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莊公迷曉蝶 第17章 小樓的生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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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簽是按照以往看過的圖書館的法子。按照書本類別分架子擺好,再按照書名首字筆畫順序,把這些書好好排好了,用天幹地支結合中文數字做上編號,粘在書脊上。另外做了一個大本子,用整整齊齊的篆體按類別寫上所有書的書名和編號。這樣一來,要找什麼書,就去查這本索引冊子,再按編號去書架上找。看完了書,也可以按照編號把書放回去。影衛拿來索引冊子,但我不想翻查,我隻是隨意看看。
我看到了藥物類。就隨手取了一本來看。是一本“常見病症醫冶”,列舉病例,要用的草藥,份量,該注意事項都有。我又放了回去。再取了本“月國常見藥草集”。裏麵有圖文,記錄著藥草的名稱,別名,地名,產地及樣貌,功效用途等等,很是詳盡。我看到了有男科女科類的書,取出一看,大吃一驚,竟是人類解剖圖!我剛好翻到一頁孕夫的生理結構圖,我掃了一眼即合上放回。我向身後瞄了一眼,5個影衛都低頭垂手而立,似乎並未留意到我看的是什麼書。我看了一眼這書架子,整架都是醫書,從標簽上可看出,這些書涉及醫學內容極廣。這整個書房的書都很新,都是“大月國尚書處司書部監製”,看背麵年份,都是近六年的書。看這書房的書,沒有一本書上有塵的,該是每天都有人擦拭。而醫藥類的看起來較舊,應是有人時常翻讀。同樣的,每本書的內頁都印有“張月藏書”。即是說,這是我的私人藏書館。當然,並不是隻有我能看。剛才我就聽見流雲叫人來取了幾本地理類的書去,不一會兒,月夜與流星也差人來取他們要的書。
在離我書桌較近的隔間,是一個休息室。開北麵的窗。房間家具一應俱全。布置與我下麵的房間差不多,隻是小了許多。也有一廁所,在北麵窗台邊。窗台下也有一臥榻。但衣櫃很小,隻是雙門的,沒占了整麵牆。取而代之的是書架,整麵牆的書。我留意到了,在右側的書就是馬車上的。因為我一眼就看到那讓我驚心的“日記”在右側下角!我現在還不能翻看它們。我要大量的看書,多了解這世界和這本尊,才看這些日記本。
這房間色彩較統一,柔和。整體色調為米黃色。地板上鋪著羊毛毯,淡黃色的。床上的紗幔是麥色的。房間中有一書案,不是很大。房中燃著寧神香。我又到南麵的房間去看。這房間比北麵的小一倍,布置得挺簡單的。也是家具齊全,色彩素雅。但比起二樓北麵的那個房間,又高檔了一些。材質上更好,也有一些精致的雕刻。純白羊毛地毯。深褐色衣櫃,書桌,椅子。有一個花幾,上放一香爐子,同樣是寧神香。床是米黃色的。南麵開有一窗,窗前也有一榻,粉綠色的。窗台上種著幾盆萬年青。窗邊是一藍色的小門,應是廁所。
看過後,我又出來,挑了些民間習俗,禮節之類的書,讓5個影衛拿了,我回到書桌前坐下看書。這時,他們三人案上的文件已處理大半。夜兒抬頭瞄了我一眼,又轉頭對他身邊的一影衛揮一揮手。那影衛四人“唰”的不見了。然後似乎變魔術般,又“唰”的一下出現,每人手裏各托一盤,上有水果,點心。他們放好在各人桌子上,又退到夜兒身後。放在我麵前的是一盤蛋撻,一盤水蜜桃。流星麵前的是千層糕和李子。月夜麵前的是核桃酥和水蜜桃。而流雲麵前的是綠豆糕和楊梅。綠色和紅色搭配,挺搶眼的。才吃了午飯到現在,不過個多時看看窗外,現在應是2、3點左右。由於午飯太豐盛,我吃得多,現在並不餓,但“飯後生果”,有益健康,而且那水蜜桃又大又鮮嫩,上麵還有水珠,真誘人!我身邊的一影衛又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小刀。(慚愧!雖有內力在身,我竟還是看不清他的手法。真的好快。)他取一水蜜桃削起皮來。另一影衛立即取來一垃圾桶放在他麵前。咦?我倒沒留間到邊角有這樣的小木桶。
