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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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匪夷所思
夜色顯得有些嫵媚、有些纏綿,皎潔的月亮掛在天邊,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朦朧的淡淡的白光,感覺上是那麼地愜意、舒緩,給人一種和諧、舒適的氛圍。這的確是深秋中少有的好天氣,但此時紀非桐的心裏卻似乎無法感受到一絲溫暖,目光中出現了少有的疑惑和恐慌。他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如此撲朔迷離,有些甚至超出了自己的判斷與想象。
紀非桐站在自己家的院子裏,抬頭仰望著漫無邊際的星空,一時間仿佛自己身處在浩瀚無邊的宇宙之顛,但腳下卻是深不見底的泥潭。真相似乎離自己很近,幾乎觸手可得,但當你真的把手伸出去的時候,卻發現原來是水中望月、籃中求水,看似簡單的事情卻是那麼的艱難?
秋風拂過臉龐,感覺上有一絲陰冷,仿佛一條冰冷的蛇掠了過去。紀非桐慢慢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香煙,漫不經心地放到嘴邊,火光攛動,煙霧彌漫,種種謎團如煙霧般在麵前困擾著自己。事實也正如紀非桐所擔心的那樣,調查的進度相當緩慢,忙碌了一天依舊沒有什麼新的斬獲,即便有,也更增添了他心中那份隱隱的不安。
黑玫瑰,這個目前為止看似最重要的線索卻給整個事件蒙上了一層更深厚的陰影。紀非桐怎麼也沒有想到經過張一鳴的調查,這第二次神秘給自己送來黑玫瑰的人竟然是曲蓓霓,但更令他感到吃驚的是這黑玫瑰的品種在世間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前兩次黑玫瑰隻是被送到了警局的傳達室,值勤的人員回憶後無意間從照片上認出了曲蓓霓,並十分肯定地指出第二次送花來的就是她。因為她送花來的時候似乎有著什麼心事,而且顯得有些猶豫。也許是由於女孩子送花本身就比較靦腆害羞,所以值勤人員當時也並未詢問。而另外兩次卻依舊沒有任何線索,一次可能是由於時間久遠,無人敢確認黑玫瑰就是葉枚梅送來的,一次是由於午夜突然出現在紀非桐的家中,可紀非桐卻不曾見過送花的人。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第一次送花來的也是個女孩,年齡也和曲蓓霓相仿。可是曲蓓霓為什麼要送花來?難道要預示自己的失蹤?不,這不可能,如果真的知道自己麵臨險境為何不進來報警?還有,她是從哪裏得到的這世間未曾見過的黑玫瑰?
一想到這黑玫瑰,紀非桐的心裏更是一陣惆悵。根據張一鳴的調查,這花從外觀上看很像黑玫瑰,但卻與黑玫瑰有著細微的區別,它的葉瓣渾厚、結實,且烏黑中透著一絲光澤。花店老板起初見到時甚是驚奇,還以為世間出現了什麼新品種的花卉,當得知張一鳴的來曆後,連連搖頭不曾見過這株“奇花”。張一鳴一連跑了幾個花店,得到的答案隻有一個——目前花卉市場上確實未曾見過這樣的黑玫瑰,甚至連聽都未曾聽過。難道這黑玫瑰真的就查不出來源?紀非桐不相信,也許這真的是一株未被公開披露過的新品種,不過那也隻能等到明天去找花卉研究中心的專家去了解情況了。
劉敏他們那方麵的調查進展得也不是很順利,失蹤者家屬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似乎對深入調查有些抵觸情緒,尤其是曲蓓霓的父親,一見到來調查的警察就暴跳如雷、指東罵西,埋怨他們拖拖拉拉、辦事不利,還揚言恐嚇要繼續給警局施加壓力。幸虧劉敏機智伶俐,又長著一張能說會道的嘴,費了半天口舌終於安撫住了失蹤者家屬的情緒,但調查的結果卻與先前到手的資料一斑無二,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究竟是什麼人,又是為了什麼事,令這兩個成年的女大學生相繼失去了蹤跡?而且現在又多了一宗離奇的凶殺案件?
