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金重重地哼了一聲，把手裏的報紙摔在地上，還狠狠地踩了兩腳。
    透過臥室的玻璃窗，正好可以看到樓下的院子，院子裏的雕花長椅上，塞門和季蘭正談的投機。
    真氣死人了，自從那個家夥和塞門重逢後，三天兩頭地來找他，每次來至少都要呆半個多小時，要不是塞門時時吹笛表達心意，金真會把季蘭趕走，再也不許他登門。
    “金，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塞門很開心地抱著好幾本書走進臥室，可卻被金鐵青的臉給嚇了一跳，
    金不說話，又使勁用腳踩了一下幾乎已經被揉爛的報紙。
    塞門看了一眼那可憐的報紙，明白了過來，把書扔到床上，走到金麵前，毫不客氣地坐到他的腿上。
    “你還來找我幹什麼，跟那個人不是聊得挺開心的？”金伸手去推，可塞門摟得緊緊的，一點兒也推不動。
    “他是來給我送書的。”塞門把臉枕在金的肩膀上，每次季蘭走之後，他都要花好大工夫才能把金哄好，他從來也不知道，原來男人也會有這麼大的醋勁，明明早就解釋清楚了，可看起來好像沒一點兒用。
    “要書，家裏沒有嗎，好幾萬冊呢，不夠你看嗎，非得看他的？”
    “可是家裏全是外文書啊，我看起來好費勁，金，你不要那麼小器嘛。”塞門晃著金的肩膀。
    “想看中文書可以跟我說啊，我給你買一車來，不比他的多。你快點兒下來，怪沉的。”金又推了推塞門。
    “我不下來，這樣很舒服，又很暖和。”塞門摟著金的脖子，死賴著不下來。
    “你下不下來，不下來我就把你扔下去了。”金抓住塞門的胳膊，輕輕向往一拉。
    “哎喲！”塞門張開了手臂，順著金的力道滾到了地毯上。
    金嚇了一跳，怎麼回事，自己好像沒用什麼勁兒吧，塞門怎麼就被扔到地上了呢？難道自己現在已經沒辦法控製力量了？
    “金，你好狠哪，說扔就扔，你現在對我越來越粗魯了，你不喜歡我了。”塞門扁著嘴，揉著胳膊，委屈地眨著眼，有些蠻不講理。
    “誰說我不喜歡你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塞門，摔痛你了嗎？”金急忙蹲下身，想要扶塞門起來。
    塞門坐在地毯上不動，金隻好伸手去抱。塞門一使勁，把金拉倒在地毯上，自己壓到金的身上，輕聲一笑：“傻瓜，怎麼會疼呢，是我自己故意掉下來的。”
    “你可真是學壞了，居然演戲騙我。”金伸手掐了掐塞門的臉頰。
    “誰讓你這麼愛吃醋的，我不得想辦法哄你呀。金，不要這樣，阿蘭對我很好的，他是我的朋友，我在這兒也沒有其他的朋友了。”塞門收起了調皮的語調，很認真地說。
    金歎了口氣，也以很認真的口吻說道：“塞門，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你的朋友，我怎麼會不歡迎呢，我對吉米和老板他們不是很好嗎，隻是季蘭這個人讓我很不放心。”
    “為什麼？”塞門坐了起來，“他怎麼了？”
    金也坐了起來：“我跟他打過幾次交道，他這個人很精明，做生意是把好手，可是卻經常違背商道，采用一些不地道的手段，讓我覺得不太可靠。”
    “那你為什麼還跟他合作？”塞門不解地問。
    “做生意跟做人有時候是兩回事，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利潤，我怎麼可能放著到手的錢不去賺呢。再說，我是跟他背後的公司做生意，他並不是老板，隻是個經理而已。”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對他印象不好的嗎？”塞門困惑地眨著眼睛，顯得很單純，他不明白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那倒不完全是，還有別的原因。”金若有所思地回答。
    “還有什麼，告訴我。”塞門拉著他的衣角。
    “嗯，那我要先問你幾個問題。”金把塞門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首先，你的英文是怎麼回事，怎麼說得這麼好，我早就想問了，可每次想問的時候，都有事情給岔過去了。”
    “這個啊，是九公找人教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除了教我偷東西外，就是讓我學英文，天天都學到很晚，說什麼英語是國際語言，生存的必備技能。”
    “那九公有沒有教阿蘭呢？”
    “好像……沒有。”塞門想了想，搖著頭。
    “我再問你，季蘭出走後到了哪裏？”
    “好像是英國，對，是英國，他是這麼跟我說的。”塞門更糊塗了，覺得金的問題都串不到一起去。
    “季蘭出走後多久，九公出的事？”金停了一會兒，鄭重其事地問出這個問題。
    “差不多有兩個多月吧，九公在那兩個多月裏都沒接活兒幹，後來剛一接手就被警察抓了。”塞門皺著眉回想，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一把抓住金，“你，你不是想說，是阿蘭出賣的九公吧？不會的，阿蘭不會這麼做的！”
    金歎了一口氣，伸手摟住塞門：“這隻不過是我的懷疑，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我總覺得，九公教你英文是有用意的，而以季蘭的聰明才智，他應該是察覺出了九公的用意。你學英文、九公被捕、季蘭到英國，我總覺得，這幾件事之間好像有什麼聯係。總之，你小心些就是了。”
    金停了一下，摸摸塞門的臉頰，接著說：“塞門，你的本質太純潔了，連恨一個人都做不到，又怎麼會明白人心的險惡程度呢？我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了，離他遠一些，對你不會有害處。你相信我，我的眼力不會有太大偏差。”
    這些事情之間會有什麼聯係呢？阿蘭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他是一個壞人嗎？塞門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