那削好水蜜桃的影衛將水蜜桃切成小方塊,用一小盤裝好。又一個影衛從懷中錦襄內取出銀針,當牙簽般使用,挑起一小塊水蜜桃肉送到我嘴邊。我抬頭看了看這幾個影衛。個個與月夜一樣的打扮,綠衣服,綠頭巾,但眼神是不一樣的。這些影衛們對我的崇拜景仰及愛慕是如此直白,卻又有一股敬畏在裏麵。現在這樣侍候我,顯然是第一次。因為那種緊張是顯而易見的。那個把水蜜桃肉送到我嘴邊的影衛,直直的把桃肉塞到我的唇上,手還在抖呀抖的。我趕緊咬了,免得掉了浪費。
而新買的正牌貼身小廝也許正在房間哭泣,這兩個兼職的正在“上班”。嗯,似乎個個理由都很充分。我又吃了幾口,搖了搖頭,影衛們就把點心和水果放在一頭。我看了看他們三人,還是如原來般埋頭苦幹,似乎很忙。
我開始認真看書。這副身體真不錯。記憶力好,看書速度也快了。
不知不覺太陽已西沉,光線開始暗了。我放下書,現在對世俗之禮節又有了一些了解。這時蛋撻已全到了我肚子裏,又消滅了一個桃子。他們也陸續的把點心都吃了。我偷瞄夜兒,他將麵巾弄鬆了,也不掀起,就這樣把食物從下麵放進嘴裏。哦!好想看看他長什麼樣,我總覺得那是一張風華絕代的臉。流星與流雲吃相都非常優雅。說起來,他倆的身材差不多,長相也有點相似,行為舉止更是一個樣兒,倆人好像貴族家裏的兩個公子似的。
我放下書,伸伸腰,望向他們三人。看來他們的能力挺強的,所謂能者多勞。之前滿桌子的文件已處理好,又換上新的堆滿桌,現在又處理一半了。也差不多該吃晚飯了。讓他們繼續,我想先去找藍蘭聊聊。讓他去“伴月宮"吧。雖然還不知伴月宮是幹什麼的,好像是培訓場所。讓他去學習吧,才十歲多,還是個很小的小孩子呢。
我起身離去。星沒說話。流雲和月夜看著我走。午飯後到現在,他們連哼我一聲都沒有,所以我也不知怎麼開口。(最重要的是,這麼多人麵前,我也不敢隨便開口)我快要下樓梯時,夜兒追了上來:“主子……”流雲想阻止:“夜……”也追了上來,扯著夜兒的衣袖。夜兒甩開他的手,扯著我的衣袖:“主子,去……去哪?”眼中已有濕意,似乎很委屈似的。流雲氣嘟嘟的轉過頭去,但卻沒走。看夜兒那惶恐的眼神,我心中的氣悶消了,頓覺不忍。我拍拍他的手,說:“我去看看藍蘭。然後等你們下來用飯。回去坐好了。”夜兒刹時怒意衝衝,甩開我的手尖叫著:“主子怎麼對他這麼好?整天記掛著他。他有夜兒的千份之一美嗎?!”
我一愣。星兒立即喝止月夜:“月夜!休得無禮!”夜兒被流星一喝,立即委屈得掉淚,可憐兮兮的看著我。他這樣總令我想起被主人拋棄的可憐小狗正在受著風吹雨打。而這主人是我。星兒把月夜推開,拍著我的背,而流雲也似乎挺受傷的看著我。我突然覺得啼笑皆非。這藍蘭真冤枉。無端端的成了炮灰。算了。還是決定讓他離開我身邊,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我咳了聲,說:“夜兒,我不知你是怎麼想的。但我告訴你。藍兒是我買的小廝,我關心他是我的責任。與我對你的關心是不同的。我現在去找他,是有話跟他說。上次你提過,讓他去伴月宮,現在星兒也這樣說。我也覺得他還小,去學習學習對他自己有好處。我現在要去跟他說,讓他去伴月宮。這事就由星安排。好了,事情就是這樣。夜兒,我想你可能有些誤會,在這好好想想。我等你們吃飯。”說著我就看向星兒和流雲。星兒向我點點頭。流雲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夜兒淚止了,瞪大了眼看著我,似乎很吃驚。(這是否說明,其實他們剛才並沒偷聽我和星的對話呢?嘻,真好!)我轉身下樓。順眼一望,那些影衛們都不見了。這幫鬼精靈!