目前,擺在紀非桐麵前的困難已十分嚴峻,不過還好,失蹤者家屬還不知道已經有人遇害的事情,否則失蹤者家屬的情緒恐怕更難控製。調查還將開展,日子依舊要繼續,隻是那濃鬱的陰霾氣息始終揮之不去。正如紀非桐先前判斷的一樣,根據調查方珂彬沒有任何自殺的傾向和動機。當被害人家屬得知真相後,哭得是痛心疾首、死去活來。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含辛茹苦撫養成人的兒子,竟先行一步,而且死得還是不明不白。
紀非桐他們安慰了好一陣,才使被害人家屬情緒得到了暫時的穩定。據了解,方珂彬的確沒有任何自殺的傾向和動機,隻是這個周末他說要去參加一個同學聚會便沒有回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聚會似乎是受到曲蓓霓邀請的。兒子大了,方珂彬的父母也沒有過多地對生活多加幹涉,但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去竟是一生的離別。至於曲蓓霓,他們似乎也曾聽兒子無意間提起過,但對曲蓓霓神秘失蹤的事情卻是一無所知。無論如何,方珂彬的父母認為兒子肯定不會自殺的,這無形之中又給紀非桐的心裏施加了一份壓力。
方珂彬已經死了,那兩個失蹤的女孩是不是也遭遇到了什麼不測?這一切究竟是命中注定,還是純屬巧合?是陰謀詭計,還是另有隱情?紀非桐不敢想下去,至少從目前的信息裏,還沒有她們被害的“足跡”。根據調查,他們都是品學兼優的大學生,在家中也是父母眼中的“乖寶貝”。究竟是什麼,令她們神秘的失蹤,又是什麼,令他失去了生命?為什麼他們每一個人在遇害前都要留下一個謊言信息?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彌漫的煙霧很快被驅散。而與此同時,紀非桐冷不丁打了一個寒戰。不是由於穿得少的緣故,而是因為突然有一個聲音似乎在耳邊響起:“隊長,你說這些案件裏會不會有什麼非人類因素?”這是吳丹曾經說過的話,不知為何此刻竟突然間閃現在紀非桐那紛亂的腦海裏。
難道,他們遇害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難道,這神秘的事件背後真的隱藏著什麼詭秘的力量……紀非桐不敢再推想下去,他隻是覺得四周冷冷的,似乎有無數陰冷的目光在黑暗之中凝視著自己,隻是自己不曾發現罷了。那陰冷的感覺不是來自身體,而是來自心裏,似乎在他的心底最深處慢慢地彙聚、凝結……
紀非桐有些神經質地巡視著四周,沒有任何人的蹤跡。星空依舊燦爛,大地依舊白皙,隻是那樹葉迎風發出“啪啪”的響聲,雖說聲音不大,但卻攪得紀非桐有些心神不寧。他似乎已經嗅到了某中異常,又猛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但依舊還是沒有任何斬獲。那種陰森的感覺,似乎真的有什麼詭異的目光在背後冷冷地注視著自己,但自己卻無從發現一般,也許,“它”的反應要比自己快得多。無論如何,紀非桐不喜歡這中感覺,他狠狠地將煙蒂扔在地上,用腳撚了撚後,神色不安地走向了屋裏……
紀非桐不是什麼唯心主義者,多年的教育使他對事物本身有著獨特的見解,然而他也不是什麼徹底的無神論者,畢竟世間存在著很多人類無法解開的謎團。
當他走到門前的時候,心中似乎有些猶豫,仿佛那熟悉的環境早已不知所蹤,漆黑的門板後是一個漆黑陌生的世界。盡管是這樣胡思亂想著,但他的手依舊還是推了出去,昏暗的燈光下那熟悉的環境依舊如昔。紀非桐淡淡地笑了笑,沒有什麼異常,也沒有再見到那新的黑玫瑰,一切都是自己的多疑。
說實話,起先紀非桐確實有些忌憚。因為剛才的感覺似乎和那晚相似,他似乎真的可以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身邊藏匿,他本身就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再加上多年的從警生涯已把他磨練得如鋼筋鐵骨一般,隻是這次不知為什麼,他似乎真的嗅到了什麼異樣的氣息。他並不是害怕,更多的是擔心,他擔心再見到新的黑玫瑰,他擔心再出現新的危機。
雖然他不知道那株黑玫瑰代表著什麼,但他似乎已經能體會到了它的寓意。那是一種不祥,一種災難,就如同他剛才在心底最深處的那種感覺一樣。然而,究竟是什麼,他卻依舊是一無所知。
紀非桐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沉思著,他慢慢地又點起了一根香煙,似乎已經忘記了妹妹的勸說。不過,這也是情非得以,紀非桐隻有遇到難解的問題時才會變得抽煙勤快。在他看來,尼古丁此時的威力非比尋常,既可以穩定心緒,又可以幫助思考。也難怪,很多作家商人都喜歡在沉思時手指夾上一根香煙,作為普通人恐怕也是如此吧?
