還時不時有肉、蛋、鴨、魚等,小人從小就沒有吃過這麼多的好東西。還……還有銅錢拿。小人,小人確實覺得此處不錯。”
“嗯,對了李二狗找你上島之時未說過島上不興大人小人的嗎?”
“這,二狗兄弟沒有說過。”
“石鎖,記下。扣二狗五塊銅錢。”
“是,二公子。”石鎖如山般應道。
“這,二公子。小人,小人錯了。請您別扣二狗兄弟的錢啊。”男人沒有意識到羅承續隻是一個小孩子居然有這樣的威嚴。說扣人錢就扣人錢,而且那個理由在男人看來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王師傅,起來吧。商會不興跪人。二狗的錢一定要扣的。他也不會怪罪於你的。還有島上之人都是憑著手藝生活。所以沒有大人小人的。以後王師傅別再稱小人了。”
“這,小……啊不,在下謹記。”男人顯然有些驚訝於羅承續的話。
“嗯,王師傅看如何改動才能夠使這座更加靈活呢?”羅承續問道。
“這,以小……在下來看。木球終是生澀。若二公子不滿意便隻能使用銅球或是鐵球了。”王虎一下子還是改不過來。
“嗯,隻是怕是能夠象製這些木球一般製出這樣的鐵球當不容易吧。承續看來有這樣手藝的師傅不多吧。”
“正是。”
“那王師傅可有相熟的。”
“這,倒是有一個。他叫塗大力。祖上都是打鐵的。以前衛裏一些軍器都讓他打的。手藝比起衛裏的一些師傅來更精。”
“尚善。我正欲請一個好的師傅。這樣吧,王師傅可與之相熟。”
“隻是認識。並不熟。”
“哦,也好,可知道其他現居於何地。”
“杭州!”
……
五月初五,羅承續擺脫了商會裏無窮無盡的文件的糾纏之後,乘幫得號再次揚帆北上。
大約1322年,鄂多立克在廣州登岸,他立即被廣州密集的人口、繁榮的經濟以及港口眾多的船隻所驚歎。在回憶錄裏他提到:“一個比威尼斯大三倍的城市,整個意大利都沒有這個城的船隻多”。他還對該地居民所拜之神的數目之多而感到驚訝。
這就是曆史當中被記錄下的杭州城,但是羅承續從來不敢想象這樣的一個城市。而現在他居然有機會親自見識到這樣一個城市,而不是象之前在杭州考秀才那樣隻能在馬車上看看而以。
幫得號出了台門港之後羅承續一直都站台在船後舵柄邊上。這個地方往往都是中國帆船除去望鬥之外最高的地方(不過由於中國帆船大多沒有望鬥,比如幫得號。所以這裏就是最高)。畢近中國帆船沒有要求海員要冒著生命的危險爬上高高的桅杆上升帆的落後設計。海風烈烈從後吹來,不斷的吹拂著他的方巾和長發。十八天以來的混沌與焦灼的大腦仿佛被注入了一般新的空氣。當真是意氣風發、好不得意。看著下麵不斷來來去去的孩子們在老水手的指揮下吃力的對船上簡單的木製機構進行著操作。看得出現在他們雖然力量還不足以與老水手相比,但是已經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在老手水們的簡單的命令之下知道要去幹什麼。而不是象剛上船的菜鳥一樣的無所適從。羅承續隻感到越看越得意,越看越欣喜。這些都是他的希望啊,這些孩子仿佛就象是這個幼稚的商會一樣剛剛從滿地亂爬到蹣跚學步。這些都是自己的努力的結果,是美麗而青澀的果實。羅承續相信隨著自己的努力,這些孩子必然會不斷的成長、不斷的進步。如同這個商會一般最終長成蒼天大樹,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告訴他們成長的方向即可。
由早上出發幫得號不斷的在舟山的各大島嶼當中穿行。海風不穩,加上船上孤兒不少。所以船人在操作上遠沒有達到最高效率,速度也不快,至到午後才過烈港,正式的進入了後世以大朝而聞名於世的杭州灣,當然這個時代還沒有這個叫法。午時以後世界著名的潮水開始上漲。當然沒有到八月十八的杭江潮水並不大。但是對於坐朝而上的幫得號的速度卻象是加上發動機一樣的突然提了起來。雖然風力依然沒算穩定,也不大。但是幫得號卻乘風破浪一樣的前進。船頭不斷的在浪峰之間起起落落,不算尖銳的船頭卻一樣如同利刀一樣的劈開大浪前進。比後世公園裏的海盜船更為刺激得多。恍然不覺當中羅承續感歎,不知自己何時能夠帶著自己的船隊這樣劈峰斬浪一樣的前進呢?