我來到樓下大廳。我記得藍蘭在右邊的房間,我推門而入,這裏又分為6個房間。我站在過道中,四周靜靜的,我不知哪個房間是藍蘭的。我咳了兩下,輕喚:“藍兒?藍兒,你在哪?”過道盡頭的右側小門開了,藍兒正垂淚在那站著。我望著他那櫻桃眼,不知哭了多久了。心一痛,快步過去,拉他進房間,又順手關了門。我一把把他擁進懷中,我最受不了他那梨花帶雨的樣,口中連呼:“好藍兒,看你哭得!誰?欺負你了?讓你委屈了?說給主子聽。主子幫你教訓他!”藍兒像受到鼓勵似的,“哇——”的大聲哭起來斷斷續續的說:“主子……主……子……不要藍兒了……嗎?”咦?!原來我才是罪魁禍首。怎麼辦?我還來叫他去學習呢。這可怎麼說得出口?先止了哭再說吧。我緊緊的抱住他,手輕拍他的背,哄他別哭。他慢慢平靜下來,後知後覺的發現我隻身前來,身後的“哼哈二將”不在。他疑惑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還是直接了當的說吧。我這時才看了看房間。房間很小,一張雙人床,一個小窗台,窗邊一小門,該是衛生間。床邊一妝台,漱洗台,一個小櫃子。房間中央有一小方桌,兩張椅子。麻雀雖小,倒五髒俱全。不過一切簡簡單單,木板地,粉綠的牆壁,原木家具,床被都是新的,家具也有八成新,倒也幹淨明亮。我拉著他的手,坐下來。心裏斟酌了翻詞,就開口:“藍兒,也快十一歲了吧?”他又疑惑的看著我,點點頭。“藍兒”,我又開口:“你喜歡我嗎?想待在我身邊嗎?”噔的一下,藍兒臉紅了,轉過頭去,點了點頭。也不知他應的是哪一個問題。我又繼續說:“藍兒,你現在還小,應該學多些東西。你也看到了,我身邊的人是那麼的優秀,那麼的好(好話多說總沒錯,誰知有無人偷聽)。你想不想成為這麼厲害的人?”“不想”,藍兒越聽越覺得奇怪,堅定的說:“我隻要在主子身邊就好了。”呃?!哦!換個說法。“主子有許多事情要做,要是你學會了,就能幫主子了。你願意幫我嗎?”“願意!”他大聲堅定的說。乖!真是好學生。“那你先去學習,學會了本領,就能幫我了。”“那,藍兒可以在主子身邊學嗎?”藍蘭小心的說。他倒精著呢。
“在我這兒,怎麼學習?學習需要一個良好的環境。要生活上有人照顧,經濟上有人支持,才能全心全意的學習好本領。乖,藍兒。你現在還小,再過幾年成年後,學有所成。到時候,長成翩翩佳公子,能文能武的,不知有多少人爭著來求親呢。到時主子會幫你挑個好人家的。”說著說著,心頭有股酸意直冒。而藍兒開始時認真聆聽,慢慢臉上紅霞飛現,到後來卻哀傷的看著我。說:“藍兒不想嫁。”“嗬嗬。胡說什麼呢。總之,你去伴月宮學習吧。”我鬆了口氣說。“伴月宮?在哪?要學什麼?”藍兒一連串的問。汗!我還不知道伴月宮是什麼呢。根本無法答。“這個,流星會跟你說的。你要在那裏好好學習。我有空會去看你的。若你認真學習,我會獎勵你哦。”“主子,可不可以不去?”藍蘭掙紮著說。行了,這時該堅決點。“不行。”其實我也不舍得。我來了這兒的這幾天,差不多都與他在一起了。
“噢。”藍蘭低頭歎了口氣,又抬頭堅定的對我說:“藍兒若刻苦學習,能不能早些回到主子身邊?”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許諾說:“當然可以。主子等著你。好了。我們去吃飯。吃飽飯後我們一起去逛街。”我拉著他出去。他始終還是孩子心性,一聽到逛街,就眼冒星光,歡喜的隨我出門了。