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羨鴛鴦不羨仙，一番溫柔纏綿之後，塞門躺在金的臂彎，似睡非睡。
    “塞門，你別睡，我還有話要說呢。”金搖著塞門，怕他睡著了，每次愛過之後，他都睡得很快。
    塞門頰上梨渦淺現，仍是閉著眼，慵懶地回應：“他叫季蘭，我們曾經在一個房子裏生活過一段時間。”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什麼！”金大叫了起來，手一下子從塞門的頭下抽了出來，兩隻手一起按住他的肩膀。
    “你說什麼，你們，你們倆在一起住過？”金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從嗓子裏跳出來了，難道，難道塞門還跟別人同居過？那有沒有在一起睡？
    “你慌什麼，滿腦子的邪念，也不聽我把話說完。”塞門睜開眼，瞟了金一眼。
    “那你快說！”金催促著。
    “你先放手啊，你按著我，氣都喘不勻了，怎麼說？”
    “哦。”金放開手，重新把塞門摟到懷裏，“這下可以了吧。”
    塞門在金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慢條斯理地說：“其實他才是跟九公時間最長的人，我被九公收留的時候，他已經在那兒呆了十五年了，那年，他剛好二十歲。”
    “那他是不是對你不規不矩的？”金的腦子還沒從邪念裏轉出來，二十歲，正是最容易衝動的年齡。
    “胡說八道什麼，你以為我生下來就長現在的樣子啊，那時候我麵黃肌瘦的，除了骨頭就是皮，身體差得一陣風都能吹倒，鬼才對我有興趣。”塞門覺得好笑，這家夥怎麼回事啊，怎麼總以為他是燕鮑翅，人人都想吃。
    “不過，話說回來，那時候還多虧了阿蘭照顧。九公為人很怪僻，一天也難得跟我說幾句話，我的一日三餐，都是阿蘭安排的，他盡心盡力照顧了我大半年，我這才慢慢恢複過來。”塞門歎了口氣，想起那段日子，由衷地感激季蘭。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金在嘴裏小聲嘟囔著。
    塞門假裝沒聽見，繼續說：“阿蘭五歲就跟了九公了，一心希望能繼承九公的衣缽，可九公就是不肯把全部本事都教給他，相反的，對我這個後來者卻青眼有加，經常背著阿蘭教我一些他所謂的絕技。”
    “那，季蘭他知不知道？”
    “我想他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我還是很好，並沒有因為九公的偏心而對我有任何的不滿。”
    “那後來呢？”
    “後來，嗯，差不多我到九公家裏兩年多吧，阿蘭實在忍不住了，有一次喝醉了酒，跑去跟九公理論，可是被九公大罵了一頓，他一氣之下，就離開了，音訊全無，一直到今天才又見到他。”
    “那九公為什麼不肯教他？”金皺著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也問過了，九公剛開始的時候不肯說，後來才透露了一點兒，好像是他覺得阿蘭太急功近利，心術不正。”塞門也皺了皺眉。
    “一個人肯忍辱負重十五年，就為了學藝？塞門，季蘭這個人，我看有些危險，你最好少跟他來往。”金若有所思地提醒著。
    “不會吧，如果他想對我不利，早就已經動手了，這幾年他也沒有找我，會有什麼危險？”塞門微微抬起頭，眨著迷人的眼睛，充滿迷惑地問。
    “我也不清楚，但總是感覺怪怪的。”
    “金，你不會還在吃醋吧？”塞門伸出一根手指，刮著金的麵頰。
    “我吃醋很正常啊，你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要不是怕你悶得慌，我真想把你鎖在家裏，誰敢找你的麻煩，格殺勿論！”金抓住塞門的手指，有些發狠地說。
    “真霸道啊，我是不是上了賊船了？”塞門笑著，抽出自己的手指。
    “對，你就是上賊船了，想下去都沒門兒了。”金抱住塞門狠狠親了幾下，“那阿漣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的名字，福利院的人告訴我的，叫朱漣，不過我不願意想起那時候的事，所以就沒告訴你。”
    “還有，塞門，你總說九公的手藝高超，到底高超到什麼地步，你學了幾成？”
    “嗯，九公的手藝倒是全教給了我，具體到什麼程度我也不清楚，因為我從來也不用。不過，我曾經開過瑞士銀行的保險櫃，還曾經在澳門賭場偷走所有贏家的錢而沒被發現。”塞門歪著頭，細細地回想。
    “什麼？開過瑞士銀行的保險櫃？塞門，瑞士銀行的保安係統可是世界聞名的。”金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不完全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啦，如果想安全地進入瑞士銀行的保安係統，憑我一個人無論如何是辦不到的，隻不過，光是開啟保險箱的話，我還是有些把握的。但是最近這幾年，我都沒幹過這類的事，恐怕手法早就不行了，這也需要練的。”
    “塞門，如果你願意從事這一行，豈不是早就發達了。”金一臉的欣羨。
    “犯法的事，我不想幹，我也瞧不上，我早就勸過九公了，讓他再收一個徒弟，他就是不肯。”塞門也覺得有些苦惱，畢竟自己是讓一門手藝失傳了，多多少少也覺得有些遺憾，不過這世界上從此以後少了一個大盜，也算是件好事吧。
    一個肯學，但是偏偏不教，另一個不肯學，可偏偏要教，而且還絕不換人，這個九公還真是怪得可以。另外，季蘭真如塞門所說，是個無害的好人嗎？金陷入了沉思，隱約覺得這其中好像不會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