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篇 最後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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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2008年7月最後一個周末發生的事,感覺很詭異,可又不那麼害怕。
我家住六樓,北京的七月真是熱得可以,頂樓更甭提,汗嘩嘩的,就算是光著膀子的男人,都覺得還想再脫點什麼下來才解氣。
我在涼台上玩貓,其實玩它也弄得我一身貓毛,汗襟襟的直粘胳膊,那也喜歡。媽媽坐在沙發上看韓劇。
這時傳來不知是誰在陽台上衝著樓下喊話的男人的聲音:“哎~收廢品的,下午過來一趟啊!”
樓下騎著廢品三輪車的女人就回應道:“幹嘛呀?”
樓上的男人又喊:“叫你來還能幹什麼,收廢品唄!”
然後我、媽媽、樓下花園乘涼的爺爺奶奶們,全都笑了。
這個收廢品的女人我們都知道,她每天都來,無論春夏秋冬,她這麼賣命,可能也是生活所迫,可她至少是勤勞的、樸實的,這個社區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她很老實守信,是個承實的人,人家賣的廢品裏要是夾了什麼東西,她是一定會送回來的。有一次她從一本舊書裏發現了一張銀行ATM機的取款收據,她不太懂那是什麼東西,隻是看得出是銀行給的東西,也愣是送了回去。所以,我們對她的印象都不壞。
這事也就過去了,不過,誰會把它當回事呢。
過了一個星期,有一天我大汗淋漓地回來,媽媽神秘兮兮地對我說,那個收廢品的女人死了。
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媽媽又說,就是那個,那個問人家幹嘛呀的女人,死了。
我立馬一驚,咦?不是上周還騎著三輪車出來幹活呢麼,怎麼一周後人就……我又問,您怎麼知道的?聽人說的?
媽媽說是啊,溜狗的時候聽樓長說的,那天不是還叫她下午來收廢品麼,好多人都聽見了,可下午就沒來,那家男人就挺生氣的,人家收拾收拾準備搬家了,上午還特意在樓上吼了她一次,下午就沒來,都說好了,大熱天的,隻得又跑出去叫了別的收廢品的人來。下樓的時候還不忘和別人說了說這事,埋怨了半天。
結果就在那天晚上,那個男人家的房門響個不停,總是有人在樓道裏敲他們家門,打開門後誰也沒有。整整鬧了大半夜,淩晨的時候才沒了動靜,連對門的鄰居都聽見了,第二天就問他們家,你們家昨晚上幹嘛哪?折騰什麼呢,弄得我們家都沒睡好覺。那男人說他也氣死了,要不是大晚上的怕吵人,早就罵街了。可天亮出門的時候,竟然發現家門口堆了好多的繩子啊、大口袋之類的東西,就是收廢品的人才會準備的東西,就像是有人要來他們家收廢品一樣,可卻沒有人。問了遠遠近近好幾個收廢品的人都說沒放過。
後來一打聽,那個收廢品的女人,那天下午就沒有了,他丈夫說可能是天太熱,人一倒,就去了。
至於他家門口的那些東西,沒有一個人知道是誰放的,可是,卻都想到了那個本來說好要來,卻最終沒能來的在大熱天騎著三輪車到處喊著收廢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