上一次進杭州城走的是陸路,所以羅承續這輩子是第一次體會到這杭州灣的廣大。這個時代的杭州灣並不象後世一樣成為一個所謂的葫蘆形。而更象是一個被拉直了的胃的型裝。整個南岸都與後世的形狀完全不同。整個慈溪周邊的海岸要比未來至少後退了十幾裏路。而後世的觀潮區現在統統還沒影呢。這個時代的杭洲灣的經會稽以北的三江所(後世鬥門鎮以北)以西至龕山都是一條南線的海岸。而現在的赭山鎮則是在江北岸,而不是與後世一樣成為了南岸。所以在這個時代潮水遠不象後世那樣能夠形成巨大的潮湧。一路直上了潮水能夠更為順利的流進錢塘江內。
錢塘江湧潮雖然壯觀,但破壞力巨大。自唐武德六年(公元623年)至新中國成立前夕的1331年間,有史可稽的潮災共183年,給河口兩岸帶來巨大損失。為防止潮患,自東漢華信築防海大塘後,曆代不斷增築和改進,由局部到係統,由土塘而石塘,乃至近代的鋼筋混凝土塘,在兩岸築成總長達317公裏的海塘,保護著兩岸的土地和人民的生命、財產。新中國成立後,除進一步鞏固原有海塘之外,采取全線縮窄方案,按照江道整治規劃,貫徹“治江與圍塗相結合,圍塗服從治江,促進治江;治江穩定河勢,促淤圍塗”的原則,自上而下,先後在河口兩側共築圍堤600餘公裏,圍塗150餘萬畝,並建長、短丁壩545座,將杭州閘口至海寧十堡間64公裏河段縮窄到了規劃要求,穩定了航道,杭州港出海航道的通航能力已從原20噸提高到300噸左右。並先後在三堡建成兩座船閘,溝通了江南運河。一條寬淺遊蕩、湧潮凶猛的強潮河口,經40年的治理,取得如此成效,被譽為世界強潮河口治理的創舉。但是明代這些舉動都還沒有實行。所以明代江邊灘塗遍地。江口雖寬,但是能夠行船的地方卻與後世沒有什麼分別。
到晚上已經到了瀝海衛周邊的篡風鎮。在鎮上休息了一個晚上,並且在這裏與章成和他的一隊手下會合。章成是前往杭州城裏采購棉花的。之後再度出發。第二天早上風力大了一些。幫得號雖然沒有潮水,但是速度並不比昨天慢,於午時之前經過了赭山鎮,進入了錢塘江。一路沿著江水而上速度開始慢了起來。
一路之上羅承續第一次領略了這個時代的杭州作為一個國際大港口聽繁華。整個江邊繁多的碼頭、河埠、臨水石階,犬牙交錯。四處可以見各種帆船在河中交錯而。整個江麵上羅承續甚至看到了幾隻三角帆的小型卡拉維爾(Caravel,又譯卡拉維拉帆船,葡萄牙語為Caravela,或拉丁式大帆船)帆船。這是羅承續前生加此生第一次在現實當中看到那些西方的帆船。當他看到這幾隻船的時候感到了巨大的震撼。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八年了,但是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生活在中國的古代,而沒有發覺其實中國的古代與世界的古代是一個時間。一種久為了的親切感如火山一樣噴薄而出。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電腦前麵無數個日夜裏不斷奮鬥的時候。那些船型、商品價格、海戰、單挑、恩怨情仇一切的一切再次的浮現在他的麵前。這種晃如隔世的感讓給了他奇怪的感受。他仿佛又回到了那親手觸摸著木材板,在電鋸前麵加工的時候,那些膠水、銅炮、布帆、木材一切的一切如同昨日再現。確影生情羅承續一時居然呆了。
我終於回到了——大航海時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