煙霧在燈光的照射下更顯得詭異迷離,仿佛使自己身處在了另一個世界裏。突然,紀非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連忙抓起了書桌上的手機。狹長的煙灰被這突然的舉動弄得散落在了書桌上,正如紀非桐此時那灰色的記憶——紛亂而又無序,但他卻已無暇顧及,手指慌亂地在手機按鍵上舞動,跳過卻似乎不留痕跡……
“喂?”聽筒裏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
“瓊瓊,是我!”紀非桐顯得有些猶豫,話到嘴邊卻又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憋屈了半天才支吾地問道,“你,你還好吧?”
“我很好!”紀霏瓊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異常,試探性地問道,“哥,你怎麼啦?”
“哦,沒什麼!”紀非桐仿似從夢中驚醒,也許自己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於是他連忙把話題轉移,“對了,方珂彬是你們班上的同學吧?”
“是啊!他怎麼啦?”紀霏瓊有些好奇地問道。
紀非桐的話已到嘴邊,又硬生生地給咽了回去:“哦,他沒事兒,哥隻不過是隨便問問。”
紀霏瓊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想想哥哥決對不會平白無故地提起她同學的,再想想方珂彬最近奇怪的舉動,心中不由得掀起了一陣漣漪:“哥,到底怎麼啦?你今天怎麼說話支支吾吾的?”
“沒什麼,哥隻不過是隨便問問。”紀非桐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他這樣的解釋是絕對不可能過關的,可目前他又不想把事情全盤拖出,既害怕妹妹為自己擔心,又害怕這件事情給妹妹造成什麼心理上的影響。因為自從他接手這個案子以來就已經了解到,這兩起失蹤案件已經給一部分同學心裏蒙上了陰影,更何況據了解自己的妹妹和她們的感情似乎還很深厚,但話已出口,隻得避重就輕地繼續說道,“你們學校神秘失蹤的那兩起案子,哥已經接手了。”
“哦!”紀霏瓊恍然大悟,連忙又關心地追問道,“那查出來是怎麼回事了嗎?”
“沒有,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和消息。”一提及此事,紀非桐心中未免有些沮喪。
紀霏瓊突然想起了先前的種種經曆,以及那魔咒般的“幽冥傳說”,心中自是感到不寒而栗,她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事情的“真相”說出。如果真的說出來,哥會相信自己嗎?那些經曆都是真的嗎?此時她甚至連自己也產生了懷疑,畢竟這個周末太過平淡,畢竟自己也是受過高等教育,那樣的傳說到底可不可信?自己究竟能拿出什麼證據……
紀非桐深吐了一口煙霧,突然發現聽筒的另一麵似乎有些靜得出奇,連忙心神不安地追問道:“瓊瓊,你怎麼啦?”
紀霏瓊被這突然的一問打斷了思緒,連忙掩飾道:“哦,沒什麼!”
“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紀非桐無意間發現手表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一點。
“哥……”紀霏瓊欲言又止。
“什麼?”
“沒什麼!”紀霏瓊緩緩地說道,“你也早點休息,保重身體!”
“哦,知道了!”掛斷電話後紀非桐的心裏不禁流入一絲暖意,心也隨之塌實了許多。其實妹妹住校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自己的擔心確實有些多餘,都是這纏人的破案子,攪得自己都有些心神不寧了,好端端的又擔心起妹妹的安危來啦!
看著以前和妹妹的照片,紀非桐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意,他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那塵封已久的記憶似乎又被在腦中突然提取。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的眼皮不知不覺中出現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